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家人,干嘛搞得关系那么僵硬呢?”一壶热气腾腾的龙井茶刚刚泡好,九爷就亲自给丧荣和游哥倒上,和蔼道:“喝了这杯茶,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游哥一手搭在腿上,另一只手搭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沉声喊道:“Billy,帮我试一下这个茶温度怎么样?”
叫Billy的男人乖巧地走到游哥身后,刚站住脚,游哥就把杯里的茶泼在他手上,Billy咬着牙、眉头紧拧强忍着,不敢喊出来
“阿游,你怎么这样对手下的人?”九爷被他的操作惊讶到了
游哥瞅了一眼对面的丧荣,拿腔拿调道:“谁让他帮人家做二五仔出卖我呀?留他一条狗命就不错了”
说着,他稍微侧过一点身对着Billy,咬牙教训道:“好学不学居然跑去做二五仔,害得我被警察盯上,他妈的,剁了他一根手指算是便宜他了”
丧荣喝了口茶,不冷不热地插话进来,“有脸骂人家怎么不说说你自己呢?有二五仔都看不出来,活该你倒霉呀”
游哥冷哼一声,对Billy说:“你还记得谁让你做二五仔的?快指给我看!”
Billy的脸“唰”地白了,他无措而局促地站在原地,低着头不敢动一下,游哥睨了他一眼,呵斥道:“是不是要我剁掉你第二根手指呀!”
Billy猛地抬头,他下意识紧紧攥着双手,忙求饶道:“不要,不要,我……我……”他不敢再犹豫了,慢吞吞地朝丧荣走去,当快接近丧荣时,他停了下来,一点一点地抬起手,畏畏缩缩地指向丧荣
手里的茶杯忽地掉落,茶水溅在手背上,烫的丧荣失声叫了出来,他腾地站起来,忙辩解说:“你别冤枉我!我根本不认识他”
说着,他朝身边的九爷努力澄清自己,“九爷,我发誓我不认识这个什么Billy,这件事情和我没有关系,我……”
九爷抬手打断他,目光转到游哥身上,淡淡地问:“阿游,到底怎么回事?”
游哥直直地走到丧荣面前,双手插兜,静静地欣赏着对方略慌的神情,缓声道:“别装了,Billy什么都和我说了,在夜总会时他不小心抢了你的小姐,你就让他来我这里做卧底赎罪,是吧丧荣哥?”
最后三个字被故意灌满了重音,让丧荣的脸色更加难看,他忙扑到九爷身后,要说什么时,却被九爷拿茶水泼在了身上,他大惊失色道:“九爷,你、你这是干什么啊?”
九爷将杯子大力地掷在桌上,怒道:“你们两个都给我坐下!都给我听好了,只要我还活着,你们两个人就别指望窝里斗!”
游哥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耸耸肩,阴阳怪气道:“就怕某人不守规矩呀,毕竟之前连炸弹都敢用”
说到炸弹的事情,九爷瞬间愤怒地大力拍桌子,骂丧荣:“你想死是吧?居然在乔小姐身上绑炸弹,幸好人没事,要不然我立马弄死你”
丧荣哀怨地瞅了游哥一眼,什么都不敢说,低着头闷声喝茶
九爷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们两个人一眼,叹了口气,“你们两个人都是我一手培养的,跟了我那么多年,我早就把你们两个当做我儿子一样了,无论以后谁当了话事人,我都真的希望你们两个能好好合作一起撑起洪义社”
当晚离开社团时,游哥当着九爷的面请丧荣到自己的酒吧里喝酒,而丧荣也不想在九爷面前搞得那么难堪,就答应下来了
到了酒吧,丧荣终于忍不住了,他指着游哥,气道:“别太得意,我也是给脸九爷才赏脸陪你演戏的”
游哥无所谓地笑了笑,“那你的戏也够烂的啊,在电视剧里你早就领盒饭了”
丧荣搓了搓鼻子,只是哼了一声就走了
游哥敛起笑容,他转身走到吧台前亲自调酒,当调好一杯鸡尾酒时,阿进走到了吧台前,凑上前,小声说:“一切都准备好了”
游哥“嗯”了一声,把鸡尾酒移到阿进面前,朝他使了个眼神后,阿进点了点头,端起鸡尾酒,转身直直地走向丧荣
游哥拿过一条手帕擦手,当丧荣喝下自己调的鸡尾酒后,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慢条斯理地在键盘下摁了三个数字——110.
