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还是很重，楚河能感觉到。
就算那三通丸药效惊人，但毕竟也属于常规药物。
“咳咳……”
楚河咳嗽几声，随即他又吐出一大口血。
那血在月色的映衬下显得发黑发亮，其中似乎还夹杂着某些脏器的碎片。
“这都不死？”
楚河扶着墙暗暗惊奇，长河帮那位在他身上打了几十掌不止，可眼下他还能动，还活着。
“当真是奇异的状态。”
楚河知道自己将意识集中起来的状态一定超乎他的想象，否则就现在受的这伤足够让他死个两三次。
踉跄着楚河寻到河边，恍惚之下他才发现这正是昨天自己抛尸的地方。
“哈哈哈……”
楚河长笑一声，随后一头栽倒。
寒意袭来，胸前背后掌印处猛地剧痛袭来。
哼！！
楚河咬着牙蜷缩在地上一声不吭，更多的血从他喉间涌出。
河水接连着一片红，在银光中慢慢消融。
不知是过了多久，楚河周身寒意退去，同时一股困意袭来。
这困意不是来自身体，是灵魂，是精神。
饶是楚河意志惊人也不抵挡不住这铺天盖地的困意。
轰！
是一场虚无的梦，五色十光的天和地在远处相连，如同分割的阴阳，明了而纠缠。
楚河就那么站在这天地的中央，他或俯或仰，或立或坐。
空间在这里没有意义，时光在这里不会停留。
这是……哪里？
楚河宛若一个刚开智的生灵那样，他发出这个世界第一个疑问。
“咳咳……”
梦境瞬间崩溃消散，楚河重新醒来。
还是今晚的那轮月，只是这月即将老去，楚河知道那是因为马上要有一轮新日要上升。
“没死？”
楚河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他感受着身体的疼痛却是放下心。
他没死，那以后也都不会死。
“奇异的世界么？”楚河想到那些掌法。
“当真是为我而存在的世界，哈哈哈……”
楚河神情多了些恍惚，短短几天的回忆在他脑海中回荡。
杀人，抛尸，再杀，被追杀。
忽地楚河一个起身，他将那柄捡到的短剑噌地一下插进柔软的河边。
在即将逝去的月光下，这短剑如同一根敬向天地的香。
“我，楚河，且以此剑敬告天地，从此往后百年，是生是死是好是坏，皆随本心亦随本性，是误杀好人也好，是惩奸除恶也罢，但求这一生不愧于朗朗乾坤。”
“二世难有，再无所愿！”
言罢楚河径直起身，他也不拜这天地，向着远处走去。
“好一个再无所愿。”
一乞丐在楚河刚才所待之地起身，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但就是这样的距离楚河一点都没有发现。
“于你因缘，且看朕能否看走眼。”
乞丐长啸一声竟是直接飞走，下一刻整个飞扬城内高手俱是惊醒。
不远处楚河正摸着怀里的一本书皱起眉头。
什么时候？
他可以肯定自己不会随身携带一本书，这书来的莫名其妙。
难道说……
楚河只能想到自己在河边昏迷的时候，也只有那个时候才能让人在怀里放一本书进去。
掏出书籍借着微光他只能看到两个大字：“《炁源》”。
“这是……”
楚河诧异不已他连连翻开起来想要查看，只可惜光线实在太差那些小字他看不清。
忽地一声长啸传来，似远似近，似深似浅。
“高手！”
楚河心里一凝，同时他又像是想到什么一般。
“多谢前辈。”
对着远处楚河遥遥作揖。
机缘，这是属于他的机缘。
虽然还没看书上的内容，但他早已猜到了七八分。
看来自己刚才猜错了，这书应当是那高手听到自己有感而发才送给自己的，而自己在那么清醒的状态下居然没发现被人塞了一本书到怀里。
“哈哈。”
楚河觉得好笑，又觉得格外幸运。
事实上当真如此，活着，高人授书，还有什么能比这开心？
楚河再次大步朝前，如今的他多了些不一样。
日头升起。
陈自相早早地出现在赤虎帮偏院门口，昨天一同被招收的人也都在这里。
这是昨天规定好的时间。
“楚兄来了没有？”陈自相踮着脚朝四周看去。
昨天长河帮来找麻烦他丢下楚河跑了，这让陈自相很是惭愧。
可他真的怕。
“今天一定要请楚兄好好吃一顿。”
陈自相暗暗做打算，他不想让楚河因为昨天的事看扁自己。
“在这里看什么？”
略显单薄的声音响起，陈自相回头就看到靠着墙的楚河。
“楚兄！”陈自相赶紧走过去。
“你没事就太好了，我还想着今天请客……”
“你……你没事吧？”
走近的陈自相终于发现楚河的脸过于苍白。
“没事。”楚河摇头。
“请客的话，我是不会客气的。”
楚河笑着继续道，他可不会在意昨天陈自相独自走了这件事，本来就和人家没什么关系。
况且，自己到现在为止一分钱没有，还要靠眼前的人救济。
“好好好。”
见楚河没有任何的不悦，陈自相连着说了三个好。
吱！
就在这时赤虎帮偏院的门被打开，走出一赤虎帮帮众。
“稍后会提前发放月响。”
短短几句话让众人再次热议起来。
“这么好？”就连楚河眼神都一亮，他最愁的就是没钱。
“第一个月都这样，赤虎帮也怕自己手下的打手被饿死。”陈自相解释。
“良心啊。”
楚河内心感叹一声，随后一众人走进赤虎帮偏院。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赤虎帮打手并不需要天天出去打架什么的，他们大多时间都是待在这偏院里。
而在这偏院干什么都行，不过绝大部分人都选择瞎练练。
反正这里刀枪剑戟都有，练一下总不会错。
要是万一有一天真动起手，死了可就亏大发了。
……
长河帮。
“公子，徐青死了。”
“真是废物，看过尸体了吗？”
“看过了，是被人乱刀捅死的，根据徐青手下说，昨天徐青是去追杀一个小乞丐。”
“小乞丐？”摇着扇子的青年停下，他记得这事。
“那乞丐杀的？”
“不清楚，徐青手下昨天没跟上去。”
“去查清楚这件事，另外把那乞丐做掉。”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