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僵在原地，早就不是来时模样。
她也忘了当初为什么对四长老一见倾心，到了如此地步，甚至于抛弃白家的背景。
“来看我？”
白夫人显然不相信这件事情，她张了张嘴，内心满是疑惑。
“是啊，现在看了，也就这样。”四长老叹了口气，转过身，脸上写满了不愿。
白夫人猛地追了过去：“别这样，我愿意见你的，只是我很激动，你怎么……突然会想着来见我。”
那是白夫人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但是四长老如今做到了。
“我是替小鱼儿来的，她是我最疼爱的后辈，她想拜白镜诀为师，如果可以的话，看在我的面子上行个方便。”
四长老也不想说那些话去欺骗她，毕竟都认识那么久了。
女人心底咯噔一下，她就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
可从前的四长老，明明是有事都不愿意来求她，而今却能低下头。
“你能跟我独处一天，我就答应她拜入白家，并且我不管她。”
“！”
四长老知道这女人会得寸进尺，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快就顺着往上。
“你知道的，我最讨厌别人强迫我，若非小丫头看顺眼白城主，你们白家之于我而言，根本不够看的。”
“我自然知道。”白夫人笃定的很，“所以我才想趁着这次机会，我们之间也做个了断。”
身后，白锦檀过来听到这些话，她的心口难受的很。
“娘……”白锦檀想起年少时候，府上那些下人说的话，从前有个男人将母亲迷得团团转。
没想到今时今日还能再见那个男人，白锦檀猛地抬头，撞入那一弯澄澈的眼眸。
四长老生得俊俏，几乎是老少通吃的类型，不过一眼，白锦檀本来想责备的话却说不出口了。
“我同意了。”
“等等。”白锦檀紧张不已，“娘，你想清楚了，当初为了这个人你枉顾爹爹深受重伤，如今又要跟他牵扯在一块吗？”
“大人的事情，你别插手。”白夫人催促道，“把你妹妹带下去。”
白镜诀上前拽妹妹，白锦檀却是指着四长老：“一把年纪了，还这样不知廉耻，也不知道姜池鱼给你吃了什么。”
“唔。”
白锦檀刚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发不出声音。
四长老一拂袖：“聒噪的很。”
整个世界都清净下来了，没有任何声音，白镜诀匆匆地将人带走，生怕她会搅了这里。
白锦檀不断的挣扎，苦苦哀求的眼神投向自家夫君，但是霍靳同样没有来管这件事情。
白夫人如愿得了跟四长老的一天，姜池鱼连连道谢，可谓是苦了四长老了。
姜池鱼知道四爷牺牲很大，激动地不行。
白镜诀走到她的身侧：“走吧，去拜师。”
“好。”
两个人转身离开，留下白家一群看热闹的人连连感慨，这天启城内第一个被美色所蛊惑的人原来是他们当家夫人。
“你我相识也有数十载了吧。”白夫人感慨万千，“没想到如今为了一个黄毛丫头，你居然对我低头。”
这是白夫人不曾想到的。
“那姜小姐是什么来头，也不是你的徒弟。”
“没什么来头，只是一个普通人，对了。”四长老跟她一块儿站在湖畔，想起什么一样，“既然都已经说了这些，不妨问你要一样东西。”
“？”
“永夜海的鲛珠，我知道你有一颗，那玩意儿可以保证人不受风寒。”
四长老想着修炼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姜池鱼就算拜了白镜诀为师父，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去修炼。
但是她的身体已经不允许她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四长老怕姜池鱼会冻死在天启，所以在此之前，他需要帮助姜池鱼做一些事情。
比如这一颗鲛珠。
白夫人心口一窒：“你知道这是多珍贵的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丫头是你的私生女呢。”
白夫人揶揄道，其实内心还是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多少有些揣测。
她盯着四长老看，男人眸色微微沉了：“我希望帮她一把。”
“……”
白夫人叹了口气，摸了摸口袋里的鲛珠，世人都知道她的手里有一颗永夜海的鲛珠。
但那是白家的传家宝，白夫人笑了：“你怎么就能肯定我会给你呢，这可是无上的宝物。”
“我只是问问，若你愿意，我可以拿其他的东西来跟你置换。”
四长老问道，眼神之中满是迫切，他只是想让姜池鱼好好地活下去，起码不应该是冻死在这片地方。
白夫人曾经梦寐以求的东西，不管她付出多少，四长老从来没有低过头。
而今……
她不敢想。
“不愿意就算了，我本就试试看，借来用一用也好的。”
白夫人嗤得一笑：“说实话，我倒是有些嫉妒那个小丫头，我知道你对她的感情……并非我想的那般，但……”
“怎么，那不过是一个后生，我对任何女人都提不起兴致，也不是独独对你。”
四长老如实道，当初对白夫人说了许多，希望得到四长老一点点的偏爱。
哪怕只有一点点，可惜却没有。
“……”
“或许我终究比不过她的。”
四长老实在不明白她在自怨自艾什么，不接话坐在一侧。
白夫人从一侧拿出那颗永夜城的鲛珠，递给了四长老：“举世无双，只此一颗，希望可以帮到你。”
“多谢。”
四长老道了一句谢，也给白夫人一张平安符：“这是我自己弄得，能在关键时候保你一命。”
“我要这些做什么。”白夫人笑笑，“我不求永生的，我这辈子，能够恣意便已经足够，要死的时候，自然就会死了。”
“别那样悲观，人活着，有所求，其实挺美好的。”
白夫人听到这话，不由得笑笑：“是吗？或许吧，我这一生，求而不得，唯独只对你心动，然而旁人却觉得我在犯花痴，或许连你也不可能认同我吧。”
白夫人说了许多，低声喃喃，她知道这是自己此生唯一可以跟四长老对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