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过年,乔松都会和往年一样去孤儿院探望那里的孩子们,也和往年一样,她会陪孩子们玩游戏、陪他们画画,但不同的是,孩子们画的画将要送给一位“好心人”
在教孩子们画画时,乔松多多少少听到了关于这位“好心人”的事情,比如,今年一整年,这个好心人捐赠了好多新书给他们,再比如,这个好心人经常来孤儿院探望他们,前前后后总共大概都来了十几次了
即使不知道这位好心人是谁,但听到这些事情时,乔松心里充满感激,她不禁想,曾经的自己和这群孩子一样没有了父母,但一样的是,他们有好心人的疼爱,而自己有乔家父母的关心
她也不多问什么,继续辅导孩子们画画,没过多久,院长和几位领导带着一个男人进来,当认出是游哥的那一刻,乔松手里上色的动作滞了一下
好心人就是他?
果然,真的是他
因为院长宣布,游哥不仅刚刚捐款了五十万给孤儿院,还又捐款了一批新的图书给孩子们
远远地望着他,他也刚好望着自己,尴尬的往事又扑地在脑海中冒了出来,乔松忙别开了视线,但脸上的红晕却显露无疑
游哥收回了视线,他简单地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几句后,也开始和孩子们一起画画,他径直走到了乔松身边,客气而礼貌地笑道:“乔老师,好巧啊”
乔松还没有来得及回答,身边的院长就抢先道:“游先生,这位乔老师也和你一样经常来孤儿院看望孩子们的,还总是教他们画画,走廊上的那些画呀都是她教出来的成绩”
游哥目光里多了几分赞许,“教的很好,乔老师辛苦了”
“应该的”乔松尴尬地扯出个笑容,刻意走到远处一个孩子身边,若无其事地开始指导他画画
后来因为孤儿院今年重新装修翻新了一下,院长就提议带着游哥到处参观,游哥答应了。当确定他离开现场后,乔松才敢转过脸朝他望去
她哀怨地想,游沛泽,你来干嘛!
但没过多久,游哥又折回来了,此时乔松正坐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她拿过一瓶新的矿泉水,但是拧不开,挣扎之际,手里的水被夺走,不一会儿,盖子拧开了
她错愕地抬起脸,正对上游哥含笑的眼睛,她抚摸着还有余温的瓶盖,忸怩地说了两个字:“谢谢”
游哥在她身边坐下,好像和老朋友聊天一样轻松自在:“那天早上我起来后发现你不见了,我很害怕就到处找你,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走吗?”
喝进嘴里的水一下子被含住,隔了好几秒才咽下去,乔松有点不自然地岔开话题,“没想到你还蛮有爱心的,孩子们都夸你呢”
“你为什么要走?”游哥固执地坚持刚刚的话题
乔松想了想,坦然道:“难道你不记得我们已经分手了吗?还说这些干嘛?那晚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吧”
说完,她起身要走却被他一把扣住了手腕,力道不大但她挣脱不了,只好再次重新坐下,听到他追问:“你说分手,我同意了吗?”
乔松不说话,挣脱时被他一把抱在了腿上,她吓得忙要站起来,这下子他大力地扣住了她的腰,她又羞又气道:“放手!这里那么多人看着呢,放开!”
“看就看,我不介意”
乔松服了,她使劲儿瞪他,“你发什么神经呀?等一下被孩……”
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她的声音就被几个孩子的起哄声盖住了,那群孩子咯咯地咧嘴笑着,有稍微大一点的孩子还带头喊道:“乔老师,亲一个”
乔松羞得无地自容,她忙垂下头,下一刻,温软的吻就已经落在唇瓣上,她一时怔仲,他趁机而入,当他的吻渐渐变得热泪时,她倏地回过了神,要伸手推开他时,他的手掌滑入自己的手心,与她的手十指相扣
围观的孩子们越来越多,见状,他们都欢呼雀跃、惊叫连连,乔松神思恍惚,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站了起身,这时刚好院长走了过来,见到乔松他们两个人十指相扣的,不禁露出惊讶之色,“游先生,你们……”
“她是我妻子”
院长“啊”了一声,随即哈哈一笑:“你们两个好般配啊”
到了下午,看着孩子们都画完画后,乔松就提前背着画板离开了孤儿院。她一直听说孤儿院附近的那座小山风景很好,所以趁着现在她去看看
今天的小山多云雾,她一步一步地朝山上走去,最后坐在开阔的林地,望着太阳在云间若隐若现,再一点一点沉没
傍晚时分,暮色昏沉,乔松收拾好东西开始下山,不小心走了岔路,停在一个陌生的山脚边
白日将尽,这处的山脚更显得荒芜寂寥,四周空无一人,乔松在附近兜兜转转,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块指示牌,但上面的字体模模糊糊的
她彻底迷路了!
