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潘自打进了这听风阁,见到了这位温婉娴静的董家姑娘,就颇为动心,而且因为皇帝对他忽视,他至今也还未娶妻,所以表现的十分积极。
巧月与梁氏姐妹还算熟悉,这会儿也凑在一起说着什么悄悄话,尤其是梁艺双刻意提高了嗓门,生怕程不器听不见她们在谈论什么。
程不器得了柳茹玉的眼神,想起了那日听见说书先生的评书,《风流世子二三事》第二章之《我与世子不得不说的羞羞事》。
那日之后回府,程不器曾让莫九千暗中查一查此事,但暂未得回报,此时见了长安城内第一的八卦女记者,自然要找梁艺双打听一下。
恰在此时,梁艺双耐不住多日不见程不器的思念,还是憨憨地端着酒杯走到了程不器身旁,装作豪迈样要敬酒。
程不器当着柳茹玉的面,反而敢大大方方占姑娘家便宜,而且这位‘语文老师’,也是在威王府‘调教’时,经过了柳茹玉特许的,当即起身朝着梁艺双迎去。
“程...程少将军,我...我敬你一杯!”
梁艺双看似大大咧咧,对所有事都好奇的很,一副小八卦女的形象,但每次见了程不器又总是有些许紧张。
程不器笑眯眯向她一挤身,顺势就搂了一下憨双妹妹的腰肢,朝她偏头笑道:
“好说好说,咱们今日不醉不归!”
“嗯!呜...”
梁艺双杯中酒尚未入腹,程不器的手已经不正经地拿捏住了她的‘要害’,一时紧张地差点将并不烈的果酒喷出来。
“听说小梁都统如今爱好评书,迷恋话本,还过了几把作者的瘾,写出了脍炙人口、大受喜爱的新书?”
梁艺双心中咯噔几下,知道已被程不器抓住了小尾巴,只能假装不知般嘿嘿笑着:
“少将军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明白呢?我天天忙于城防营的公务,可是一点时间都没有呢!”
“哦?是吗?”
程不器故意又欺近几步,捏着她臀儿的手也加了分力道,威胁般道:
“最好实话实说哦,《风流世子二三事》这新话本,可是出自双妹妹之手?”
梁艺双知道瞒不过去,只能嘿嘿一笑。
“这不...这不是,这不是想着帮您传播传播威名嘛!”
“传播威名,谁的威名是好‘已婚妇人’,强抢民女,与寡妇不清不楚打出来的?我看你就是居心不良的诋毁小爷名声!”
“没有没有,我没有,你说这些我都不知道,我只是故意...故意编了些小故事,那都是...都是讲的你我之间的...暧昧...”
梁艺双神情紧张委屈,一副害怕被程不器责怪的表情,神态没有一点撒谎的迹象,程不器进一步肯定,那些带有刻意诋毁的桥段并非出自她手,看来确实是有人浑水摸鱼在整自己。
“行吧行吧,权且信你一回,不过你得将功赎罪!”
梁艺双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一时还让程不器心中动容,有点想细细‘疼爱’一番的感觉。
“你...你要我做什么?”
程不器偏头看了眼梁辛夷,见她最开始有些不放心般总是望过来,见到两人只是寻常讲话,也就没有过分担心自家小妹。
“你改天有时间,找个借口,将你姐姐叫上,你们俩一起来我威王府做客三天!”
“啊?这么啊,好为难的,我们都是女儿家,这不方便吧!”
此时的梁艺双就是典型的口是心非,心中不知有多激动向往,但面上还是要装作为难的样子。
“不行啊?不行就算了,那咱们来算算你这小小都统,刻意诋毁威王世子的罪过,是卖到青楼呢,还是充入我威王府当暖床丫鬟呢?”
程不器故意使出激将法,再挑逗一下憨双。
梁艺双又假装为难一番,然后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好,为了自证清白,我就舍生取义再入狼窝!”
“狼窝?我威王府怎么成狼窝了?”
梁艺双瞥了下嘴。
“怎么不是狼窝,姑娘家进了...心都跑不出来......”
梁艺双最后还是压低声音,但程不器也能猜出她的意思,只是笑了笑,继续道:
“行了,只要你们姐妹俩能来我府上住三天,我就不怪罪你了,不过还有另外一件事。”
“我这里有一本新写的话本,你拿去找几个熟识的说书先生,编成评书在各大酒楼茶馆给我讲出去,这一次可说好了啊,不能改一字一句,否则我‘拿你’是问!”
说话间程不器还特意用力搂了下梁艺双的腰肢,一时让她气息微喘,三分意乱情迷。
“这是什么书啊,你写的吗?”
