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约好晚上一起去看画展的,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乔松觉得很无趣,干脆把两张票撕了,准备打车回去时,袋子里的手机响了两声
是游哥发来的消息——今晚来我这吧,我有事情过不去你那边
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后,乔松才把手机放进袋子里,她径直走到对面的公交车站台等车,当到游哥那里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大门没有锁,她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室内乱糟糟一片,但空无一人,她叫了几声也没人回应,以为他在书房她便径直上了楼,当到了二楼楼梯口时,诡异的声音突然从卧室里传出
乔松吓得花容失色,第一反应是有小偷,她赶紧下楼去厨房抓了个扫帚,小心翼翼地上了楼,捏住扫帚的手不禁布满了冷汗,她屏住呼吸,用扫帚推开了门,里面的光景让她五雷轰顶
床铺上,两副赤裸的身体暧昧地交缠在一起,此起彼伏,激烈不停
手一松,扫帚掉落在地,“啪嗒”一声,惊到了床上的南屿,她吃惊地“啊”了一声,忙抓过被子盖住自己,而游哥转过了头,他大汗淋漓,看着她的眼神却冷漠至极
乔松整个人彻彻底底僵在了原地,难怪没空陪自己看画展,原来在陪初恋上床!
真的是可笑至极!
她仿佛噩梦醒来一样心悸,心像是被抽紧一样,只是一缩一缩,胸口处一阵阵往上涌着血腥味,忽然一大股浓重的血腥味冲上喉头,她下意识捂住嘴,干呕起来
她忙冲了出去,恶心感越来越重,她弯着腰吐了好久,但什么也吐不出来,她的眼睛湿润了,浑身不禁发抖起来,恍惚地扶着墙壁,才慢慢地站稳
原来真的是藕断丝连!
“我都说了吧阿游和其他男人一样,至死忘不了初恋,你还不信”不知何时,南屿已经站在了身后,她双手环胸,高傲而得意地望着她,“不过事发突然确实很让人意外,但不是我急呀,是阿游太急了。我也没办法”
乔松缓缓地转过了脸,面色苍白,扶住墙的手不禁用力,皙白的皮肤下,青筋明显地暴起,她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你们真的是狗男女!”
“爱情这种东西你情我愿,怎么就狗男女了呢?”南屿很无辜地摊摊手,不冷不热道:“我很早就提醒过你了,你不是阿游喜欢的类型,他对你好可能只是一时空虚寂寞而已,你还不肯离开他,现在受伤了怪谁呢?纯属就是你活该!自己找罪受!”
乔松冷笑一声,霍然站直了腰,不卑不亢道:“果然破脚穿烂鞋,既然你们和好,那我就把烂鞋还给你!”
说完最后一个字,她决然转身,忽地小腹处传来隐痛,她强忍着痛逃跑似的离开
当晚,乔松只是迷迷糊糊朦胧地睡着了片刻,旋即又惊醒过来,发现自己脸上又淌满了泪,她蜷着身子,虽然现在天气不冷,但她总感觉浑身冷冷嗖嗖的,又抓紧被子裹住自己
今晚的夜色这样凝重,像是永远都等不到天亮。乔松无神地盯着黑暗中某个角落,不堪的画面在脑子里像是放电影一样一遍一遍重复着,像病毒一样占满她的心头,使她脸色紧绷,紧绷得像根即将要断掉的弦一样,她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但理智抗拒不过,更是徒增回忆的霸道
小腹又隐痛起来,她倒吸了一口气,疼痛却丝毫未减,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拿过被子捂住自己的肚子,才慢慢舒服了一点
你情我愿……一时空虚寂寞……
南屿的话在脑中回荡不绝,字字句句像是刀片一样,一片一片挖着她的心。他口口声声说忘记了初恋,转眼却和初恋那么暧昧,真的是……
小腹又痛了起来,乔松紧咬着牙隐忍着,她紧闭着眼,几滴泪从眼缝中挤出,一滴……一滴……她从来没有这样恨着一个人,这种狠就像是万千蚁虫同时在她的心间啃噬着,令她无法冷静下里、无法思考任何问题
迷迷糊糊中她睡了过去,等醒过来时,外面已经天亮了,乔松随便洗漱一下,画了个淡妆遮住泪痕,换上衣服就去上班
一整天下来,除了工作其他消息她一律不回复,游哥打来好几个电话发来好几个消息,她根本不理睬,最后直接把他拉黑
熬到了晚上,乔松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家,意外地见到游哥出现在门口,他的脚边扔了很多烟头,见到她时,忙把烟掐灭,走了上去
“为什么把我拉黑了?”一上来,他就很生气地问
乔松不想理他,直接开了门进了屋,当准备要走时,他一把拽住了她的手,怒道:“我和你说话呢!”
