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渊说他才不会做这样的蠢事，既然选择帮霍靳，那便不能让姜池鱼失望。
他看着床上的少年。
“不过他的情况跟你不一样。”
“？”
“他是寒毒所为，这片大陆仅有一家能制成这样的寒毒。”宋渊提了一嘴，“解了毒，却依旧恢复不过来，是因为毒并未彻底清楚。”
江川站在一侧听师父教诲，他不敢多言，鬼门之中的等级森严。
像是宋渊这种地位的，凌驾在任何一个人之上。
江川再怎么有意见，也不敢说什么。
“你先出去吧。”
“好。”
“想要重新恢复，那就必须洗髓，我替你配了新的汤浴，希望可以帮到你吧。”
宋渊自言自语，昏迷之中的霍靳压根听不到他在说什么，等到了夜深。
阵阵惨叫从宋渊的房内传出，姜池鱼紧张了，站在门外来来回回的走。
倒不是信不过宋渊，只是担心霍靳。
“怎么了？鱼儿，好似不太相信我。”宋渊出来，寒气迎面而来，他就站在姜池鱼的身侧，问了一句。
姜池鱼沉声：“没有，我只是担心他，并不是怀疑你。”
“是吗？”宋渊浅声道，“原来这世上真有人能被你记在心上，从前你师父都说你生性凉薄，不曾开窍，原来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人。”
男人说话带了几分阴阳怪气，听着不是滋味。
姜池鱼浅笑一声：“或许真的是缘分不够吧。”
“是。”宋渊走上前去，“我们从小就认识，比你师父陪你更多的明明是我，唉，可惜爱情这种东西，并不是陪伴的多久，就是谁的。”
宋渊早就想明白了，再见到姜池鱼的那一刻，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这人世间久别重逢，最是让人难受。
姜池鱼抿唇：“是，从前我也不觉得自己会动心，但遇见他，一切都不一样了。”
僵持云细细想来，跟霍靳过往的一切，其实很平淡，被带入府上之后，她并没有给霍靳多少眼神。
是怎么爱上的，大概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宋渊拧着眉头：“他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你到底爱他什么？”
宋渊这一问，也让姜池鱼自己陷入了沉思，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是在爱什么。
“不知道。”
“？”
“心动就是很奇妙，控制不住，等到知道自己爱上霍靳的时候，已经爱入骨髓了。”
屋子里的惨叫声连连，姜池鱼的心紧了紧。
她想推门进去看，被一侧的宋渊拦住了。
“这点疼，都受不了的话，之后的解毒怎么去做，洗髓而已，你从小经历了那么多。”
“可他是凡夫俗子，并非这里的人。”
姜池鱼紧张不已，却听的宋渊一笑：“不管他是谁，这点痛苦都受不住，怎么恢复如初？”
“是啊。”姜池鱼淡淡地应了一声，“你说得对，若是这点痛苦都受不了，谈什么恢复如初。”
之后两个人再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雪地里。
听着耳畔雪花落下的声音。
姜池鱼的内心逐渐趋于平静。
屋子里没有声音传出来了，宋渊提醒了一句。
“现在可以进去看看了，万一死掉，你得怨死我。”宋渊说话阴阳十足。
姜池鱼却没有多想，径直进门，看着躺在池子边的霍靳，已经晕死过去了。
但是身体依旧没有发生变化。
“得经历七次洗髓，不然他的骨头恢复不过来，你先别急。”
“嗯。”姜池鱼轻声道，“多谢你。”
“不必谢我，都是同一师门的人，不过举手之劳。”
姜池鱼自然要谢谢宋渊的，并非一个师门就可以无视那些，相反在鬼门内部，往往是同出一个师门，更该死。
宋渊叹了口气：“若真心想谢我，等他好了，你记得请我吃一顿饭。”
姜池鱼抱起霍靳，将人从药池子里捞了出去。
满身都是水，药的味道格外的刺鼻，姜池鱼很熟悉这里的每一处地方。
从前她在鬼门的时候，几乎每一周都会有这样的功课，师父让她洗髓，将她丢入毒窟之中，让她跟毒虫相伴。
才养成了她那特殊的体质，才在很多次的危险之中活下来。
可如今看霍靳遭遇这一切，姜池鱼的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的。
“这就心疼了？”
“嗯。”姜池鱼浅声道，“你比我更清楚，这洗髓有多疼。”
“是啊，可不受着，怎么可能恢复呢。”
宋渊言语之中嫉妒的神色特别明显，他没有想到姜池鱼也会这么在意一个人。
两人聊了一会，姜池鱼把人带回去了，宋渊离开了鬼门。
那么晚的夜色，特别的迷人，整个天启都被白雪所包裹，宋渊飞身上了最顶端，转而又御风直下。
在一处高塔之上落下。
那白衣男人转身：“你确定是我慕容家的血脉吗？”
“嗯。”宋渊沉声，“他身上中的也是 你们慕容氏的毒，我替他洗髓重塑，到时候你可以带回去。”
面前的老者，满眼激动：“天不亡我，我慕容氏终于后继有人了。”
“早些年，你们慕容世家的确丢了一位小姐。”宋渊提醒一句，“莫非就是那位？”
“此间关系我们机密，不好跟门主提起，若他真的是我慕容氏的血脉，绝对不允许他流落在外。”
老者想着等宋渊将人治好，再带回去，他又将解药给了宋渊。
并且再三交代，这件事情务必拜托了。
“我会帮他恢复的，到时候……你再来瞧瞧吧。”
“肯定是的。”；老者格外的笃定，他表示外面的人怎么可能会中慕容氏的寒毒。
除却那时候发生的事情，他实在想不到还有别人。
“劳烦门主了。”
“不客气。”宋渊勾唇，笑的自在，“那到时候你亲自来带人吧。”
宋渊的眼眸沉了沉，也没想到霍靳会有这样的身份，从知道那个寒毒开始。
宋渊已经在跟慕容家取得联系，本就封闭的慕容氏这一次倒是激动了，百年无后，这一脉恐怕是要绝了。
谁知道天无绝人之路，世上还有慕容家的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