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奖活动工作人员的兼职做完后,乔松还没有找到一份正式工作,她从兜里掏出那张乔延初和游哥签下的欠条,愣愣地看了很久,再次心思杂乱
什么时候才能把钱还清
乔松深深地叹了口气,她把欠条折叠好胡乱地塞进包里,重新鼓起勇气继续去找工作。
即使干兼职也好,她自我安慰
当从一家写字楼面试出来时,乔松出来时意外地撞见一摸熟悉的身影,她定睛一看,游哥正带着几个男的在几步之遥的地方拦下了一个黄毛小伙,不知道和人家说什么,还时不时拿手推人家的肩膀,一副很飞扬跋扈的样子
真嚣张呀!乔松远远地望着,心里不禁腹诽
她收回了视线,走到停在路边的小电驴刚坐上去,插入钥匙,她蓦地想起来自己的雨伞落在面试的地方
她不得已下车折回去拿,出来时,刚刚和游哥说话的黄毛小伙仓皇逃窜过来,骑上自己的小电驴风一般开走了
突如其来的操作直接把乔松整懵了,等缓过神来时,小电驴早就不见影了,她气急败坏地跺脚,转身时刚好游哥赶过来站在身后
“你在搞什么!?”她很抓狂
游哥叉腰,反过来理直气壮地指责道:“我问你在搞什么!我差点就追到债了,你突然跑出来让他溜了”
这个回答属实秀到了自己,还有人这样的??
乔松无语了一阵后,气呼呼道:“是你自己没本事还赖我?我还损失了一辆电瓶车,你赔我呀!”
游哥冷笑一声:“那小子欠我二十万没还,你那破车值二十万?”
乔松小宇宙爆发了,那可是她存了两个月的钱才买的第一辆车,居然被这么侮辱???
她咬牙切齿,嘴里蹦出几个字:“你是不是男人呀,自己没本事就怪这怪那的!”
游哥的眉头微蹙,变得有点烦躁,他朝她靠近了一步,还是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大声地喊道:“你不是想赔钱吗?和我去趟洪义社吧,我把钱给你”
闻言,乔松秒变怂了,太生气了她一下子忘记了他是洪义社的呀,居然还和他吵架,不要命了?
思及此,肚子里的火好像小了很多,她只好哀怨地瞅了他一眼,什么也不说看
好女不和男斗!
三天后,因为洪义社又顺利成交了一笔价值千万的大生意,九爷一时高兴,大手一挥,提议整个社团的人去吃饭庆祝
现场热闹非凡,除了整个洪义社的人出场庆生外,还有很多娱乐圈和商业界的一些大佬们
进场前,游哥突然停下来看向身边的人。乔松拘谨小心地跟在自己的身后,他上下打量了她好几眼,她穿了一条自己亲自挑选的浅蓝色短裙,两条细直的腿显露无疑。她踩着一双黑色细尖高跟鞋,整个人看起来更加颀长高挑,也平添几分温柔娴静
乔松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她以为自己身上有什么脏东西,连忙低下头看向身上裙子,反复检查了几次都确认没问题,但游哥依旧看着自己,她忍不住问:“怎么了?”
游哥将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凑到她的耳边,细声叮嘱说:“开心点,别跟这个世界有仇一样”
乔松一怔,随即很努力地做出个笑脸,游哥看在眼里,点了点头,“很好”
两个人款款地走进宴会厅,一路走过去,几个手下的兄弟纷纷上来敬酒,甚至有人调侃说:“游哥,这位是嫂子吗?怎么不和我们介绍介绍呀”
乔松的脸倏地一热,一红,她鬼使神差地伸手要去接过服务员递给游哥的酒杯,却被游哥拦住,紧接着听到他很严肃地说:“你不能喝酒”
乔松尴尬地收回了手,游哥叫人倒了杯果汁过来,边递给乔松边向兄弟们介绍说:“以后她就是你们的嫂子,都对她尊重点”
闻言,兄弟们哈哈一笑,毕恭毕敬地喊了声“大嫂”,乔松受宠若惊,只是尴尬地点了点头
而另一边,听说游哥来了,南屿立马端了杯香槟,提着裙摆,笑颜如花地走了过来。当四目对视时,她清楚地察觉到游哥眼底闪过的几分诧色,随之他又变得很漠然
南屿很热情地和他打招呼,游哥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热脸贴人家冷屁股,让南屿脸上有点挂不住,当对方准备离开时,她赶紧楚楚可怜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南小姐,有什么事吗?”游哥微愣,背对着她,语调冷漠
南屿朝他走进了一步,柔声细语道:“那么多年不见了,你好像变了很多”
游哥哼了一声,“彼此彼此呀”
稍作停顿,游哥骤然想起来什么,转过脸对南屿说:“忘记介绍了,这位乔松小姐是我的未婚妻”
乔松被迫营业,她机械性地向对方招了招手“你好”
心中一震,南屿难以置信地望着游哥,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游哥懒得理她,直接带着乔松离开,刚走几步,身后传来南屿急切的叫声,“阿游,你敢说你不喜欢我了?”
