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为了让小满心甘情愿的交出鬼门内门的名额，可谓是费尽心思。
威逼利诱。
“你不想鬼门知道你是什么出身吧，就你这样的人，真的配得上内门吗？”妇人冷声道。
那一瞬，小满的心脏都紧了。
她的眼圈红了。
“内门怎么可能要一只低贱的半妖，你说是吗，小满？”
“！”
小满张了张嘴，嘴里全是猩红的气味，她的内心腾起一股冲动。
“连自己的冲动都克制不住的人，会不会被人抛弃啊。”
“别说了。”小满的脑子嗡嗡嗡的，耳边响起一些奇怪的声音。
她被带回萧家之后，跟寻常婴儿没什么区别，可是后来，萧家人慢慢发现小满与常人不一样。
她的血液里流淌着妖的血脉，偶尔有几日，妖性发作，她会滥杀无辜。
那是失控之后的屠杀，等到意识清醒过来，小满会特别后悔自己做的那一切。
但她已经没有办法去弥补，那些受伤的人，每每都以恐惧的眼神看向自己。
小满受够了。
她多想操控自己体内那股力量，但是现在的她还做不到。
“不想被你师父知道，那就把名额让出去。”
萧芊芊冷嘲一声：“是啊，万一妖性大发，伤害门内其他的弟子，可没有赔点钱就说得过去。”
“我。”
小满颓废了，她知道自己没得选，走到这一步，她以为自己的人生就要迎接光明了。
可是再往前一步走，却是重重阻碍。
她不想就这样停滞不前。
“让不让？”妇人再问最后一次，“你若不让，我们现在就去跟门主说明。”
“我让。”
小满不想姜池鱼失望，所以不打算继续了，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小满知道辜负了姜池鱼。
但若是被他们知道这件事情，她连抬起头的勇气都没有。
萧芊芊轻笑一声：“妹妹能这么想，那是最好的，毕竟这妖与人呢，就是不一样。”
小满颓然的很，心神不宁，她还需要时间去跟姜池鱼说。
这一遭回去内门。
姜池鱼看着她那沮丧的模样，问了一嘴：“跟家里人没有协调好吗？”
“不是的。”小满紧张的很，像是被点名了一样，她紧绷着身子。
姜池鱼纳闷了：“那是怎么了，你的事情我听说过一些，往后跟家里切割了也好。”
“师父。”小满轻声喃喃，“我可能不能做你的徒弟了，我想……”
“？”
姜池鱼难得有心思去带别人，也想要把自己的心思放在别人的身上。
不想继续困在霍靳的事情里。
可现在小满的话却是别的意思。
“我的姐姐萧芊芊比我更适合当您的徒弟，她的资质更好。”
小满艰涩地说出那番话，内心深处难受的很，强忍着眼泪落下来，却也还是跟姜池鱼说出了拒绝的话。
姜池鱼愣了片刻：“你的姐姐？”
她本是看小满的资质不错，才生了收徒的心思，至于她什么姐姐，姜池鱼根本见都没有萧芊芊。
又怎么可能因为她而改变。
但姜池鱼转念一想，之前看小满那么期待的样子，为什么非要让自己去收萧芊芊为徒。
“是，我姐姐她的资质也很高的。”小满轻声道，“可以看看。”
“好啊，我倒是要看看能高过你的资质是怎么样的。”
姜池鱼沉声，也没有拒绝小满的意思，打算看过之后再说。
小满激动的很，但心底隐隐有些失落，这是她梦寐以求的机会，明明唾手可得。
却因为自己身上流淌着半妖的血脉。
小满不得不放弃，她只想当个正常人活下去，而不是接受旁人异样的眼光。
小满叫了萧芊芊过来见姜池鱼，内里也安排好了。
那日，萧芊芊精心打扮，也是特意换上了精致的礼服，走到姜池鱼的面前。
“见过师父。”
“还没有拜过师，别喊师父。”姜池鱼伸手，眼神之中满是嫌弃，“便是一般资质都没有，什么叫胜过小满？”
姜池鱼纳闷了，萧芊芊一看就是无脑的，资质也平庸的很。
甚至于连最基本的外门资格都不可能得到，可小满却说姐姐比她厉害。
“我也是难得收一次徒弟，若你不想要，大可以拒绝，而不是将这个机会让给废物。”
姜池鱼根本不给面子，话音落下的时候，萧芊芊又哭了。
小满吓得当即跪下：“我……我……”
“姜小姐何必如此，你不愿意收，不收便是，为什么要说我女儿是废物？”
萧夫人在一侧气的，怎么会有人张嘴就说自己的女儿是个废物。
没有灵气也就罢了，还是个普通人，谈不上废物。
可是之于姜池鱼而言，这样资质的人，随手一大把。
怎么可能成为她的徒弟。
“行了。”姜池鱼起身，走到了小满的面前，“这件事情，我当你有苦衷，有什么你亲自跟我说，我只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之后，若是不愿意，就算了。”
“好，好。”
小满还是有些感激的，姜池鱼没有直接拒绝自己，反而说了那些话。
她都看出来了？
等到姜池鱼离开，萧家父母在原地骂骂咧咧的。
萧芊芊哭得不成样子。
“母亲，她怎么可以这样羞辱人。”
“好了，回去吧。”萧夫人催促道，“这里可是鬼门内门，你就算委屈，也忍忍吧。”
“还不快跟我们走！”
身后的人催促道，要带小满一块走，但此刻，小满不愿意走了。
她听得出姜池鱼话里话外的意思，如果自己放弃了，那往后就没有机会了。
“萧家跟我早没关系，师父不收，也是她资质不行，你们为什么还要赖我。”
“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萧夫人冷嘲一声，“你也别丢我们萧家的脸了。”
“……”
小满僵在原地，这是她唯一一次机会，她比任何时候，都不想丢掉拜姜池鱼为师的机会。
她的眼圈红了，全是泪水。
“不管你们怎么想，我不去。”
“好。”萧芊芊哽咽的开口，“你们师徒串通好的，为了羞辱我，煞费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