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尔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的反应超乎艾莉的预期。
她知道萨尔不喜欢人鱼，甚至公然宣称不会和人鱼结婚。
可看到萨尔如今的反应，他比自己想的更加不能接受人鱼。
艾莉咬唇。
有一瞬间，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坦白做得到底对不对。
事已至此。
唯有继续。
“你知道的，我做了人鱼手术，原本以为手术失败，后面发现自己可以变成人鱼。”
“所以你隐藏了自己的身份。”
“是，”
艾莉点头。
回忆起人鱼基地的那些人鱼，“我不想像那些人鱼一样，失去自由，婚姻不能自主，所有选择藏起来。”
萨尔如此的聪明，瞬间就明白过来。
“怪不得你要吃未加工的食物，人鱼本就不能多吃营养液，那个时候你要去便利店打工也是看中了店里的资源吧。”
以前那些想不通的事情。
在得知艾莉是人鱼后都明白了。
一时间心头五味杂陈。
最终都化为一种淡淡的心疼。
萨尔在凳子上坐下，苦笑一声，“你知道吗？其实你的破绽很多，只是我没有往这个方向想，毕竟没人会想到人鱼会变出双腿。”
比如他的精神力为什么会这么喜欢她。
自己在她身边就感觉很舒服。
还有刚刚的指路，和艾莉皮肤手感的异常。
他喜欢艾莉，这是毋庸置疑的。
童年的遭遇也让他深深的对人鱼厌恶。
他心里明白，艾莉和那些人鱼是不一样的。
可短时间内，心里那关过不了。
“萨尔，你能接受我是人鱼吗？”
浴缸里，艾莉那对桃花眼期待地看着萨尔。
一头金发散在水里。
配合着蓝色的鱼尾。
这是萨尔见过的，最美的人鱼，没有之一。
可她毕竟是人鱼。
他垂下眸，手指握紧，“艾莉，给我一点时间。”
萨尔松开手，缓缓走出洞穴。
来到外面找个位置坐下。
他的心彻底乱了。
需要好好理一下。
这边戈壁都是红色。
在落日的余晖里显得格外壮阔。
不小心摸到胸口的袋子。
里面是之前艾莉给他的平安符。
除了这个外，竟然还有一个硬硬的东西。
他倒出来一看。
竟然是一枚鱼鳞。
蓝色的。
一看就知道是艾莉的鳞片。
他用力握在手里。
闭上眼睛。
瞬间出现在精神识海。
对着不远处的小萨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艾莉是人鱼？”
“是啊，那又怎样？”小萨耸耸肩，“难道你喜欢一个人这么肤浅，就因为她是人鱼，你就要放弃？”
“我当然不是。”
“哼，反正我喜欢艾莉，管她是人鱼还是人，如果你敢欺负她，我要你好看。现在，立刻，马上回去陪着她。”
小萨强硬道。
萨尔看着激动的小萨，自己的心豁然开朗，是啊，他喜欢的是艾莉，与她是否是人鱼无关，她只是她。童年的梦魇，这么多年该走出来了。
“谢谢，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萨尔离开。
小萨瞪着他。
要不是为了艾莉。
他之前才不会让萨尔出去。
敢让艾莉伤心，他刚刚说的话，绝对说到做到。
萨尔睁开眼睛。
掌心鱼鳞微凉似玉。
他原封不动的收好，想了想还是挂在脖子上。
洞穴里。
艾莉躺在浴缸里。
鱼尾受她心情的影响，蔫哒哒的。
没有什么活力。
“他一直都说不会娶人鱼，知道我的事后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是疏远还是接受？
等到身上的鱼鳞充分受到水的滋润后。
艾莉离开浴缸，走出洞穴。
不远处，萨尔坐在凸起的岩石上。
曲着一条腿。
望着远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这么快就好了吗？”
艾莉嗯了一声，“不缺水了我就可以变成人腿。”
“多久需要泡一次水？”
他问。
“以前大概10个小时，在这里的时间不确定。”
她解释。
萨尔点点头。
回忆起从前，“怪不得那次你陪我去宴会，要这么早离开，原来是这样。”
他的视线从她的腿上划过。
心中还是诧异。
要不是亲眼所见。
谁会知道，她竟然就是一条人鱼。
还是原始人鱼。
“我和弗兰克都是你救的吧？还有那个灵魂歌手也是你，对吗？”
“是。”
“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还有其他这样的人鱼吗？”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知道的人鱼里就我是这样的。”
艾莉在他身边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吹着微烫的晚风。
两人像是老友一般的聊着。
好像一切都一样。
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萨尔的手近在咫尺。
她这次却没有勇气握上去。
一头湿发。
才出来几分钟就自然风干。
皮肤也变得紧巴巴。
“再过1个小时，我打算出去看看，一起吧。”
萨尔看着日头说道。
如果这个星球上有人存在，那肯定是在那个时间出没。
温度太高或者太低，人类都是不适应的。
找到了人类，他们就能找到出去的途径。
再不然，也能找到关于这个星球的信息。
“不用了，我体力没有你好，出去就是拖累你。”
再像之前那样被他背着不太好。
艾莉干脆拒绝。
“我留这等你。”
萨尔听出她话语里的疏远，千言万语最后只说了一个字，“好。”
艾莉起身走进洞穴。
外面的温度对于她而言还是太高了，烫得人难受。
等到艾莉走后。
小萨化作的精神力疯狂的拉扯他的头发。
“你让艾莉她伤心了，你快去安抚她。”
萨尔忍着头皮的疼痛，伸手把捣乱的精神力捏在手里，“还不是时候。”
“什么时候不时候的，我不懂，我就是不想看到艾莉难过。”
小萨气得快爆炸。
萨尔没有回话。
强制把小萨押会精神识海。
“萨尔，吃东西了。”
艾莉拿出吃的。
桌上是2副碗筷。
萨尔看了一眼，“食物有限，把我的那份收起来，我吃营养液就行。”
他之前虽然不喜欢人鱼。
但照顾人鱼的课程是必修课，每个人都要学，他也不例外。
他知道人鱼是不能长时间吃营养液的。
有限的食物还是留给她。
曾经帝国某个富家公子，娶了人鱼后没有好好对待，每天就给营养液充饥。
没过几天。
那条人鱼就出现鱼鳞病。
原本健康的鳞片变得黯淡，发白，脱落。
等到人鱼基地发现的时候，几乎一半的鳞片都没了。
状况惨不忍睹。
后面开始。
照顾人鱼的课程进入学校。
每个学生必须学习，避免此次事件再次发生。
萨尔作为优秀学生。
课本里的内容自然了然于心。
他吃过营养液。
把安东尼从空间里拿出来。
高大的机甲，外壳破碎。
细小的沙子从它的身体里流出来。
沙沙的声音不断。
萨尔拆下它的外壳检查。
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安东尼这次受伤太过于厉害。
短时间内无法修复。
万幸的是，核心原件没有坏。
他打开空间。
想要找趁手的工具。
竟然看到非常多不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整齐得收纳在一旁。
细细的带子。
豹纹的衣服。
还有白色的兔子耳朵……
看得他面红耳赤。
用力闭上眼睛再睁开。
刚刚那些东西就好像印入心里，怎么也忘不掉。
“这个人到底都做了什么？”
萨尔咬牙切齿。
他从军这么久，从没有这么失态过。
能让他破功的人不多，自己的精神力算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