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上，姜池鱼的一个回头，看得周遭的人呼吸一窒，谁也不敢说一句话。
寒风瑟瑟，吹得她的长裙飘了起来。
坐在花轿内的白锦檀脸色骤变。
整个风头都被姜池鱼抢了个干净。
“真是贱人。”白锦檀咬牙，一想到哥哥的态度，她不敢多言，但对姜池鱼的敌意未减。
姜池鱼目送那远去的车队，心底顿觉放松了不少，她对宋渊称赞道。
“这忘川真的好喝。”
“鱼儿喜欢就行，你若是想成亲，不妨……”
“咳咳。”
姜池鱼剧烈的咳嗽起来，在那些人全都消失不见的时候，她吐出一口血。
鲜血落在雪地里，格外的刺眼，眼前也模糊的很。
“怎么了，鱼儿？”宋渊慌了，他走过去想要看看姜池鱼到底怎么了。
但女人的脚步虚浮，身上每一寸都像是要散开一样。
姜池鱼摆摆手：“没事的，讨不到喜酒吃而已，门主大人，咱们回山门吧。”
“好。”
“外面好冷啊。”
姜池鱼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寒风猎猎，宋渊的眸色阴沉，看着那远去的背影，也快步跟了上去。
他自然知道姜池鱼怎么了，那毒开始发作了，白骨生花的第一个阶段，便是五感倍增。
明明天气还算可以，没有冷到那种地步，但是姜池鱼已经快忍不住了。
她被冻得瑟瑟发抖，傍晚时分就抱着一个汤婆子。
姜池鱼摸了摸脑袋，没有那么难受，看向一侧的萧小满。
“这是师门守则，你师祖虽然不在门内，但你多少还是要熟悉一些。”
“是。”小满拿了守则在一旁看得仔细，不多会儿便将那些东西看完了。
姜池鱼要让小满先上手的是毒，她把一个很简单的方子递给小满，指了指后面的山谷：“有我们之前种下的很多药，你都可以用，照着气味去找，还有医书也可以看起来了，本门基础全靠自学。”
“是，师父！”小满站了起来，斗志满满地往山谷去。
这些最最最基础的东西，都需要小满自己融会贯通，姜池鱼能做的只是领进门，至于往后的造化，得看小满自己。
也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
姜池鱼冷得不行，已经开始烧炭了。
门外，宋渊紧急拿了一个羊肉锅过来，热气腾腾。
“这冬日里，喝点儿羊肉汤最是温暖了。”宋渊提了一嘴，“喏，我让厨房给你准备的。”
“嘶，真的香。”姜池鱼笑着道，连连称赞，“还得是门主大人，好口福。”
“我其实是……”
为了你，三个字，宋渊没有说出口，他看着姜池鱼吃得很开心，那种满足的状态，内心深处也高兴。
只要姜池鱼喜欢，他多做一点也没什么。
姜池鱼被烫得乐呵，瞬间身上暖了不少：“其实之前该跟师父学学，就该修炼，你看你们根本不觉得冷。”
这城内，只怕只有她一个凡夫俗子，会被这样的天气冻成狗了。
宋渊眸色沉了沉：“只要你愿意，现在就可以开始。”
“嘶……我这一身反骨，真的可以吗？”姜池鱼可不是什么顺从的人，她笑着看向宋渊。
“嗯，不过你们师门不能拜鬼门其他师父，不如我去替你找一个。”
宋渊提醒道，姜池鱼既然有这个打算，那他也要趁早安排了。
就在这个时候。
踏雪而来的白镜诀找准时机：“有个现成的，不妨找我好了，姜小姐，之前的事情忘记跟你赔个不是了。”
“？”姜池鱼纳闷了，“白城主不去吃席，跑山门干什么？”
他们之间好像也没有熟悉到这种地步吧，怎么白镜诀现在跟阴魂不散似的。
白镜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这是喜糖，沾沾喜气，从前还说要请你们吃酒的。”
“城主客气了。”姜池鱼连连拒绝，表示自己什么事情都没有。
都是白镜诀自己想的太多，那日在街上跟白锦檀的摩擦也只是那日的事情。
她都忘了。
脑海里的记忆的确慢慢变得模糊起来了。
“想想吧，拜我为师，没什么不好的。”白镜诀的嘴角噙着一丝笑，在身侧坐下。
“这……”
姜池鱼犹豫了。
一侧的宋渊其实并不愿意姜池鱼跟白镜诀扯上关系，只是他知道姜池鱼有这个心，她没得选。
不如就白镜诀好了，起码放在眼皮子底下总归是安全的。
“怎么样，考虑一下，我不是那种严厉的师父。”白镜诀在推销自己，“白家的道法，也很适合女孩子的。”
“嘶，我想想。”
姜池鱼冷得搓了搓手，她低头喝了几口羊汤，身上暖和了。
白镜诀纳闷的皱着眉头：“这才几月份，姜小姐就冷成这样，照理来说，不应该啊。”
“是，可能年纪大了，比较怕冷吧。”姜池鱼也说不上自己到底怎么了。
总是感觉寒风瑟瑟，四周漏风，冷得不行。
骨头更是快要裂开了，姜池鱼替自己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的地方。
她也纳闷了。
“怎么了？”白镜诀看出她的犹豫，慌忙问道，“放心吧，我对弟子一贯很好。”
“不，不是，我只是。”
姜池鱼只是冷的，并没有其他的念头。
她现在全身都在发抖。
“姜小姐考虑清楚了，在跟我说。”
白镜诀这般来去自如，宋渊心底很不舒服，时不时来山门一趟，总感觉白镜诀没憋什么好事情。
宋渊那种直觉越来越明显。
他亲自送白镜诀下山，话里话外，都在提醒白镜诀。
“城主大人下次若是来，还是提前通知好了，山门都没有准备什么仪式。”
“啊？”白镜诀怔了一下。
“毕竟城主大人的牌面要给足的。”
宋渊咬牙，说出这句话之后，白镜诀这才回过神来：“实在抱歉，并非有意擅闯山门，只是……之前舍妹做了一些不怎么愉快的事情，需要跟姜小姐解释清楚。”
“鱼儿不是记仇的人，所以不必再揪着不放了。”宋渊看向白镜诀，话语的意思就是那件事情到此为止，不必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