“你还有脸问我这个问题?”乔松愤愤地甩开了他的手,后退了一步,冷冷地望着他“你自己做了什么难道心里不清楚吗?”
她声音很大,游哥被震了一下,他当然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早上起来时见到自己和南屿睡在一起时,他吓得从床上弹了起来,他原以为她不知道,没想到她不仅知道,还亲眼看到了
他嘴角微动,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乔松从一个抽屉里抽出一张纸,攥在手上,走到他面前,往他脸上一摔,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游沛泽!你对得起我”
他抓住那张纸,原来两人之间的结婚协议书,他本能地抓住她的手,“乔松,听我说,我是被人下药了才这样的”
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如刀锋般的眼神把他刺痛,让他失了方寸,“乔松,我对不起你,但是我当时是被下药,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的唇边忽地浮出个凄厉的笑容,“你口口声声说爱我,结果转头就去和你的初恋上床,你恶不恶心呀?!游沛泽,对你而言,我是不是一直都是你空虚寂寞才找来的玩具呀!”
“乔松,你信我好吗”游哥慌乱道“我真的是无辜的”
她全身颤抖着,“你让我怎么信你呀?!那天南屿亲了你,我相信了你,以为真的是意外,但现在你们都搞到床上了,还让我怎么信你呀?”
他紧紧地攥着结婚协议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知道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不敢放开
乔松抽回了手,把他手里的结婚协议书夺过,“嘶啦”一声,完好的一张纸一秒间全部变成了纸屑,笑容缓缓地在她脸上展开,眼底掩不住凄厉的森冷,“既然你忘记不了你的初恋,那我也不强迫你,我现在就成全你们!你们这对狗男女!”
她决然地转过身,游哥用力地把她搂在怀中,惶恐万分:“不要,不要,乔松”
她完全冷静不下来,直接用尽全力打了他一巴掌,他的脸上立马浮起指痕。趁他愣怔时,乔松一脚把他踹开,指着他,怒吼道:“给我滚!我现在多一秒都不想看见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刚说完,剧烈的头昏目眩感排山倒海般袭来,她摇摇晃晃几下,忙伸手要抓住什么时,眼前忽地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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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鼻的消毒水味让乔松蹙了蹙眉,她悠悠转醒,知道了自己怀孕的事情,她伸手放在小腹上,心里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当有人推门进来时,她立马闭上了眼,只感觉有人在床边坐下,拉起自己的手,动作很轻柔,一会儿,那个人把自己的手小心地放进被子里,一只手轻轻地放在她的小腹上
“乔松,我们又有孩子了”游哥说,“我知道你很生气,你打我骂我,我都没有意见,但是我希望你不要伤到孩子”
她静静地躺着,一声不吭,他继续低声说:“那晚发生的事情真的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南屿对我下药了,我才稀里糊涂地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那天我醒来后第一时间就来找你,我很想和你解释清楚,但是你把我拉黑了,我联系不上你,乔松你知道吗,我那时候很害怕,我……我没有对不起你,我真的好无奈”
她还是没有吭声,微微闭着眼,但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滴在枕头上,游哥看到她哭了,忙伸手帮她去擦时,她却把脸偏向了另一边,他的手僵在半空中
“孩子你别妄想了”她还是闭着眼,轻声说:“我不会把他生下来的”
游哥猛地一怔,错愕地望着她,“你再说一遍?!”
乔松终于睁开了眼,但是没有看向他,冷静地重复道:“我不会把孩子生下来的,因为他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那是我的孩子,你要是敢堕胎的话,我绝不会放过你!”游哥顿时勃然大怒,吼了出来
乔松被吓了一跳,她愣了愣,随即转过脸望着他,只觉可笑至极,一字一句清楚地告诉他:“你想要孩子就自己和南屿小姐生去,我的孩子你永远别妄想!就算我把他生下来,我也绝不会让他喊你做爸爸的”
“乔松!”游哥厉声呵斥道:“我警告你,要是你敢动我的孩子,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她倏地一僵,望着他怒意腾腾的眼,像是要吃人一样,她也跟着怒了,霍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不甘示弱地吼道:“游沛泽!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你现在居然还有脸和我说这种话?你根本没资格当我孩子的父亲,孩子是我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没权利管!”