天渐渐变暗,原本缠绕在山间的云雾慢慢缭绕到山脚,冬天的风吹得透骨,乔松裹紧风衣,神色没有太大的变化,她自我安慰着很快就能找到回去的路了。
风越来越大,不知站了多久,乔松踌躇了片刻,最后乐观地想实在不行就去山上看一晚的星星。正当她真的要付诸行动时,一抹颀长的身影从夜色中走来
因为有雾,期初乔松看不太清,直到那抹身影慢慢走过来,才看清那张着急的脸庞
乔松一挑眉,是游哥!
游哥从愈发深沉的雾中走了出来,也看到了她,他脚步更急,当走到她身前时,忍不住责备道:“怎么一个人跑这里来?”
乔松低下头,沉默了,本来还想着躲避他的,没想到事与愿违
她望着近在咫尺的人,心里很安稳,她不好意思地小声道:“帮我个忙,带我回去呗”
~~~……
就算她不开口,游哥也会带她走,到了晚上七点多时,两个人终于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车子停在了楼下,乔松没有立马下车,因为心里总有一股冲劲儿逼她说出刚刚在脑海中练习过无数遍的话,她犹豫了好久,最后紧张地攥着安全带:“那个,要不我请你吃饭吧,算是感谢你帮了我”
游哥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先是一怔,随即从容地笑道:“好”
回到了家,乔松放下东西就开始进厨房洗菜做饭,游哥就站在旁边帮忙,她不说话,也不拒绝。很快,几道菜就上桌了
吃完了饭,外面开始风雨交加,游哥站在窗前望着外面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树,神色凝重。乔松慢慢地走到他身后,说:“要不,今晚你如果没有什么要紧事的话,先在这里住一晚吧”
她忽地想到了什么,忙补充道:“我这里只有一张床,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先在沙发上将就一晚吧”
游哥拉开了窗帘,过了好一阵子,他才说:“我不介意”
“那我给你去拿被子”
她转身要走时,游哥突然攥住了她的手,认真而急切地问:“乔松,你什么时候才肯回来?”
回来两个字像个锤子撬开了死去记忆的壳,一下子很多不开心的事情争先恐后地涌上心尖
孩子……
南屿……
卿卿我我……
乔松心一横,甩开了他,要走时却被他紧紧地搂入怀中,耳畔皆是他低语声:“乔松,我真的早就放下南屿了,那晚的事情都是假象,我没有主动过,我……”
他力道越来越大,语气也近乎疯狂,但乔松身体僵硬地站着,一言不发
她的沉默让他害怕,他低下头看着她,眼里唯有她,他的呼吸暖暖地拂在她的脸上,声音喃喃的:“乔松,虽然她是初恋,但是我说过我现在只喜欢你一个人。我知道孩子没了你很难过,但我和你一样难过的,那次我差点就要当爸爸了”
孩子……
梦境又历历在目地闪现在脑海里,一个婴儿躺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着喊着,浑身血淋淋的……乔松的扬起脸看他,但目光冷然如冰:“游沛泽,你让我怎么信你?因为我说过,你和南屿卿卿我我已经不是一次了。自从我跟了你以后,南屿三番五次挑衅我,有几次还特意跑来和我说些你们过去的事情,什么为了她去打架呀什么跳舞呀,我发现原来你之前说过的第一次都是骗我的。更好笑的是,当我选择信你的时候,你居然又去找她了。哼,以前你们伤害我也算了,现在还伤害我的孩子,我好几个晚上做梦总是梦到我的孩子在哭、在骂我、在怨我,我真的好难受”
“不、不是的”乔松拼命地挣脱开他,他慌了,像是在深海中抓住唯一的浮木一样抱着她不放,“乔松,听我说,这都是南屿编造的,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做过这些事情,而且你知道的,她绿了我,一个男人再怎么喜欢一个女的,也容忍不了她绿了自己的!”
道理好像是这样子,但乔松自欺欺人地摇着头,当她再次挣扎时,他猛然狂乱地吻了下来,他的吻迷恋而急迫,带着不容反抗的掠夺,吞噬着她微弱的呼吸。她呼吸彻底紊乱,鼻尖唯有他的气息充斥着,他的唇如火焰,燃烧着她的心
“乔松,你到底怎么样才信我?”当她安静下来后,他也慢慢放开了她,抓住她的肩膀,直直地盯着她,一字一句道:“当年我和南屿在一起时,她是富家小姐我是个小混混,她家里人是不同意我们在一起的,我和她都是偷偷摸摸的,就只是普普通通的交往什么都没有做过,后来她绿了我,我还去抓奸了,我承认我忘不了她,不只是因为她是我的初恋,还因为我第一次被人戴了绿帽子!”
他咄咄地说了一堆话,越到最后情绪也跟着激动起来,甚至咬牙切齿。乔松恍惚地听着,神思飘飞,很久很久才听到自己很平静的一句话,“我……可是我……可是我……”
她说了两遍,终究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她低下了头,还是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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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外面阳光普照,一切又恢复成风雨来袭前的安宁,游哥陪乔松吃了早餐后就匆忙地赶回社团去了
刚进门,阿进就让人押着一个男的走了进来,说:“游哥,他什么都招了,承认之前我们不见的货就是他偷去卖的”
游哥将手里的账本扔在一边,后靠在椅背上,双脚翘在桌上,静静地看了那个男的好一会儿后,才漫不经心地说:“抬起头来,叫什么名字?”
