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倒是没有。”江淮序沉默了一会。
三个人之间没有任何互动，场面寂静的可怕。
姜池鱼想说点什么，但桌子底下，一只小小的手，抓住了她。
霍靳在桌下紧紧握着她的手，指腹微微的摩挲，弄得姜池鱼有些不好意思。
她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示意霍靳不要乱来。
“想吃什么，你跟我说。”
江淮序提了一嘴，他最近也很忙，顾不上霍靳，将小孩子丢在客栈里，等到晚上回来，小孩子自己会找吃的，把自己照顾的很好。
江淮序一瞬间酸了鼻子：“在小羽的身上，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师兄到底身负什么血海深仇？”
姜池鱼纳闷了，追问道。
“唉，这事情说来话长。”江淮序拿起杯子，猛地灌了一口酒，凌冽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
仿佛只有这样，他才有勇气提起过去那段记忆。
“我父亲也是鬼门弟子，他学成之后下山履行家族婚约，与当时的慕容世家联姻。”
江淮序那时候还小，记忆也是模糊，现在再回想起来，可谓惊心动魄了。
江父算是衣锦还乡，在这鬼门只是传闻，可他却是鲜活的人，是从鬼门下山归来的弟子，自然被人高看一眼。
可不知道为什么，从江父回来之后，城内一直发生很离奇的事情，那些死掉的人全都死得很惨。
“他们怀疑是父亲所为，毕竟千里之外取人首级这种玄幻的事情，大概只能出现在传闻之中，就这样，父亲被他们以莫须有的罪名扣押了。”
江家从未得罪过任何人，江父也是履行早前的承诺，回来娶妻。
“那时候才知道，是有人看中了我母亲，慕容世家的小姐，他们为了得到母亲不择手段。”
江淮序身子都在颤抖，冤枉江父也只是最开始的第一步，因着那群人不是鬼门的对手，所以每一步都走的格外小心。
“那时候俞家出面将父亲保了出来，因着俞家的庇护，我的爹娘才有了一段还算平和的日子，他们生下了我。”
江淮序说起童年时候，还算美满，可后来不知怎么的，那人还未动摇对母亲的心思。
就这样一场惨案发生，江父被冠上妖邪的名声，说他从鬼门带来了邪术。
“那时候……还是霍家老将丨军亲自奉旨，来搜查的江家，我父亲平日里做的护身符，那些符纸全部都被查出来了。”
江家的灭门，不过一夕之间，江父没有能够抱住自己的夫人。
慕容小姐自然没有死，那人将人掳走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
“我江家满门，除了我母亲之外，如今只有我活了下来，我自鬼门归来，便一直在寻找母亲的下落。”
姜池鱼听完了，内心震惊不已，居然是为了一己私欲，就做到了这一步。
简直是大为震撼！
“那人是谁，你可知？”
江淮序摇摇头，他的记忆全是碎片，这段时间回来调查，也只是隐隐约约地查到一些皮毛。
“这茫茫大海，师兄怎么查起，还是多年之前的案子，卷宗呢，可找得到？”
姜池鱼追问，都是鬼门的弟子，自然惺惺相惜。
江淮序叹了口气：“我还在找，卷宗都毁地差不多了。”
“在宫里。”霍靳淡漠地出声，“那些陈年旧案的卷宗，全都在冷宫西边那个殿里。”
江淮序怔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我……”
“他父亲从前是宫里当差的，早些年做过大理寺卿。”姜池鱼急忙说道，“对这些事情敏感一些。”
江淮序的眼眸亮了亮：“是这样，那最好了，你跟我一块入宫。”
“……”
霍靳不过碰巧的一句话，就将自己推到了火坑。
宫里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地方。
姜池鱼也是紧张了：“要不，还是改天吧？这大晚上的。”
“师妹，放心吧，以我的速度，这里没有人能追得上我。我可以确保你们的安全。”
姜池鱼当然不是对师兄有所怀疑，只是霍靳这厮，万一在这个过程之中变成大人模样。
那可尴尬的很。
“去吧。”
霍靳倒也不怕这些，他可以直面这些。
江淮序没有多想，带着两个人，直接闯入了宫中。
夜色颇深，守门的人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过去，像是一阵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为什么不受束缚呢？”姜池鱼纳闷了，“为什么我曾经所学，一点发挥不出来？”
她纳闷了，以为是穿越的缘故，这个位面跟鬼门所在的位面不同，可是这一切在江淮序的身上，好似并没有发生太多的变化。
江淮序不受控，来无影，去无踪：“我也不知道，师妹之前也没有认真听师父所言，只是学了医术。”
姜池鱼就不该多嘴，还被江淮序揭了短。
她的确不怎么喜欢舞刀弄枪，剑法也从来没有学过，只是一直以暗器来防身，所以年年她的考核都是垫底的，更别提是别家上门的比试。
那都没有姜池鱼什么事情。
“瞎说什么大实话，师兄多年不见，怎么还是这么风趣啊。”
姜池鱼嘴角在抽搐，也是无奈遇到这么实诚的大师兄，在霍靳的跟前把她说了个底儿朝天。
他们找到了冷宫，四周荒凉，除却先帝留下的一些太妃之外，这里很少能见人影。
南宫屿漓的后宫稀疏的很，也没有多少人。
姜池鱼他们推开那扇尘封已久的门，灰尘落了下来，姜池鱼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霍靳一个人从前面走过去。
“跟我过来。”
他很快摸索到了墙壁上的机关，轻轻一按，墙壁上很快出现了一道缝隙。
可以让他们轻易通过，大概是太久没有人进来过。
四周全是灰尘。
“这么隐蔽的地方，你都知道啊。”江淮序纳闷了，怎么都不像是一个孩子该有的模样。
霍靳淡淡地解释了一句：“父亲从前秘密替先帝办事，了解许多很正常，这里堆积着这座城太多的秘密，你快看吧，看完之后尽早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