不久,几个警察鱼贯而入,他们走到酒吧中央,严肃地命令道:“全部人不准动,现在我们接到举报说这里有人贩毒,每个人都要搜身,没有允许不许离开!”
丧荣“丢”了一声,叉着腰,大摇大摆地走到刚刚说话的警察面前,挑衅道:“大晚上不睡觉查什么查?那么缺钱吗?来来来,罚款单全写我名字,我给你送钱”
警察指着他,正色道:“废话少说,举起手,我要搜身!”
丧荣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说了句“搜就搜呗,那么凶干嘛”后,很配合地举起双手,转过身去配合搜身。一下子,警察从他的身上搜出一包白色粉末,看了看外形,问:“这是什么?”
不知道自己身上什么时候多了包这种东西的,丧荣傻眼了,一时哑口无言。警察叫专业人员把那包白色粉末检查了一下,确定是毒品后,于是让人把丧荣扣押起来,“麻烦你跟我们去警局接受调查,其他人全部带走”
浩浩荡荡一群人都去了警局,当录完口供出来时,游哥恰巧遇到从隔壁房间出来的丧荣,他假装看不见,转头对身边的警察说:“阿sir啊,后期有什么事情随时call我,别客气的,我们这种好市民一定好好警民合作的”
警察没有理睬直接走了,游哥也准备走时却被丧荣挡住,丧荣昂着头,双眉下压,紧咬着牙,“说!是不是你搞的鬼?”
游哥瞥了他一眼,一副根本不想理你的表情。丧荣往他肩膀上推了一把,低声怒喝道:“你玩我呀,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玩不起吗?”游哥终于说话了,态度很差,“你当初在我老婆身上绑炸弹想要炸死她的的时候,怎么不想一下你也有今天呢?”
丧荣愣怔了,他看了游哥好一会儿后,才倏地笑道:“游沛泽,就算我不弄死你老婆,总有人要弄死她!”
游哥忽地揪住他的衣领,“还有谁?”
丧荣甩开了他,“当年有人处心积虑要炸死程家的人,而现在程静爸妈死了,程静活了下来,你觉得谁想弄死她?”
无疑,这句话震得游哥愣怔住了,丧荣甩开了他,笑的很得意,“别在这玩那么低贱的手段,有空回去多陪陪你老婆吧,要不然怕以后没机会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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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坠江后,身上的炸弹只是很微弱地炸了一下,没有伤到身体,但是乔松却被搞出了阴影,每当睡觉闭上眼时,她总是觉得身体飘忽忽的,或者突然产生直直坠落的失重感,让她三番五次被惊醒
今晚,也是这样。
她眼睁睁地盯着天花板,出神时,突然传来敲门声,紧接着是红姨的声音,“乔小姐,有人找你”
乔松很纳闷,她赶紧下床穿好衣服,下楼时见到一直跟在游哥身边的Billy,但不见游哥,她好奇道:“这么晚,这么只有你一个人?”
Billy恭恭敬敬地喊了声“嫂子”后,回答:“游哥有点事情让我过来和你说一声会晚点回来的”
乔松“嗯”了一声,她坐在沙发上,以为Billy说完事情就会走,但他还一直站在原地,根本没有走的意思,乔松侧头看他,“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Billy朝她走近一步,垂着头,真诚地哀求道:“嫂子,我之前一时糊涂做了二五仔出卖游哥,但是我现在知错了,想求你帮我向游哥说些好话,求他原谅我,我以后一定会好好跟他混的”
闻言,乔松略略一惊,她蹙眉,“是谁让你做二五仔的?”