那个男的起初不配合,阿进扇了他一耳光后,粗暴地扣住他的脖子,让他抬起头,还吼道:“游哥问你问题呢?聋了吗?”
“我、我叫Zack”
游哥又问:“是谁让你来偷我的货?”
Zack把脸转到另一边,问了好几次都不吱一声
阿进火了,直接往他的肚子上给了好几拳,当再次要揍他一拳时,游哥抬手示意阿进住手,然后悠悠地说:“Zack,想活命的话就给我老实交代,否则明天新闻上就会出现你断手断脚被扔进江里的事情”
Zack直直地站在那里,毫无畏惧地嚷嚷道:“来呀!反正我都已经是胃癌晚期了,早死晚死都得死,还等什么?”
阿进一愣,又给了他一拳,游哥站起了身,拍了拍Zack的肩膀,带着钦佩的语气说:“果然濒临死亡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一切都无所谓了。但是你别忘了,你死了你的老婆孩子还没有死呢”
Zack的脸上终于露出点惊恐,他慌道:“你想干嘛?我警告你,是我偷你的货,你要搞就搞我一个人好了”
“如果我就要搞他们呢?”
“游沛泽,你要是真的搞他们的话,我和你拼了!”
游哥满不在意地摊摊手,笑容透着十足的得意,Zack被激怒了,像头猛兽一样冲上去要打他,游哥反应敏捷,忽地转身一脚把他踹到在地
Zack重重地跌倒在地,重新爬起来要再次扑上前时,“呯砰”一声,子弹上膛,黑乎乎的枪口直直地指着自己的脑袋,紧接着是游哥的声音,“再敢乱来的话,我一枪要了你的狗命!”
Zack当然不敢乱动,他愣愣地站着,任由阿进和几个手下把自己摁在桌上,游哥走到他身边,把枪零距离地对着他的脑袋,疾言厉色道:“给我老实交代,到底是谁让你来偷我货的?”
“我不知道”Zack嘴硬道,眼看游哥的手指就要扣动扳机时,他紧紧地闭着眼,五官都皱成一团
游哥没想到他是真的不怕死,干脆把枪放下,把他扶起来,边友好地给他整理衣服边笑道:“不说没关系的,大不了今晚我让我的手下把你的手脚剁掉,然后扔进江里,再然后呢让我的人去搞你老婆和孩子,听说你老婆很漂亮,女儿也很漂亮……”
Zack惊恐万分:“你想怎么样,警告你别搞她们!否则我……”
突然一拳砸在了脸上,Zack猛地跌倒在地,游哥冷哼一声,“你今天能活着离开这里再说吧!”说着,他又像只狼狗一样扑上去,揪住Zack的衣领,狠狠地揍他,不一会儿,Zack就鼻青脸肿,和坨烂泥一样瘫倒在地
游哥站了起来,拿过几张餐巾纸慢条斯理地擦手,说:“如果我让人出去到处说你不仅仅暴露身份,还说出幕后指使是谁的话,你看看你的大boss会不会保你?他们应该不会像我这样那么好说话的”
顿了顿,他继续说:“恐怕到时候不只是让你断手断脚那么简单,你的老婆和孩子那么漂亮,他们应该也不会放过的,但是如果你今天乖乖地说出你的boss是谁的话,我保证,过往不咎,而且你的老婆和孩子继续平平安安的”
Zack蜷缩在地,浑身颤抖着,阿进又往他身上踹了几脚,怒道:“赶紧说呀!到底是谁让你干的!”
痛上加痛,Zack闷哼了好几声,喘着气,吃力地问:“游哥,你真的确保我老婆和孩子没事?”
游哥靠在桌上,双手环胸,姿态闲适,“当然,出来混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好”Zack缓了缓,奄奄一息道:“我说,是Tim哥让我做的,他的一个仓库不小心起火,货全都没了,刚好我欠他的钱,就逼我来你这里偷货给他”
阿进怒气冲冲道:“然后呢?!”
Zack摇了摇头:“游哥,我只知道这些,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游哥上前把他拉起来,好心好意地帮他拍身上的灰,态度好了不少,“阿进,去买瓶铁打药酒回来,还有,吩咐手下其他人,给我24小时暗中保护Zack的家人,不能让她们出事”
“好”
让Zack休养了几天后,游哥又让他继续拿自己的货给Tim哥,同时还给了他一个新的佛像,“之前听阿进说你身上戴的佛像不见了,所以我重新给你买一个”
Zack受宠若惊,“游哥,这个我、我不能要”
游哥笑道:“你在我这里干活也有段时间了,没功劳也有苦劳,就当是送给你的”
Zack不好再拒绝,只好戴上
游哥让阿进把一个沉甸甸的黄皮纸袋交给他,语重心长道:“货全都里面,不放心的你可以看看,等一下你就和平时一样继续去送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