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鹤砚的心都快要碎了。
他颤着双手捧起孟书桉泪水四溢的脸庞，说道：“书桉，对不起。我该死。”
孟书桉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过了会儿，她说道：“没用了，我已经答应段屹的表白了，我不喜欢你了，我想和段屹在一起。”
她骗他的。她就想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听到孟书桉的话，谢鹤砚整个人都呆滞住了。他的胸口不停地绞痛，捧起她脸的双手也忍不住颤抖。
他嘴上挂着微笑，脸上却布满了泪水，孟书桉听见他说道：“挺好的，他……比我勇敢很多。”
孟书桉的心彻底凉了，她抬起湿眸死死盯着谢鹤砚温柔的眼睛，眼神中竟萌发一丝恨意：“谢鹤砚，你真是一次又一次地让我失望啊哈哈哈哈哈，我骗你的。”
孟书桉有些绝望地笑了起来。没想到自己像个疯子般地闹腾了半天依然没能打动他一点。
她这是何苦呢，他根本就不喜欢她啊，他如果有那么点儿喜欢她，不会到现在都不主动，她简直是全天下最可怜的人。
可下一秒，谢鹤砚的吻落在了孟书桉的嘴唇上。他的一滴热泪也滴在了她的脸庞上，与她的融为一体。
孟书桉的脑袋有些放空，她不太明白他突然这样是要干什么。她试图去推开谢鹤砚，肩膀却被他捏得紧紧的。
他含着她的唇细碎吻着，就像清晨的微光打在枝叶上一般温柔。他的吻既青涩又熟稔，仿佛为此已经练习了千万遍。
孟书桉在被吻得有些缺氧时，唇上的温热触感才消散。
至于吻了多久，有没有被路人看到，两人浑然不知。
“你……”孟书桉开口，却怎么都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可以说，千言万语都无法形容她的震惊。
谢鹤砚略微垂下头，将孟书桉冰冷的小手包在了自己温热的手中，看向她的目光无限温柔：“书桉，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孟书桉吃惊地张开了嘴。
“段屹比我勇敢很多，但我会比他更勇敢。过去，我总是顾虑很多。觉得自己不会爱人，以后可能会让你受伤。以及未来充满了不定性，无法给你一个永恒的承诺。但殊不知，正是我的各种顾虑才给你造成了实质性的伤害。”
“你不理我的那段时间的我活得如同行尸走肉，原来世界真的可以因为一个人变得如此明媚也如此灰暗。我慢慢意识到自己对你的感情其实早已发生了变质，却始终不敢承认。我害怕。害怕得到了就会失去，就像我爸爸离开我那样。好像潜意识里觉得，不去得到不去靠近也就不会有失去任何人任何事物的风险了。”
“是啊，我很懦弱。但今天遇到一位卖花的老奶奶，她告诉我——人生苦短何妨一试。我就好像一下子被点醒了。书桉，我要是错过你，可能会成为我日后人生中无法弥补的遗憾。”
“我不喜欢说永远。我也不想承诺自己一定会给你什么，让你幸福。我会付出实际行动，让你自己去感受，我对你的爱真不真诚。”
“你知道吗，刚刚你说段屹向你告白你答应了，我看出了你在撒谎。但那一瞬间我的心还是痛得快要裂开，我就知道，我真的好喜欢你啊，因为，我简直嫉妒得快要疯了，书桉。”
谢鹤砚第一次对她说了那么一大段心里话，孟书桉迟迟没有回过神来。
孟书桉沉默了很久，谢鹤砚紧张无比地看着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他想，无论书桉做出什么样的决定，自己都要微笑着接受，不能让她觉得有丝毫的为难。
夜幕下，孟书桉的眼中闪着晶亮的光，谢鹤砚的喉结微动。
孟书桉盯着谢鹤砚下颌流畅的线条，许久，她深呼吸了一下，叹了一口气。
谢鹤砚的心微微一沉，那一刻，时间仿佛放缓下来，一秒甚至比一年还要漫长。
他听见自己张口说道：“书桉，如果想拒绝我就…拒绝吧，不必为难。我之前，确实很过分。”
他低下了头，眼神忽明忽暗，跪坐在那里，就像是一个被判了死刑的囚犯。
突然，一双冰凉的手轻轻捧起了他的脸庞，迫使他微微抬头。
谢鹤砚的心狂跳起来，他不明所以地看向面前的孟书桉，她这般温柔亲昵的举动让他有些心律失常。
“谢鹤砚，你对自己就那么没有自信吗？”孟书桉张开嘴，一字一句地说道。
“书桉，我……”谢鹤砚的眼神里充满了悔恨以及深深的歉意。
孟书桉手指抵在他的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他便停止了说话，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她。
少女的明眸直勾勾地盯着他，鹅蛋脸泛着起一层淡淡的粉红，声音温软:“谢鹤砚，你简直笨得像块石头，我要是不喜欢你，根本就不会听你说这么多。也不会……让你亲那么久。你实在是傻得可以。”
短短几秒，谢鹤砚的思绪已经来回了几个周期，孟书桉的每一句话都在他心里掀起千翻巨浪，少年耳根也不自觉地泛起一丝红。
“谢鹤砚，我没法否定，我还是那么喜欢你。我真是谢天谢地了，你终于主动了一回。如果我刚刚没有哭闹，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说出口啊。”孟书桉问道。
“不是的，书桉。我本来就是想跟你表白的，而不是因为你的一些行为刺激我说出了这些话。我买了黄玫瑰想送给你，可是不小心落车上了。”说到这儿，他不可避免地微微懊恼。
“那你现在知道黄色玫瑰的花语了吗？”孟书桉看着谢鹤砚淡淡问道。
“嗯…书桉，我在期待你的爱。”谢鹤砚温柔地注视着孟书桉，眼神炙热，目光中的爱意根本藏不了一点。
“我答应你啦，谢鹤砚，我们在一起吧。”
她在那个夏天的夜晚，终于等来了少年的告白。
“我腿都受伤了，呜呜好疼。”
“我去买点药给你擦擦。”
“背我。”
“好。”
少年背着少女在前面走着，温柔似水的月光洒在两人身上，仿佛给相爱的他们披上了一层洁白的婚纱。
“我知道那不是我的月亮，但有一刻，月光确实照在了我的身上。我会记得那一刻，那一刻就是永恒，又何必纠结于月亮最后属于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