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航半梦半醒间看到了一团模糊的黑影。
黑影垂着头站在屋内,身上的衣服湿透了,滴答滴答的流水。
一股水腥气若有似无的钻进苏航的鼻尖。
“恩雅?”,苏航迷迷糊糊的嘟囔了一句。
恩雅?
恩雅不是出车祸了在医院吗?
怎么会出现在酒店,怎么会站在他的房间?
问题一个接一个出现在脑海,但苏航的脑袋困得像一团浆糊一样黏着且毫无活力。
迟钝了很久,像是终于抓住了矛盾点一样,苏航惊醒,单手撑着床猛地坐起,瞪着眼睛看向刚刚黑影出现的位置。
呼--苏航吐了口气,可能是压力太大了,眼花看错了。
准备再次躺下时,他的胸口莫名其妙出现了半截黑色符纸。
符纸上的图案微微发着蓝光,苏航以为是张章的恶作剧,抬手便要揭下。
没想到这半截符纸好像和他的血肉连在一起了似的,扯到皮肤刺痛,都没能揭下来。
符纸发出的蓝光越来越重,苏航莫名的心慌,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
算了,先睡吧,说不定醒来之后这邪门的符纸就被摩擦掉了。
啪嗒--
苏航侧着身刚躺下,一滴浑浊夹杂着泥土的水滴落在他的鼻尖,浓重的水腥气伴随着冷冰冰的寒意钻进鼻孔。
苏航睁眼,看到浑身湿透的恩雅流着泪站在他的床边,恶狠狠的盯着他身边躺着的张章。
恩雅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乌黑的长发贴着头皮,不断地向下滴着水。
察觉到苏航的目光,恩雅缓缓将手抚上他的面颊。
而苏航震惊到失音,颤抖着双唇发不出来一个音节,两眼一瞪,直接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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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呜!”
睡得正香的花蕉被手腕处传来的焦灼感疼醒。
强撑着睁开眼,发现是贴在手腕上的半截阴阳寻位符发出的焦灼感。
符纸上跳动着淡蓝色的光芒,提醒着花蕉符纸的另一半遇到了灵体。
“啊...”
花蕉看了一眼闹钟,才凌晨五点三十一分。
“苦命的打工人起得比鸡早...”
打着哈欠简单收拾了一下,花蕉便出发了,跟着符纸的指引一路来到了蓝星酒店407房间门口。
敲了几下门都没人开,正当准备武力进屋的时候,一个男大学生穿着酒店睡袍打开了门。
张章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睛,烦躁得很,这他妈的谁啊?大早上的这么不礼貌!
入目,是一个面无表情,穿着帕恰狗卡通睡裙,短发还翘着边的,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圆脸女生。
“有事儿?”,张章靠着门打了个哈欠。
哈欠这东西会传染,花蕉也不受控制的张开了大嘴。
抬手擦了擦眼角被哈欠逼出来的带着困意的泪花,花蕉指了指房间里面,道:“找人,让我进去,谢谢。”
张章翻了个白眼,以为来人是要捉奸,“找错屋了,这屋都是gay,你老公不在。”
花蕉:“......”
屋内寒气越来越重,周围磁场都被影响,房间内的灯骤然暗了几度。
张章莫名感到背后传来一阵凄寒的凉意,不禁打了个哆嗦,裹紧了睡袍。
花蕉也懒得解释,直接大力推开身娇体软的张章,迈步走了进去。
张章一个猝不及防,差点被推到地上,“诶你他妈找事儿?”
“把门关上。”
“关门?呵,当然要关,警察没来之前你别想走!你这属于寻衅滋事!”,张章气愤地将门反锁,拿起手机就要拨打110。
连着打了三个都没打出去,张章不信邪,又去拿座机叫前台服务。
花蕉没工夫注意叽叽喳喳忙来忙去的张章,她的目光锁定在床上躺着的一男一女。
准确地来说,是一个被吓昏过去的男人,和一个散发着浓浓怨气的女性灵体。
花蕉从随身的挎包里摸索到一张困灵符,双指并拢取符,念道:
“天地日月星之神光,明净吉昌照四方”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拜请仙兽赐瑞光”
“急急速临,去!”
随着话音,花蕉将手里的符纸扔向那个女鬼所在的方位。
一阵微弱的鸟鸣声传来,花蕉心下一喜,记得上次困农阅笙的时候,困灵符一只神兽都没请下来...
而这次虽然只是借到了朱雀的庇护,而且还是极其微弱的庇护,但对于花蕉来说也是极大的进步了。
花蕉嘿嘿嘿的乐呵了一会儿。
被忽视的张章坐在床头,握着床头柜上的座机电话,看着自言自语的花蕉瑟瑟发抖。
这尼玛哪儿来的神经病?
她不会砍我吧?
危险!危险!
张章伸手推了推苏航,没醒。
正准备再次下手的时候,一张黑色小纸条飞了过来,淡紫色的光圈凭空出现。
光圈内出现了一个模糊的黑影,吓得张章一个激灵,头发根都炸起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张章慌不择物的拿起手边的东西砸向那团黑影,但毫无用处,被丢出去的物件一个一个的都穿过黑影砸向了苏航。
“唔”,一声闷哼,苏航被砸醒了,第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床中央的恩雅。
“啊!恩...恩雅?”,苏航结结巴巴的来了一句,随后快速转身下了床,拉着张章就要往外走,却发现房门怎么都打不开。
“别费力气了,靠边,别影响我”,清雅的女声传来,苏航这才注意到暗处还站着一个女生。
越看越眼熟,她的身影渐渐和苏航梦中的那个女性身影重合,“花蕉?”,苏航试探着询问。
“恩,是,我是来帮你的,别紧张。”
闻言,苏航拉着张章躲在了离花蕉最近的沙发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