Billy如实说出幕后指使后,走到乔松面前跪下,伸出只有四根手指的右手,说:“嫂子,因为做了二五仔我被游哥剁掉了一根手指,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希望你能帮我说说话,让游哥能原谅我”
乔松被他的手吓得倒吸了一口气,她嘴巴微张,半晌,才指着他的手,支支吾吾道:“你……你……”
“嫂子,我这段时间跟在游哥身边,发现他人真的好仗义,我好想跟他混,看在我少了一根手指的份上,我求你帮帮我”
说着,他就要朝乔松磕头,吓得乔松立马从位置上站起来,忙伸手扶他,“你别这样,先起来再说啊”
劝了好久,Billy终于肯站起来,他对乔松千恩万谢,还夸奖道:“游哥有你这样的妻子真的是有福气啊,嫂子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你,你给我的感觉就很不一样……”
“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当他越来越朝自己靠近时,乔松立马向后退,还打断他的话,“你的事情我会和游哥说的”
“谢谢谢谢”Billy还是站在原地不肯走,他一时高兴,没忍住说了很多,由于两个人靠得近,他身上的酒气让乔松很难受,但只好忍着听他说下去,“嫂子,我说真的,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好喜欢你啊,你知道吗嫂子,你就是我喜欢的类型,长得好看,又文文静静的,我……”
说着,他突然一把抱住了乔松,吓得乔松叫了出来,她连忙推开他,他跌倒在沙发上,说了几句下流话后,又站起来扑向乔松
乔松来不及躲闪直接被压倒在沙发上,随之男人灼热的吻铺天盖地地覆在脖颈处,乔松使劲儿踹他,咬他,Billy痛得站了起来,当想要再次倾身而下时,门忽地被打开,不一会儿Billy被人踹到在地
还没有看清谁把自己踹到在地时,狠狠的一拳已经砸在脸上,Billy感觉热乎乎的东西从鼻孔流出,他抬手摸了一下,原来是血!
这一拳打得不轻,霎时就把Billy打醒了,他意识到自己失态后,赶紧从地上爬起来,逃之夭夭时被阿进一脚踹飞出去
阿进揪住Billy的衣领,一下子将他拎起来,推到墙上,当他要跌倒时,阿进拽着他的头狠狠地往墙上撞去,又愤愤地拳打脚踢很久,直到Billy完全趴在地上动不了时,阿进又一脚踩在他的背上,气愤至极,“你居然敢搞嫂子!快给嫂子道歉!”
Billy已经和一坨烂泥一样摊在地上了,阿进朝他腰上大力踩了几脚,痛得他叫了出来,“好、好,我道歉,嫂子、嫂子……”
他连跪带爬地走到乔松脚边,哭丧着脸,“嫂子,对不起对不起,我今晚喝多了,我糊涂了,你原谅我,嫂子,我错了”
乔松别开了脸,她冷漠道:“我不想看见他”,说完,她直接起身就走
Billy转身向阿进求饶,阿进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求我有什么用?要是被游哥知道你搞嫂子,你说……”
“别,别告诉游哥”Billy霎时害怕起来,他跪着走到阿进脚边,拉着他的裤脚,连连求饶:“千万别告诉游哥,我可不想又断根手指,不,我不想断手断脚,只要你不告诉游哥,我以后都听你的,哪怕给你舔鞋底都行”
阿进掀起眼皮看他,笑了笑:“你是想让我骗游哥吗?”
Billy愣住了,他一时说不出话,随即,才慌道:“总之,阿进哥,我喊你爸都行,总之你千万别告诉……”
刚好,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游哥就已经站在了身后,见到Billy跪在阿进脚跟旁,不由得问:“怎么了?”
阿进推开了Billy,当听到阿进如实说出今晚的事情后,Billy顿然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立马爬到游哥脚边,哭丧着脸,“游哥,对不起,我今晚喝多了,不小心犯错了得罪了嫂子,我……”
游哥低下头,幽幽地望着Billy,眼神一点一点冷峻,“没想到你胆子很大呀,我还活着呢,就开始搞我老婆了?”