她想从床上下来,游哥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很大,痛得她“啊”了一声,她错愕地抬头瞪他:“放开!”
他的下颌线条越绷越紧,漆黑的眸中尽是压都压不住的怒意,嗓音低沉却隐隐夹杂着不容违抗的警告,“乔松你给我听好了,孩子给我生下来,你要是敢堕胎或者做伤害孩子的事情,我绝不会放过你!”
出院后,乔松顾不上休息直接回到了唱片公司工作,她想通过不停地工作来折磨自己,demo录得很完美,她却非得要求重新录过,顾汕很不理解,她却认为要精益求精
到了下班,公司里大部分人都陆续离开了,乔松一个人待在录音室里还不肯走,顾汕见到录音室的灯还亮着,就走过来看,“下班了,怎么还不走?”
乔松埋头研究着曲谱,忽地想起了什么,抬起头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发唱片?”
虽然这段时间乔松进步了很多,但发片的事情还不在顾汕的考虑范围内,他怔了怔,随口说了个答案,“再过段时间吧,到时间我会给你发片的”
“那要等多久?”乔松执拗地问,目光炯炯地望着他
顾汕被问得一头雾水,以前乔松从来没有问过这种问题,搞不懂她为什么今天那么执著,一个猜想从他口中脱出:“你想红?”
乔松叹了口气,站起身,刚想说什么时,门口走进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个就是阿进,他毕恭毕敬道:“大嫂,游哥叫我接你回去”
“不用了”乔松毫不犹豫地拒绝,她继续坐下研究曲谱
阿进简单对顾汕说了句话后,顾汕先离开了,阿进直接走到乔松面前,说:“嫂子,是游哥叫我过来接你的,请跟我们回去吧”
听到某人的名字,恶心感一下子油然而生,乔松睨了阿进一眼,没好气道:“我有手有脚自己会回去”
“请不要让我们难做”
“怎么?还想着PUA我呀?”乔松怒目斜视着他,“那我今天就不走了,我倒看看你们还能拿我怎么样?”
阿进左右为难,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乔松也就这样和他僵持着,一句话也不肯说
实在没办法,阿进出去给游哥打了个电话,回来时,对乔松说:“那嫂子你想去哪,我们送你去”
“难道现在我去哪里都要向你们老大报备了吗?”乔松很厌烦地嚷嚷道
“不是这个意思”阿进忙低下了头,“现在你怀孕了,游哥怕你出事情,所以才让我们这样做的”
乔松冷哼不语,现在被搞得心情很糟糕,曲谱也看不进去了,她干脆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录音室
出了公司,她在门口站了站,再次要求阿进带人走,但是阿进根本不听,硬是她去哪就要跟到哪,乔松顿时火大了,二话不说直接扭头就走,阿进带人忙紧跟其后
她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到了一家内衣专卖店,她愣了愣,随即转身对阿进说:“我现在进去买东西,你们在这里等我”
阿进看了看店铺里面清一色的女士内衣内裤,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乔松失去耐心地喊道:“怎么?我买内衣内裤你还要看呀?”
阿进摇了摇头,“你去买吧,我们在外面等你”
料到他胆子也不会那么大,乔松心里舒服了一点,她转身就进了店里,营业员就立马过来招待,她顺着营业员的介绍随手拿了件内衣,问能不能进试衣间里试一下,营业员答应了
乔松朝门口看了看,阿进刚好看了过来,但对上她的视线时立马转身背对着她,乔松轻叹了口气,拿起内衣去试衣间里换
几分钟后
当阿进再次转过头时,乔松已经不见了,他慌忙冲进店里去找,店里只有几名店员,他逮住营业员问:“刚刚来买内衣的那位小姐去哪了?”
“她去了试衣间试衣服呀”营业员被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到了,指着试衣间,怯生生道
“帮我去试衣间里看看她”
营业员立马跑去试衣间里叫人,在门口喊了好几声都没有人回答,阿进顾不了那么多直接夺门而入,里面早就空无一人
阿进退了出来,神色紧张,赶紧命令手下几个人去找,刚好游哥这时打来了电话,他踟躇了几秒后才接听
他咽了口唾液,弱弱地说:“大哥,嫂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