最后,几人相互扶持着走出了密室,面对邓布利多的询问,哈利下意识模糊了伏地魔对艾密提的优待。
邓布利多似乎是看出来了,又似乎没有。
“好了,哈利,我想和艾密提小姐聊一聊,好吗?”他在哈利不安的目光下,将众人请离。
校长室的门轻轻关上,哈利只来得及看到,那只漂亮的凤凰展开翅膀,落到了艾密提的肩膀上。
福克斯亲昵地碰了碰她的脸颊,艾密提垂着眼眸,没有说话。
邓布利多打量着艾密提,他当然不会相信汤姆的死咒打偏,打到了蛇怪身上,比起那个,他更愿意相信是蛇怪保护了这个女孩。
但是面对算得上凶手的福克斯,她竟也这样无动于衷吗?邓布利多心绪翻涌,可他了解他的凤凰,它是绝对不会对一个恶人另眼相看的。
“邓布利多教授。”还是艾密提率先打破了寂静,她上前两步,拨弄着自己的头发。
早在走出密室的时候,艾密提脸上的眼罩就变回了发带,牢牢地绑着她的头发。
“能帮我解开这个发带吗?”
邓布利多露出和蔼的笑容,心神回到当下,“当然。”
他细细观察着发带上瑰丽的魔纹,越看越觉得心惊,这是一件精巧的炼金物品。
以灵魂为锚点,阻止自身对发带主人的伤害。
这是一个悖论,在灵魂消亡后,自然对他人造不成伤害,可这个灵魂是拥有众多魂器的伏地魔。
心里想法丝毫不显,“抱歉,孩子,我暂时没有办法能把它安全地取下来。”邓布利多充满歉意地对她说道。
“但是,我能告诉你,这上面的炼金魔咒的含义。”
他盯着艾密提的眼睛,“它上面写着——禁止伤害,这是谁送你的?”
“这是学长留给我的。”
学长?
是指汤姆·里德尔吗?
邓布利多本就有所猜测,这句话更像是印证了他荒唐的猜想,他不知道当初那个执拗狂妄的少年究竟是因为什么,才制作了这个发带。
是爱吗?
可伏地魔怎么可能懂得爱呢?
但这样一来,在伏地魔卷土重来之际,这个小姑娘可以免受伤害,与此同时,她也会引起伏地魔的注意,这不知是好还是坏。
邓布利多终于说出留下艾密提的原因,他湛蓝色的眼眸闪着睿智的光,“好孩子,你早就知道了密室里的怪物是什么了,是吗?”
“是。”
“你知道日记本里的人是谁,是吗?”
“是。”
“你……讨厌霍格沃茨,不,你讨厌这个魔法界吗?”
“不。”
“那在你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艾密提毫不犹豫,“世界上最伟大的白巫师,执着于用最小的损失换取更大的胜利,您的做法可能会伤害某些人,但享受了您庇佑的我们,无权质疑。”
艾密提的眼眸澄澈明亮,邓布利多苦笑一声,“怎么可能无权质疑,你们还都是孩子呢。”
孩子不就是敢于挑战权威,勇往无前的的存在吗?
在选择牺牲哈利后,他的内心无时无刻不在煎熬,但他却从来没有改变过想法。
若是哈利活下来,他便是万人敬仰的救世主,可这个几率太小太小,有艾密提的存在,或许能改变这个结果。
可她不在意。
邓布利多觉得,她甚至猜出了他要牺牲哈利的想法,可她甚至没有问一句,没有问他为什么要牺牲哈利,没有问她该怎么做才能救下哈利。
就像她知道密室里的蛇怪,知道日记本里的伏地魔,但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却也不曾隐瞒。
隐瞒事实需要警惕,但像她这样,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看待这一切,不坚持正义,也不做恶事,才是最让人担忧的。
明明知道一切,却放任自由,日后她会后悔吗?邓布利多不知道。
他没有问艾密提没将事实告诉教授的原因,只是疲惫地按着鼻梁,“你走吧。”
“好的,教授。”艾密提点点头就要离开。
一声鸟鸣,福克斯突然起飞,它在校长室上空飞舞,一片漂亮的羽毛轻飘飘地落在艾密提的手里。
邓布利多的眼眸微微睁大,但很快露出了一个笑容,“拿走吧,福克斯很喜欢你。”
离开校长室后,艾密提在不远处碰到一个人。
“这个小家伙一直想来找你。”塞德里克捧着白色小猫,目光温柔。
艾密提接过戴斯,摸了摸它的脑袋,低声道:“谢谢你。”
塞德里克微微一笑,“走吧,宴会就要开始了。”
礼堂里的大家都穿着睡衣,他们才收到消息,密室里的怪物解决了,被带走的两人也已经安全获救了。
塞德里克将艾密提送到拉文克劳的长桌后,就识趣地离开了,帕德玛一把抱住艾密提,“我还以为,还以为……”
她哭得泣不成声。
根据金妮·韦斯莱的说法,艾密提是因为当时和她待在一起而被带走的,大家都相信了这个说辞。
帕德玛抽抽噎噎,埋在她的怀里小声道:“你离格兰芬多的人远一点,他们总是惹麻烦。”
艾密提没有说话,她察觉到背后有一道不容忽视的视线。
视线是从斯莱特林的长桌传来的,哈利·波特和罗恩·韦斯莱再次获得改变命运的四百分,斯莱特林的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小少爷穿着昂贵华丽的睡衣,在其中也不突兀。
他被艾密提抓包后,掩盖似地喝了一口面前的热可可,又好像是发觉自己心虚的举动,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艾密提,转头和布雷斯说着什么。
只是那时不时飘过来的视线证明他还是在意的。
“怎么了,德拉科。”面对马尔福时不时走神的现象,布雷斯明知故问道。
“还不是那些韦斯莱。”马尔福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转过来,“纯血叛徒就应该留在密室里,而且她竟然还连累了……”
他最终还是没说出那个名字,将事情含糊过去,“等着吧,纯血叛徒会得到他们的报应的。”
等到宴会结束,大家抵抗不住困意纷纷回到寝室,艾密提悄悄离开人群。
她推开有求必应屋的房门,里面放着的是一条巨大的蛇蜕,是蛇怪送给她的礼物。
艾密提望着蛇蜕,仿佛又看到那条巨大的蛇怪,她用着轻飘飘的语气说道:“戴斯,你不能坐蛇怪滑梯了,你伤心吗?”
戴斯趴在她的脚边,“喵喵”两声权作回应。
艾密提望着漆黑的穹顶,“可什么是伤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