梁艺双一手接过程不器怀中掏出的话本,拿在手中看了一眼,不禁念出声来:
“《桃花侠大战菊花怪》改版二之...之《威王世子程不器大战欲教圣女欲满春》。”
一看名字,梁艺双就觉得此书立意‘新奇’,故事肯定也‘精彩至极’,当下就忍不住要翻看,被程不器一手压住。
“回去再看,回去再看!”
梁艺双哦了一声,只能作罢,但此时被勾出了好奇心,偏着脑袋轻声问道:
“少将军,这个...这个‘欲教’是什么教啊?还有这位‘欲满春’,又是哪位姑娘,是江湖人士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改天再聊,改天再聊,等你姐妹俩过府,我再给你仔细评讲书中内容!”
程不器喜欢用这些新奇的、带点儿荤腥的段子故事来挑逗姑娘,但也是要看场合的,阁内还有几个大男人不说,有几个姑娘是他确定不动心思的,自然就不能让她们也看见这种怪书。
与梁艺双聊了一会儿,程不器又摇摇晃晃走到了梁辛夷身旁,还未等她露出嫌弃的表情,程不器已经开口提醒道:
“约定哦!”
梁辛夷想起早间被他强行同乘一马时说的话,只能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忍住怨气一言不发。
“辛夷姐姐今儿兴致不高啊,是不是因为对为夫思念过度,以至心情郁结?”
“你...你别胡言乱语,否则...”
“否则怎样?”
梁辛夷看着程不器俊俏的脸上非是一副猥琐的表情,实在觉得别扭,只能别过脸去不看他。
“哎呀别这么大火气嘛,来,与为夫喝个交杯酒!”
一听程不器的污言秽语,梁辛夷就觉得浑身发烫,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止住程不器接下来的调戏动作。
“你要有话就讲,有屁就放,别这么不要脸!”
“行行行,今儿小爷心情好,不与你一般见识,以后有的是机会调教。”
“你......”
程不器拉过一张椅子坐在梁辛夷身旁,面色正重起来。
“上午托你的事,你办了没!”
梁辛夷回想片刻,知道他说的是何事,点点头道:
“我已经约束了手下人,你要我带的话也送到了,不过狼卫与禁军会不会听你的招呼,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程不器略作沉吟。
“不管怎样,还是多谢你了,日后定然回报!”
程不器多少有两分不放心,决定回府之后还是让府里的老十三去那片区域待几天,在小饭馆附近看看情势,若是有不长眼的不给程不器面子,那他刚好就有发威的手段与理由了。
此时听风阁内不再吵闹,只是各自小声谈论着,梁艺双怀着小心思,也凑到了巧月与柳茹玉身旁,要动小心思讨这位王府未来的少王妃欢心。
就着阁内灯光,程不器此时仔细打量了下梁辛夷,发觉她额头那朵遮掩红斑的梅花刺青依旧别有风采,衣着打扮也是靓丽至极,粉红长裙使得这位向来不缺巾帼女侠英雄气概的大美女,增添了三分女人味。
这是程不器第一次见梁辛夷主动穿女装,上一次在威王府见时,都是他拿‘把柄’要挟她穿的,因而没有今日这般主动,也就没有精致且恰到好处的妆容衬托。
此时程不器看着梁辛夷的美貌,觉得这位大他一月的小姐姐,确实也是独一份的绝世大美女,不免有两分想入非非。
“喂!你能不能礼貌点,有你这么盯着人看的?”
梁辛夷受不了程不器直直白白的色眼,多少有两分气。
“哎呀,谁叫你长的这么好看,我是个男人不看怎么受得了?”
“哼,好色还这么理直气壮,你小心我告状给柳夫人,让她回府好好罚你!”
“呀,看来你掌握战胜我的秘诀了嘛,知道找玉夫...找小柳姨告状了,以后你在我威王府也算是有地位了!”
“你......”
梁辛夷只觉得跟程不器搭话,总是要吃亏,只能闭口不言。
但她也听见了程不器即将脱口而出的‘玉夫人’,越发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也好奇地仔细观察着柳茹玉。
梁辛夷不说是自负自傲之人,但多少对自身的美貌有两分自信,可她觉得程不器虽然对自己有些不怀好意,却也没有到那种地步,她能敏感意识到,程不器真正的心上人是那位丞相府的柳二夫人。
虽然是出嫁寡居,但柳茹玉却有着长安城乃至全天下独一份的美貌与身段,上一次在威王府时,也听了她讲述自己与程不器幼时的羁绊,觉得若是柳茹玉还未嫁人,两人定然是世间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