这个直击灵魂的问题让游哥身形一顿,在他沉默时,南屿绕到了他面前,追问道:“阿游,你心里还有我的,是吗?我都听阿阳说了,这些年你一直都在用我当年送你的杯子,这个未婚妻是你逢场作戏的,是不是?”
站在一边默默吃瓜的乔松吓了一跳,杯子……难道之前自己打碎的杯子就是当年南屿送给游哥的?难怪当时他那么生气呀
在乔松默默脑补后面的情节时,听到游哥嗤笑一声,语气透着傲慢,“南屿小姐太看得起自己了,你送我的杯子早就被摔碎了,而且就算真的是逢场作戏,那好过你一脚踏两船”
乔松惊呆了,她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抬起头看向南屿,此时南屿的脸色难看至极,整个人茫然若失
游哥静静地欣赏着对方尴尬的窘态,嘴角浅浅上扬,自嘲道:“而且南小姐别忘记了我还是个小混混,我这种人没办法给你未来,别做梦了”
宴席结束后,游哥带着乔松离开酒店,两个人走向一辆机车,游哥直接戴好头盔,坐上了机车。乔松有点懵,今晚来的时候还有四个轮的车接送,现在怎么变成两个轮了
游哥回头看向她,沉声命令道:“上来”
乔松乖乖地坐上了车,因为双手有点不知道放哪里,只能抓住游哥衣服,还和他保持点距离
“你不怕摔下去呀”游哥迟迟没见她把手搭在自己的腰上,直接动手拉她的手环上自己的腰,发车前,他补充说:“今晚我的车坏了让手下兄弟去修,先坐这个车吧”
乔松“哦”了一声,刚坐稳,机车很快行使在路上
十几分钟后,乔松跟着他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住宅区,抬头望去,眼前伫立着一幢幢房子小的和蜂窝一样的大楼,简直高耸云霄,不见天日
“来这里干嘛?”乔松边摘下头盔边奇怪地问
游哥从机车上下来,将车钥匙拔出来后,慢悠悠地反问道:“原来住的地方重新装修,先住这里”
乔松刚要说什么时,一个女人朝自己两个人走了过来,而游哥见到她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阿sir,那么晚还没有下班呀?”
因为没有穿着制服,所以乔松过了好一会儿才认出原来这个女人是之前在更衣室里推门检查的那个,她不由得多看人家一眼
阿sir双手环胸,疾言厉色道:“上一次被你跑掉,算你好运,但是我相信你不会一直那么好运的”
“都说和我没关系了,你总是盯着我干嘛呀?”
阿sir被游哥无辜的态度激怒了,她手指着他,一字一句痛斥道:“你明明知道小玲是个未成年人,你还招聘童工,现在她在你的酒吧被强暴了,你居然说和你没关系,你是不是人呀!”
因为激动,阿sir说话很快,就和闪电一样过去了,但是又像一道雷一样震惊到了乔松,她心头猛地一颤,杵在原地,目瞪口呆
游哥双手叉腰,很不耐烦道:“阿sir,你有证据就来抓我,没证据别在这逼逼赖赖的,大家出来混都不容易,早点回去洗洗睡吧”
说完,他扣住乔松的手腕,径直大跨步地上楼去
到了公寓里,里面乌烟瘴气,乱糟糟一片,一打开门一阵不知名的臭味扑鼻而来,熏得乔松下意识捂住了口鼻
“你家是有死老鼠吗?那么臭?!”乔松很不悦地抱怨起来
游哥走到沙发边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坐下,把脚翘在茶几上,吩咐道:“给我打扫一下”
“为什么是我?”
“你也有份住,想白嫖呀?”
靠!
