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曾听他说过，源生堂和济世堂面和心不合很久了，想来就是李大夫的授意。”
他想着，抹黑济世堂对他表弟也没有什么直接好处，唯一会这么做的就是李大夫了。
吴四如今急于脱罪，减轻徐大人对他的责罚，又怎会再有所隐瞒？
徐云川一想，也觉得这个李林嫌疑很大。
“来人，带提及的相关人等过来。”
衙役立刻奉徐云川的命令前去源生堂将李林等人带来公堂对质。
李林正在整理药材，却被官差直接带到了公堂，听说了事情原委，他暗中狠狠剜了吴四一眼，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徐云川首先问：“李林。”
“草民在。”
“吴四说他有一个表弟，在源生堂你的手下打杂，而他表弟吴明又告诉，只要当众挑衅济世堂的叶大夫，污蔑她抄袭你的药方子就可以赚钱，此事你可否知情？”
其实事情昭然若揭，这件事不是李林唆使底下人干的，还能是谁。
可李林也不可能轻易承认，当即想撇清关系：“回大人，草民并未做过这样的事，而面前这个吴四草民也没见过他，因此，此事和草民无关。”
“是吗，带源生堂吴明过来。”
刚才带走李林之后，官差也把最关键的吴明也带了过来。
吴明早就吓得瑟瑟发抖，像是随时都有可能当堂尿裤子。
徐云川朗声问道：“吴明，到底是不是你唆使你的表哥吴破坏济世堂名声，故意碰瓷？”
就在吴明要开口之前，徐云川警告道：“本官劝你最好实话实说，若在公堂狡辩，只会罪加一等。”
吴明顿时被震慑住了，“是，不过是李大夫让草民这么做的，草民在他手底下做事，仰人鼻息，李大夫吩咐小的败坏济世堂名声，小的是源生堂的伙计，怕亲自去做这种事被别人认出来牵连源生堂，这才找上表哥。”
“大人，小的也是身不由己！”
叶海棠和苏白赫则在一旁冷冷看着他们互相推卸责任。
在叶海棠看来，这帮利欲熏心的人，没有一个值得同情和原谅。
他们相信，徐大人是个好官，自然会公正判决。
经过徐云川一层又一层的抽丝剥茧，发现李林果然最有嫌疑。
不过如今李林不肯直接承认他跟此事有关，难免将事情陷入死胡同。
徐云川转变了思路：“李林，他们是否是你授意，尚且不提，来说说抄袭之事吧。”
叶海棠苏白赫做好了万全准备，可是李林心里有点发虚，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是，大人。”
“本官看过你提交的药方，和叶大夫的药方，确实高度相似，所以，你们之中必定只有一个人是药方的原创，如今看来，叶大夫的药方比你早一步呈上，并且这类药剂一直都在济世堂出售。”
“虽然最近市面上流通了类似假药，可经过本官收集百姓反馈，这类假药价格虽然便宜五文钱，却并未有济世堂出售的药剂那般效果显著，甚至还有一定的副作用，所以本官断定这张药方济世堂才是原创，而你是剽窃之人，对吗？”
李林却失口否认：“大人，不能因为这种药剂被济世堂早一步做出来，就说是草民剽窃济世堂药方，这不公平，大人难道就没考虑到其他因素吗？”
“草民在源生堂当了这么多年的坐堂大夫，一直恪守医德，怎么会剽窃他人的东西。”
“哦，是吗？”叶海棠见李林坚持狡辩，不肯认账，就要想个法子让他露出马脚，“李大夫的意思是瞧不上我的药方，因此便不会剽窃？”
李林没有说话，在公堂上他不敢胡言乱语，但话里透露出的隐约就是这个意思。
他好歹也是个行医多年的大夫，叶海棠一看就年轻，能有多少经验？
“既如此，李大夫，我们来比比医术如何？确切来说，就是比对这张药方的见解，请大人寻至少三位本地德高望重的退休老大夫来裁决高下。”
毕竟在场的都是外行人，自然得请身份没有争议的内行人来判断她和李林在医术方面的造诣谁更胜一筹。
“怎么样，李大夫，你敢和我比吗？”叶海棠带着几分挑衅。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林没有退路，也没有选择，他只能应下：“有何不敢比，这药方就是我想出来的，是你剽窃了我的思路。”
“好。”叶海棠心里想着，希望待会儿李林还能这么嘴硬。
这药方是她的，旁人就算剽窃也说不出其中的精髓来。
徐云川觉得这个法子可行：“既然今天一定要弄明白，那就这么办吧。”
于是，由他请来了当地名望最高且已经不在任何一家医馆行医的老大夫过来。
这三名老大夫一个个都须发皆白，看起来面色和蔼，不愧是行了一辈子医的人，都给人慈祥好相处的感觉。
叶海棠很会来事，一来就向三名老大夫见了个礼，“有劳三位老前辈跑这一趟了。”
三名老大夫论岁数都是她爷爷辈的，见个礼也不吃亏。
其中一名和蔼的老者呵呵笑了笑，“你就是最近名声很好的叶大夫？”
“正是。”
李林见状眼珠子直转，又开始怀疑叶海棠和这三名老大夫提前串通好了，背地里有什么勾当。
徐云川像是看穿了李林的心思，说道：“这三名老大夫是本官亲自找的，绝对公平公正，不会偏向任何一方，你们可有意见？”
叶海棠摇摇头，李林也只能打消心中的怀疑：“好，那你们现在便说说，写出这张药方的依据是什么？”
叶海棠正要开口，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对徐云川说道：“徐大人，这样不妥。”
“有何不妥？”
“如此一来，谁先开口说就成了问题，倘若由我来先说，李大夫模仿我的口风怎么办，反之也是一样的。”
徐云川点点头，觉得叶海棠说的有道理，他差点将这一茬给忘了。
“那就拿纸笔来，你们写在纸上，再给这三位大夫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