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池鱼的思绪被拉得很远,她没有听到身侧男人在说什么。
只是呆滞地看着那块木头。
“嗯?鱼儿。”
“怎么了?”姜池鱼猛地一惊,又看着霍靳,“找到那个冒牌货了吗?”
霍靳面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摇摇头,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那个冒牌货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皇上打算册封俞娇娇为皇后,明日册封大典,我们都要出席。”
霍靳提了一句,姜池鱼并没有放在心上,按照俞家的布局,俞娇娇本就应该成为皇后的。
不过是俞相下得一步平稳的棋。
入夜。
督公府的灯火还未灭去,一顶轿子匆匆地进了门,来人神秘的很,戴着斗篷。
姜池鱼闻到了永寿宫内香的味道,知道是谁半夜来找霍靳,她不以为然。
屋子里,俞知知的情绪激动不已:“这就是证据,哀家不是没有告诉过你,为什么俞娇娇还能入主中宫,你告诉我?”
俞知知疑惑地看向霍靳,知道昨夜的遭遇,明白眼前这个男人是真的。
但不似从前那样锐利。
“是因为心中有了爱意,所以督公迷失了方向,是吗?”俞知知声音有些沉闷,“连灭门之仇都不想报了?”
“书信在何处?”霍靳冷漠地开口,向俞知知讨要那些来往的书信。
俞相当初写下揭发检举的信件,其中也有他通敌的罪证,只有掌握这些,才能彻底扳倒俞相。
俞知知却是顿了一下:“从前,你我关系最好的时候,我都不曾替你冒险,阿靳,你知道为什么吗?”
“?”
男人不说话,俞知知却是笑了:“你总是像个没有温度的人,你不在乎我的喜怒哀乐,你也不考虑那些是不是我所想。”
俞知知说她从前天真,以为在这蹉跎的时光里,他们是两个相互汲取温暖的可怜虫。
如今却看来,一切不过是她自作多情,霍靳不是可怜虫,他是执棋者。
“你要什么?”
“我要阿墨坐上帝王之位。”俞知知眼眸之中的野心,不断的扩张。
从前不替自己着想,现在可不会。
霍靳沉默了一会:“好。”
“哀家从前不替自己考虑,如今也该走这一步,什么傀儡皇帝,不听话的傀儡要来干什么?”
俞知知眸色沉了沉,之于她而言,有些东西是该了断了。
霍靳也不是天真的:“给我一半的证据,让我知道那是真的,不然白忙活可怎么办?”
“你信不过我是吗?”俞知知扯了扯嘴角,“也是,从前你也不曾给过我任何信任,好。”
俞知知将藏在袖子里的信件递了过去,长久的沉默,霍靳一眼便看完了那些信。
是俞相向先帝揭穿霍家通敌的罪证。
“是该做个了断了。”
“明日,哀家不希望她坐上后位。”俞知知咬牙,一个庶出的私生女,却妄图踩在她之上。
也不知道俞娇娇给南宫屿漓吃了什么迷魂汤,居然能让皇帝松口,当初那样排斥俞娇娇入宫。
可现在却是神魂颠倒。
“本座知道该怎么做,不需要你提醒。”霍靳坐在那儿,烛火映衬出他那半张冷漠的脸。
姜池鱼端着汤在门外等着,看到俞知知出来的一瞬间,她也不意外。
“小太后说过的话,自己倒是忘得快呢。”姜池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有时候,眼见得并不一定是真。”
“我比你聪明的多。”
俞知知自信的很,急匆匆地便离开了。
姜池鱼端着热汤进门,放在霍靳的一侧:“怎么了?”
“没什么。”男人的眼眸沉了沉,手死死地捏着那封信。
姜池鱼只是简短地看了几个字,便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过往的罪证。
“俞知知给的?”姜池鱼嘴角抿着一丝笑,“看来都是自私的,手里藏着霍家被冤屈的罪证,现在才想着交给你。”
“嗯。”
男人淡漠地应了一声,他的眉头紧紧地蹙着,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霍靳便将东西藏了起来。
姜池鱼也陪着他继续坐着,一直坐到了深夜时分。
霍靳才稍稍地松了口气。
“我……”
“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姜池鱼拍了拍他的手背,“只要你下定决心,都好。”
霍靳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雨在淋,淅淅沥沥的雨在淋,淋透了满园的画。
翌日。
封后大典焦灼地准备着,在开始之前终于筹备完毕,姜池鱼从台阶这一侧走过去。
却见一群太监鬼鬼祟祟地闪躲着他们。
“夫人。”
“?”
姜池鱼没有说话,只是站在这侧边,看着不远处的人,忙忙碌碌的,整个过程鬼祟的很。
姜池鱼找到了霍靳,刚要走过去,却见俞娇娇从侧门跑了出来。
分明今日是她的大日子,却在这个时候跑出来见霍靳。
他们之间关系并不怎么好。
姜池鱼竖起耳朵,站得很远,却能听到一些很轻的声音。
“你当真不愿带我走?”俞娇娇深呼吸一口气,“为什么不愿,你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
“别闹。”
霍靳冷漠地出声,紧绷着身子,他站在俞娇娇的面前。
“你我之间是什么关系,你最清楚。”
姜池鱼的心悬着了,她好像听到了什么疯狂的事情,俞娇娇急的都要哭出来了。
“只要我们逃了,你带我远走高飞,他们便找不到了。”
“不可能。”霍靳深呼吸一口气,“只要我们离开,他们便会知道,到时候死无葬身之地,你也不想死了之后,一个草席将你卷走吧?”
“……”
姜池鱼摇摇头,只觉得这一切荒唐的很,她又走了过去,竖起耳朵,想要听得更清楚一些。
但是霍靳已经到了跟前。
“夫人什么时候学会了偷听的本事,嗯?”霍靳嘴角噙着一丝笑意,“跟为夫说说看,都听到了什么?”
霍靳的脸色阴沉着,姜池鱼连连后退,她笑笑:“什么都没听到啊,我只是好奇,大人什么时候跟俞娇娇那么好了?”
“逢场作戏罢了。”霍靳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