“不、不是的,游哥,我错了……”
游哥一脚踹开他,“阿进,先把他关起来,我暂时不想见到他”
阿进应了一声后,无论Billy怎么哭着喊着,他直接把人拖走
卧室里
乔松使劲儿拿毛巾擦着脖颈,反反复复地擦,很快脖颈处都变红了,她照了照镜子,还是觉得很脏,重新拧干毛巾继续擦
当她要擦第三次时,游哥推门走了进来,她迅速警惕性地拿毛巾捂住脖颈,不安地低着头,不敢看他
游哥看了看洗手池里盛满了水,又看了看她手上紧紧抓着的毛巾,料到发生什么,但他故意岔开话题,笑了笑,温声道:“我以为睡了”
乔松瘪瘪嘴,恍若未闻,依旧拿毛巾擦脖颈,游哥朝她走去,她下意识退后,游哥一惊,沉默了一会儿,说:“今晚的事情我不怪你,那个人我会帮你教训他的”
乔松还是不理他,抓着毛巾的手还是很用力地擦,他又朝她靠近一步,她又往后退去,他继续往前走,最后她无路可退,直接想绕开他走开,但被他眼疾手快地拉住
“干什么?”她的语气很冷淡
游哥拿下她手里的毛巾,看到脖子都被她擦红了,心痛道:“又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
乔松把脸别开,没有说话,游哥将她轻轻地拥入怀中,她不躲闪,就是僵硬地站着,也不说话,游哥低头亲了亲她下垂的嘴角,含笑道:“要怪你就怪我好了,是我没有管好手下的人”
她怔了怔,继续板着脸站着,一声不吭,游哥抬起手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脖子,当她要躲开时,眼前的光线倏地变黑了,嘴上多了几分温热,柔软,缠绵
他说:“乔松,炸弹那件事情我帮你去报仇了,虽然还没有完全成功,但我不会罢休的”
乔松的心咯噔一下,她忍不住抬起头看他,“你去对付游德海了?”
他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发,坚定地说:“没有,只是先对付丧荣,但是下一步才是游德海”
听罢,乔松骇然,她不安道:“怎么说他都是你父亲啊”
“不”游哥严肃地纠正她,“他早就和我没有关系了,乔松,只要对你不利的人,一律都是我的敌人”
乔松心里骤然五味杂陈,游哥真的要为了自己对付自己的父亲吗?她很难想象这会是什么样的局面,她一下子神思恍惚了,当游哥双手覆上自己冰凉的手背时,她被他手掌的热烫了一下,怔怔地听到他安慰自己:“你不用有顾虑,毕竟游德海害得你家破人亡,虽然我和他有血缘关系,但我答应过你,我会尽我所能做点什么来弥补你”
“砰”突然不知道什么东西穿射玻璃飞了进来,游哥眼明手快地把乔松拉到墙角边,不一会儿,当墙上多了个洞时,两个人才看清原来是一颗子弹
这时迟那时快,刚刚穿了一个洞的玻璃被“哗啦”一声敲碎,几个黑衣人迅速跳窗而入,他们都拿着把枪,开始对室内砰砰地扫射起来,现场一片混乱,游哥开门将乔松推了出去,他纵身一跃,在地上连续滚了好几圈,当滚到床边,他拉开抽屉从里面掏出几把枪,上膛,麻利地起身反击
激烈的枪声把保镖们引来了,他们速速过来应援,卧室里的几个黑衣人很快就被击毙,游哥环顾了一下室内,重新子弹上膛,他拉开门,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当他四处寻找乔松时,忽地两道影子在眼前闪过,他举着枪,连忙猫着腰循声跑去,只见乔松被两个黑衣人劫持着,白花花的刀架在脖子上
“把枪放下!不然我一刀杀了她!”其中一个黑衣人拿刀指了指游哥手里的枪,大声命令道:“快放下!”
乔松瞪大眼睛向游哥求助,她喘着气,一步一步被劫持着后退,眼看快到楼梯口,她倏地抓住黑衣人的手臂,狠狠咬下去,那个黑衣人痛得放开了她,她迅速转身,抬起腿,正对着黑衣人的下面揣去,黑衣人没站稳,痛苦地捂住下面,直接从楼梯口摔了下去
见状,乔松立马扑向游哥,她刚走几步,另一个黑衣人举起刀直直地朝她逼近,游哥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听到乔松失声叫了出来
当第二刀要砍下来时,游哥立即连开好几枪,汩汩血液从黑衣人胸前喷射出,手里的刀“哐当”掉在地上,他也软软地扑通倒地
游哥把手里的枪掼在地上,他扶住了乔松,双手很快被热血染红,他急忙把她横腰抱起,大声而焦急地喊叫着:“叫医生!快叫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