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余意远开着医院的救护车来接姜回。
姜回扭头往回走，根本不给余意远说话的机会。
神经病啊，搞得好像她立马就要嗝屁被救护车拉去医院，说不定明天就会传出她没挺过去死在半路了。
余意远赶紧跑过来拦住她，“别生气别生气，实在是对不住，医院停车场里所有车的车胎都爆了，只有救护车没事，非常时刻只能委屈你了。”
他也很郁闷。
姜回冷着脸上了车，看见车上并排坐着仨人，全都瞪着卡姿兰大眼睛望着她，眼神里闪烁着不能言说的光芒。
尤其是在这漆黑的夜晚，多少是有点吓人的。
姜回顿了顿，“这月黑风高的你们想趁火打劫？”
仨人疯狂摇头说不是，“我们都是正经人，不乱来。”
开玩笑，这段时间被折腾的命都快没了，好不容易找到个救命稻草，他们是有多想不开才会有这种危险的想法？
余意远上车之后解释道，“这段时间总是出乱七八糟的事情，实在是太诡异了，搞得我们都不敢单独行动，就连回家睡觉都得三五成群的，我怕出事就让他们给我壮胆来了，你别介意我们都是好人。”
姜回看看他，又看看另外仨人，“说说吧，你让我帮忙解决的事情。”
余意远从后视镜中跟后面仨人对视一眼，满脸凝重的说起来，“事情是这样的……”
他把第一医院丢尸体的事情说给姜回听，还特意强调能在眼皮子底下把尸体带走的，绝对不可能是人干的。
甚至还产生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保卫科的人都中招了，好好地在自家睡觉结果大早上醒来人在垃圾桶里，要么就是吃着吃着饭桌子突然就四分五裂，还有个哥们正在跟女朋友打啵儿床塌了，诸如此类的真是数不胜数。
总之，姜回对丢尸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的十分详细。
姜回啧了一声，“问个题外话，打啵儿那哥们跟女朋友分手了吗？”
“…这个很重要吗？”
余意远发怔的看着姜回，她问的难道不该是跟丢尸体有关的事情吗？
“不重要，就是单纯的好奇。”
还没到第一医院就下起了大雨，雨点拍打着车窗玻璃发出的声音让人心生恐惧。
“对了，医院丢尸体的事情可不能直播啊，否则会出大乱子的。”
到了医院把车停好，余意远轻声跟姜回商量，怕她不同意还保证等事情解决之后一定会用医院的官方号给她做宣传。
姜回非常冷淡的回了个呵呵，拿出一张单子交给另外三人，“麻烦你们帮忙去准备些东西，一会儿带着去太平间。”
医院太平间。
一走进这里，姜回立刻就感觉到凛冽的阴森，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今晚留守太平间的只有四个人，一来是保安科的人都已经撑到了极限，二来余意远觉得把姜回请过来，事情基本就等于解决了。
余意远带着姜回给保卫科这四人打了个招呼，非常郑重的介绍了一下姜回，才继续说道，“你现在有什么想法吗？”
保卫科四人都在打量姜回，高高瘦瘦的，微卷的长发齐腰随着她的步伐摇曳，皮肤白的近乎透明，鸦羽般浓长的睫毛扑扇，精致的像个洋娃娃，给人一种很软很甜很好欺负的感觉。
有个人小声问，“这小姑娘真的能帮我们解决问题吗？别一会儿别吓得哭鼻子我们还得哄她。”
这个质疑非常好！
姜回冲他微微一笑，“并不能解决问题，但我也不会哭鼻子。”
“别闹。”
余意远让其中一人打开太平间的门，就听见太平间里头有重物落地的声音，在这安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它来了它来了，偷女尸的贼它迈着狂野的步伐又来了。
余意远立刻看向姜回，神情里都是殷切，那模样分明就是在说上啊，让你大展身手的时候到了。
“看我做什么？”姜回偏头冲他笑，“赶紧冲进去把贼摁住毒打啊。”
“啊？不应该是你冲进去把贼摁住毒打吗？”
余意远满脸疑惑的反问，姜回斜他一眼，“你让我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去抓偷尸贼？”
“……”
余意远也觉得离谱，尴尬的咳嗽一声才带着其他四人重进太平间，姜回面色冷冽的从帆布包里拿出一张黄符，贴在太平间大门的正中央，才不紧不慢的走进去。
看到太平间里面的情景，所有人都忍不住头皮发麻。
有十几具尸体从雪柜中被翻出来，横七竖八的丢在地上，还有很多纵横交错的红线在不停的摇晃。
“这……应该属于你的业务范畴了吧？”
余意远扭头问姜回，姜回点头，“告诉你们院长，今天这业务是地狱级难度得加钱。”
中心医院有大半的地下室都被改建成了太平间，四面墙壁都是雪柜没有窗户，进出也只有一道门，来这里偷尸体势必就要经过这道门，否则是没有办法把尸体带出去的。
余意远甚至还带着保卫科的人几乎把太平间都翻了个遍，就怕偷尸贼是不是挖了地下通道，所以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尸体。
然而没有。
“先确认一下尸体有没有少。”
姜回径直走到尸体跟前，眯眼看了一下尸体摆放的样子，看上去毫无章法实则却是一个传送阵。
她看了一下尸体上的编号，突然想到韩招娣的手腕上也带着同样的编号牌。
余意远立刻让这里所有人都听将会的，那几个人尽管不服气，想着对方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凭什么跑来这里指挥他们，但余意远又对她唯命是从，也不好表现得太明显。
其中一个叫奇文的小伙子，目光不善的看了眼姜回，扛起地上的尸体就去拽雪柜的抽屉，却被吓得尖叫出声，冻得硬邦邦的尸体把他结结实实的压在地上。
“怎么回事？雪柜里有什么？”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有两人赶紧跑过去把尸体搬走扶他起来，奇文说，“里，里面，里面是个纸人。”
“我的天呐，姜回你快点过来看看。”
雪柜里，一具活灵活现的纸人正安静的躺在里面，就是纸扎店里专门给死人用的，才能白的脸上点着两个红色的大圆点，只不过没有眼睛。
尽管已经料到事情没那么简单，可在看到纸人的刹那姜回还是惊到了，她让余意远把其他几个编号的抽屉也都打开，全部都是同样的情况。
“丢失的五具女尸编号你知道吗？”
姜回问。
余意远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速度极快的爆出那五个编号，其余几个人同时把雪柜抽屉打开，吸气声此起彼伏。
纸人，全都是一样的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