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丫头瞬间明白了王夫人的意思,玉钊儿朝着王夫人点点头,便走了出去。
流岚跪在地上冷汗直流,他知道贾环和那小吉祥什么都没有,自己说出这话也只是想混几个银子。
不想王夫人当了真,万一老爷发现贾环在努力读书,和那小丫头清清白白,那自己的好日子恐怕就到头了。
此时,玉钊儿已经到了贾政的院子外头,四处张望了一下,见没有人,迅速把院子里的一个小丫头拽了出来。
“玉钊儿姐姐,你怎么来了?”
“我跟你说……”
二人嘀咕了一阵,玉钊儿就悄悄离开了,小丫头抬步走进了院子里。
没过几天,消息很快在贾政院子里传开了。
“你们在那嘀咕什么呢!”贾政看着偷懒的下人,怒斥道。
“兴儿,你过来,你说,怎么回事!”
“这……小的也就听见好像是和环三爷有关……”
“环儿?谁知道怎么回事,过来说说!”
最开始和玉钊儿说话那个小丫头走了出来,“回老爷,奴婢听说,环三爷把自己的书童赶了出去,拉了一个丫头进了书房,还关了门,大伙儿都说,那丫头已经是环三爷的房里人了。”
贾政一听这话顿时怒上心头,“去,把环儿给我绑了来!”
兴儿见形势不好,赶紧快走一些赶去了贾环的院子里。
“环三爷在吗?”
“环三爷在书房看书呢!”
“快去告诉三爷,外头不知道谁嚼舌根,说三爷把哪个丫头收为房里人了,还为了和这个丫头淫乱,把自己的书童赶了出去,老爷已经派了人来绑三爷了,这绑了去可少不了一顿打。”
院里的丫头一听这话瞬间慌了,恰好这时鹊儿不在,小吉祥还在书房里。
“三爷,三爷。”
“怎么了,慌什么。”小吉祥打开门不满的看着门口的小丫头。
小丫头赶紧把刚刚兴儿的话说了一遍,小吉祥听了这话羞愤欲死,恰好这时贾政的人也来了。
几个小厮见兴儿也在这里,也不敢放肆,“环三爷,老爷派我等来请你过去一趟!”
“好。”
贾环这半天也听明白了,面对小厮也没反抗,直接起身跟着去了贾政那里。
“你这个混账东西,还不给我跪下!”
贾环刚到贾政那里,一个茶杯就朝着贾环飞来,直接砸到了贾环脑袋上。
贾环的头瞬间就被砸出了血,顺着脸侧流下。
周围的丫头被吓了一跳,赶紧拿帕子给贾环捂住头。
“谁也不准管他!我今日就要打死这个不成器的,连自己屋里的丫鬟都不放过!”
“老爷,三爷真的没有啊,他整日里都在刻苦念书,哪有时间招惹我们啊!”
小吉祥哭着跪在贾政前面。
“三爷肯定是被人冤枉了啊!”
“冤枉?环儿的书童呢?你上前来!”
流岚不情愿的低着头走到贾政面前跪下,也不敢抬头。
贾政看着这个秀气纤细的小书童,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你就是环儿的书童?”
“是的,老爷,小的名叫流岚。”
“流岚?名字起的倒是可以。你说,你们三爷是不是经常把你赶出去,和小丫头在书房厮混。”
“这……”流岚假作为难的看了看贾环,吞吞吐吐不愿开口。
“你说就是了,他不能拿你怎么样!”
流岚眼神闪了闪,开口说道:“回老爷,白天我都陪着三爷,并不见丫头们进去,只有一次,三爷让我回去换衣裳,才让小吉祥伺候的。”
“至于……”
“继续说!”贾政冷着脸,贾环跪在地上也不反驳。
“一般到晚间的时候,环三爷都会让小的离开,只让丫头伺候,至于做什么,小的真的不知道啊!”
“好啊!你个孽障,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简直把贾府的脸丢尽了,怪不得人家说你顽劣猥琐。”
贾政这话可谓是真的伤人至极,贾环抬头看着贾政,“老爷,孩子与府里的丫头清清白白,况且我熟读君子之书,知道何为君子之礼,断然做不出那等与丫头私相授受,尚未成婚就与女子有了周公之礼的恶心人。”
贾环这话就差明着说贾宝玉了,贾政自然也听明白了,想起自己那个丢了的儿子,长相不知比贾环强了多少,现如今丢了本觉得可惜。
“还找借口!你若没做出那等子事儿,府里怎会传出这种话来?”
贾环看着贾政不分青红皂白,一心只维护自己的面子的模样,不由得觉得自己一辈子要活在这样的环境也是可悲。
“老爷为何偏信他们,却信不过我呢!”
“你是个什么样的,我会不知道?原本还以为你爱念书了,是改了,现在看了你简直就是糟蹋了那些圣贤书。”
贾政说完,也不听贾环说什么,直接让小厮按住贾环,狠狠打了一顿板子。
鹊儿听说了此事,赶紧往这边跑。
贾环院子里的丫头都跪在地上,小吉祥已经磕头磕晕了过去。
“老爷,求您别打了,再打三爷真的就保不住了啊!”
贾政见小厮不敢下手,直接上前夺过棍子,狠狠打在贾环背上。
贾环身上早已血肉模糊,人还清醒着,也不哭,也不喊,就直愣愣的看着贾政。
贾政被看的心里发毛,下手又重了几分。
直到累的气喘吁吁才丢下棍子,坐在椅子上喘气。
血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贾环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空气里都是血腥味。
“抬回他自己院子,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才能出门!”
贾政摆摆手示意小厮道。
小厮想去扶人,发现已经扶不起来了,只能连着凳子一起抬回去,鹊儿赶紧去请大夫。
流岚跪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差点晕了过去,这贾政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而且是唯一仅剩的儿子都这么狠,万一知道是自己浑说造成的这一切,那自己岂不是会更惨。
打定主意,流岚准备趁着府里的人不注意,偷偷溜出去,只是在这之前要把自己的身契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