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玉清余光瞥了眼李莲花。
昨夜他出了一趟门，回来便说妙手空空告诉他，嘉州城灵山派有金鸳盟的人，他要去嘉州城一趟。
“这倒是有缘了，莲花兄弟听说了这等奇事，也想去看看，不若你们一起？”
李莲花嘴角一抽，和这个脑袋缺根筋的傻小子一起，不是自找麻烦吗？
刚想矢口否决，他就感觉自己的腿被踢了一脚，抬眸便看见玉清正冲着他眨眼睛。
强行将拒绝的话给咽了下去，李莲花艰难的吐出三个字，“好主意！”
方多病倒是很开心，他乐呵呵道，“能与李神医同行，在下求之不得，不过济怀先生不一同去吗？”
玉清晃着酒杯，摇头道，“我要去玉城见一位旧友，便不与二位同行了。”
李莲花问道，“风火堂的人说你在玉城救过他们堂主，难不成你那旧友是他的对手？”
“非也，他的对手是玉穆蓝，救他们二人也不过是顺手而为。我那朋友名玉秋霜，是玉城的二小姐。”
李莲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方多病好奇的问，“听说玉城的玉夫人美艳无双，不知可是真的？”
玉清想了想，“确是如此，虽美艳，但其周身气势逼人，比相貌更加惹眼。”
方多病睁大了眼睛，又问了些江湖传闻，知道的玉清都为他解答了。
言笑晏晏，宾主尽欢。
夜晚，莲花楼。
李莲花不解的问，“你为何让我和他一起出行？他话太多了！”
说着说着，李莲花委屈了。
“你是觉得他话多，还觉得他初出茅庐，年轻气盛？”
“都有，而且声音还大，就是一个生瓜蛋子。”
李莲花底气不足的又告了个状。
玉清忍俊不禁，“想想你自己十几岁的样子，是不是也是猫嫌狗厌的？”
闻言，李莲花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可不是，那时候总觉得自己天下第一，为人处世毫不客气，若是让今天的自己碰上，少不得会揍他一顿。
“初涉江湖总是一腔热血的，历经了磨练方可成就大才，方多病未来可期。
而且你看啊，那方多病是百川院的刑探，嗯……姑且算他是刑探吧。
江湖人或多或少都会给百川院的人面子，将他带在身边，遇见什么麻烦就让他冲在前边，能给你省下不少事。
况且，如今的百川院后继无人，我看他资质不错，你不想好好培养一下吗？”
李莲花略一思忖，倒也是，勉勉强强就带上这小子吧。
“你什么时候出发去玉城？”
“明天就走，宜早不宜迟。”
李莲花眉头微动，意味深长道，“玉清姑娘，你应当不是去看旧友的吧？”
玉清笑意隐隐，“可能是，可能不是，谁知道呢？”
听小鲲鹏说了发生在玉秋霜身上的惨事，一个最为无辜的人，身边全是凶手。
既然知道了，玉清当然不能就这么看着她走向末路。
若能救她一命，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第二日，方多病来莲花楼寻两人，却见莲花楼只李莲花一人悠然的浇着菜，玉清已经不见了踪影。
“济怀先生已经走了吗？”
“很明显，”李莲花一挥衣袖，“你看我这莲花楼除了狐狸精，还有其他人吗？”
方多病自觉问了个傻问题，摸着鼻子道，“李神医与济怀先生似乎很是熟识？”
“我二人相识时，她才十四岁，距今已经八年。
我们一见如故，而且她还救了我一命，于我有大恩。”
八年？
方多病算了算，睁大了眼睛，那济怀先生岂不是与他同岁？
同样是二十二岁，人家已经名满江湖，他还只是个‘籍籍无名’的刑探。
当然，江湖上人尽皆知的天机堂少堂主的名头不算，那是家传，不是凭他自己的本事得来的。
“除了李神医外，江湖上受过济怀先生大恩的人似乎不在少数。”
李莲花摇了摇头，这不一样，玉清姑娘是救了很多人的命，但他被救的不只是命，还有心。
前两年，他活得浑浑噩噩，直到遇见了玉清姑娘才逐渐走出来。
于他来说，玉清姑娘更像是他身处迷茫时的一盏指路明灯。
心中虽这样想着，面上却淡淡一笑。
“是啊，她救了很多人。不论是达官显贵、江湖高手亦或是山野村夫，在她眼里都是一样的。
万民所取的号不错，她确实心怀天下，有济世之志。”
方多病点点头，转而问道，“那你呢？你的医术真的高明到能起死回生？”
李莲花放下水瓢，神秘道，“这世上当然有起死回生之术，因为有时候，死人未必就是死人。”
他走进厅内，自顾自的收捡着东西。
方多病跟在他身后，活像他旁边的那只大黄狗。
狐狸精叫了一声，方多病冲着它龇了龇牙。
“李神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很明显，施文绝和贺兰铁根本就没有死。
不过是因为一些事抹不开面子，便自己传出这等流言，累得我背上了这么大的包袱。
你不知道，我的医术很差的，只是在给玉清姑娘的四诊堂跑腿时粗粗的学了些。
小病尚且可以医，大病是不行的，更别说起死回生了。”
“那你这不是骗人吗？”
李莲花摊了摊手，“我也不想骗人，如果我张贴个告示，说我只是个会些蹩脚医术的普通大夫，你觉得他们会信吗？”
方多病挠了挠头，细细一想，似乎确实是这样。
望了眼外边东张西望的一男一女，李莲花摇了摇头。
“出来行走江湖还带下人，大少爷，你这哪里是出来当刑探的，分明是出来游玩的。
若你一直如此，是成不了刑探的，不如现在就回家当你的天机堂少堂主。”
方多病嗫嚅了半晌，想反驳，却发现无从反驳。
因为人家说得确实有理。
“我们也该出发了。”
话音落下，整座莲花楼动了起来。
方多病一惊，扶住桌子，赞道，“原来这就是江湖上口口相传的莲花楼。”
李莲花还没回答，大黄狗就叫唤了两声。
只见他遥遥一指，“听见了吗，狐狸精已经回答你了，没错。”
方多病低头，对上狐狸精灵动的大眼睛，嘴角微微抽动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