看他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乔松好想脱掉脚上的高跟鞋摔他脸上。静了几秒,见乔松还愣在那里不动,游哥微怒:“那么大个人还要我教你搞卫生吗?”
不气不气……
乔松深深地吐了口气,她很不情愿地拿起扫把开始扫地,游哥将沙发上的报纸揉成一团扔在她脚边,提醒说:“这个垃圾也帮我扫一下,谢谢”
乔松.....真想拿个扫走拍他脸上
游哥将搭在沙发上的一件无袖背心随意地扔进房间后,说:“我这里只有一间房,你自己看着办吧”
闻言,扫地的动作僵了一下,乔松抬起头看了看屋内,才发现这里只有一房一厅,之前在另一个公寓,三室一厅,两个人还能分居,现在……
乔松郁闷了,不会两个人同床共枕把
这个念头把乔松雷了一下,她身体微微一颤,听到游哥说:“我这里的沙发应该塞得下你的”
“????”
“怎么说这是我家,给你住也算了,别得寸进尺”
乔松彻彻底底晕了,言外之意,自己睡沙发他睡床?按道理来说,或者按常理来说,男士不应该谦让一下女士吗?
缓了一下后,她拿着怪怨的口气说:“但怎么说我是女的,你就不能礼让一下吗?”
游哥一副听不懂你说什么的表情,直接反驳道:“嫌不好的话自己出去开房吧”
乔松:mmp,要是我有钱我还用你教!!!
静了几秒后,她小声嘟囔:“真的是钢铁直男,看上你的女人眼睛多半都塞满驴毛了吧”
说完,游哥被女人甩了N+1次的场景兜上心来,萦旋脑际,这时,游哥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黑着一张脸说:“你再好,乔延初不也是不要你了吗?”
听了这句话,心里突然好像被人捅了一刀,就像喝了雪水般寒心。乔松顿然手脚冰凉,胸中抽痛,连呼吸都好痛,过了很久,她才粲然一笑,“都是被人抛弃的,半斤就不要嫌弃不两了”
“啪”一声,捏在手里的易拉罐忽然变形,缩成一坨了,游哥死死地凝望着乔松,那目光犀利似刀,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但乔松瘪瘪嘴,低下头继续若无其事地打扫起来
狗男人,让你嘴贱!
当晚收拾好屋子后,乔松很主动地睡沙发,她躺在上面,轻轻地闭着眼,有点睡着又好像醒着
不知过了多久,在这像睡不睡的梦中,她的眼前开始一片迷乱,记忆又开始重现着今晚的情景,一个不知做了很多次的梦又出现了
她猛然惊醒,立马抓起笔迅速在纸上记录下梦里的画境,很快,一副海边沙滩图跃然纸上
乔松怔怔地望着自己笔下的画,画上的一景一物像有魔力,紧紧地吸住了她,让她恍惚,里面的沙滩、海浪、帆船……一个个不停地在脑海中旋转着,跳跃着。突然,耳边“哄”的一声,海面溅起万丈高的浪花,如巨大的巴掌一下子拍翻了海上的小船。海面又很快平静下来,小船还在,它静静地浮在了渐渐晕开的血水中,荡着,荡着……
“啊!”
乔松失声尖叫出来,她紧紧地捂着头,周身发抖,游哥走过来看她发生了什么,见到桌上的画时,他眼前一亮,蹲下来大力地抓住乔松的胳膊,迫切地问:“画里的地方你是不是去过?”
“我不知道”乔松哽咽着,全身抖得更加厉害
“是不是呀,说话呀!”
乔松抱着头,絮絮叨叨地重复着,“我不知道,我头好痛,我头好痛,我不知道……”
她扬起脸,泪水已经淌了一脸,游哥怔住了,他缓缓地放开了他,静默了几秒后,抓起桌上的画,又问一边:“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去过这个地方?”
画里的地方他去过很多次,因为那是自己曾经被救的地方,也是自己多次去找救自己那个女孩的地方
乔松暴躁地挠了挠头发,哭着说:“我不知道,我头好痛”
游哥叹了口气,他也开始变得烦躁,他每次越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却每次受阻。他把画扔在桌上,重新抓住乔松的肩膀,问她:“你以前改过名字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乔松拼命地摇头,每每她想到以前的时候就头疼欲裂,总感觉在自己和往事之间有一张带刺的网,她越跨想过去,这张网就让她越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