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有鬼啊!!”
保姆阿姨接受不了眼前这诡异的一幕,她浑身直冒冷汗,跑的时候都没来的及带上自己的物品。
“咣!”
保姆摔门而去,门被狠狠地关上,力道大的门框都松动了些。
轮椅上的“陆小七奶奶”,谨慎的观察着四周,她坐着太久了,双腿的机能都有些退化,她得缓一会儿才能从轮椅上站起来。
她感觉到一股束缚着自己的能量忽然消失了,是陆振天出事儿了吗?
那可太好了。
……
秦家村社区,荒林后的洞穴内,白发老人盯着寒冰棺久未出声,过了很久,才缓缓开口。
“这一切,都要从他造的孽讲起”,老人伸手指了指离冰棺最近的一个蚕茧,里面露出一具干瘪的男尸。
他生命的最后一刻应该是痛苦的,他的尸体还保持着那痛苦的姿态。
“他叫陆武昌,是一切罪恶的开源。”
“我是你姥姥,他是我爷爷的姥爷,具体辈分我现在也捋不清楚。”
“那年……”
那年,陆武昌二十岁,他生性多疑、敏感、懦弱,他是镇上财主陆家二爷的小儿子。
他是陆家二爷逛窑子的时候不小心留下的种。
他的出生只是他娘换银子的筹码。
认祖归宗后,他被陆二爷随手丢给了后院喂马的曹婆子。
他名义上是陆家小少爷,但在陆府,他过的甚至都不如丫鬟。
长期压抑下,他的心理慢慢扭曲,他总想找点什么刺激,他总想控制点什么东西。
可府上的人,个个他都惹不起。
直到,后院的赵姨娘买了只猫,那只猫是全家最弱小的东西了。
陆武昌那天也不是故意的,他给陆二爷端洗脚水的时候,刚好要经过赵姨娘的小院儿。
正巧那天的洗脚水烫的很,又正巧他被石阶绊了一下,那烫水就这么不小心的泼向了赵姨娘的那只波斯猫。
猫被烫的龇着嘴发出惨叫声。
那道凄厉的声音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陆武昌内心深处最阴暗的一道门。
自那之后,陆武昌有事儿没事就往街上跑,逮住流浪猫狗后就往陆府的后林子里钻。
陆府后林子有个地窖,地窖自从吊死过人后,就再也没人去了,于是那地方成了陆武昌发泄愤怒的地方。
有天,陆武昌抓住了一只很有灵气的三花猫。
陆武昌盯那三花猫很久了。
那猫是他在秦家村遇到的,有灵气的紧,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似的,看着让人有些害怕。
那猫毛发柔顺干净,走在阳光底下像是镀了一层金光似的,高贵优雅。
本来是抓不住它的,可过了几天后,陆武昌再次遇到那三花猫的时候,那猫身子粗笨圆润,行动和反应都变的迟缓,这才让陆武昌得了手。
陆武昌将它绑在地窖里的木板上,哼着小曲摆弄着。
“1、2、3……6,啧啧啧,6个小猫崽子,怪不得肚子这么大。”
自那次之后,陆武昌开始频繁做噩梦,甚至出现幻觉。
他去庙里找老道询问,老道说他身上杀孽太重,若就此停手,可能还会有一线生机。
陆武昌本来是打算收手的,但连日不断地做噩梦,他的精神都有些崩溃了,只有去地窖里办点事儿才能让他得到一丝安慰。
地窖里的腥臭味越来越大,褐红色的斑斑血迹渗透石阶,陆武昌越陷越深。
十三年后,陆武昌已成家立室,他娶了赵姨娘的远房表妹,膝下育有一女,名叫陆紫嫣。
陆紫嫣二十那年,不知道从哪儿认识了一个留洋归来的大夫。
非他不嫁。
那大夫长得白净,体型修长精瘦,他的眼睛圆得像画出来的似的,他眼尾上挑,睫毛浓密,看着不像是汉人。
陆武昌不喜欢那男人,他每次见到那男人,都会觉得心头一颤,莫名的就想起了之前的那只很有灵气的三花猫。
但女儿大了,总有自己的想法。
某天,趁着月黑风高,陆紫嫣偷偷地提着行李跟那男人跑了。
再次归来已是五年后,陆紫嫣肚子里已经有了那男人的孩子。
这下不接受也没办法了,陆武昌憋着一股气,简单操办了几桌筵席宴请亲朋,也算是勉强认了这个上门女婿。
时光匆匆,陆紫嫣生产这日,那男人用一把剪刀划开了陆武昌的肚皮。
他在陆武昌震惊错愕的眼神中蹲下身仔细伸出手的在其皮囊里翻动。
“岳父大人,当时你是这么做的吗?”
陆武昌嗓子塞着一股腥气,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死死的盯着这位“上门女婿”,脑海里浮现了那只三花母猫的身影。
他一定是来报仇的!
他是妖怪!
陆武昌在心里呐喊着,可惜没人能听到他的声音。
屋内,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响起,接生婆喜气洋洋的推开门报喜。
“哎呀,是个带把儿的……”
喜悦的音调戛然而止,接生婆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勉强扶着门站稳,“姑爷,你……”
小院里一片血腥,入目皆是刺眼的红。
陆武昌被开膛破肚,瞪着眼盯着天,不甘地倒在院子里。
陆武昌的老婆捂着不断喷血的脖子,挣扎着想要向门外爬去,却被“上门女婿”一脚踩住了后背。
屋内,刚生产完的陆紫嫣虚弱的靠在床上,下半身疼到麻木,“怎么了?姑爷呢?没在吗?”
陆紫嫣的声音传入接生婆耳朵内,接生婆额头上冒出冷汗,眼神闪躲,身体忍不住战栗。
她小心翼翼地看向立在院子里、如同修罗的姑爷,双腿间,一股暖黄色地热流不受控制的流下。
“呵”,那上门女婿笑了声,大手一挥,远门便开了。
“走吧”,那修罗一样的男人轻飘飘的吐出两个字。
接生婆生怕他反悔,赶忙活动着双腿,她转身进屋拉上另一个李姓接生婆就跑。
“咋啦?”
“别问!快跑!”
“啊!杀人…”
“嘘!跑!”
……
屋内的陆紫嫣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股浓烈的血腥气飘来,她还以为是自己生产过程中造成的,所以并未太过在意。
“振天?”,陆紫嫣对着外面叫道。
叫了好久都没人应声,陆紫嫣觉得不对劲,艰难的撑着下身去到院子。
“啊!”
一阵惊叫后,陆紫嫣踉跄着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她最爱的男人,此刻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悠闲地欣赏院内的光景,他脚下铺着刺眼的红色血腥。
“你、你、你干的?”
陆振天朝着陆紫嫣笑了笑,点头表示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