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咱们刚刚说的是轿子山的事情,并非京郊兵营的事情。”朱瞻基继续发难。
很显然,皇爷爷和该死的堂弟这一副亲情场面,落在朱瞻基的眼里,非常难受。
可以说是如鲠在喉,如芒刺背,如坐针毡!
皇爷爷这些的情感,以前都只会给他!
想到这,他的心里就越发的难受。
朱棣看着场下的所有人,目光之中的意味非常难明,随后看着朱瞻壑,朗声说道:
“瞻壑啊,你轿子山的土豆出了问题,此事你可知晓?”
朱瞻壑点了点头,说道:“今日早些时候,轿子山那边有消息传来,轿子山上的土豆苗,被叛徒王甫延毁掉了。”
朱瞻基听到这,顿时冷笑道:“王甫延就在此处,你要不要先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明明是你故意设计此局,想将祸水东引,你真当天下人都是傻子吗!”
朱瞻壑当即转头,看着下方形如枯槁的王甫延。
心中有些可惜。
说实话,他一直比较看中王甫延,这人素有才学,虽然长得丑,但做事相当让人放心。
当然,能跟孔维真做朋友,他的才学,自然不会低。
孔维真虽然只是山东衍圣公府的一位私生子,但至少才学,钱财是不缺的,要是没点本事,寻常人,怎么配做他的朋友?
走到今天这一步,当真是不应该。
但走到这一步,王甫延已经是不得不死了,他不死,对不起雪豹死去的二十多位兄弟。
王甫延的目光对上朱瞻壑,在第一瞬间就将头低垂了下来,汉王世子对他其实非常不错,他做了这样的事,可以说不是人。
“王甫延,你且说说,事情到底是怎么样子的。”朱瞻壑神情淡然。
王甫延看着汉王世子朱瞻壑,又转头看了看朱瞻基,少卿之后,才缓缓开口,而话语的内容,自然是不久之前的那一套说辞的。
他一定会死,但他还是要保护好师父。
他已经做好了,在这朝堂之上,被世子殿下一拳打碎脑袋的准备了。
而他的话语说完之后,满朝文武的发难,变得更加恐怖,口水对快要把朱瞻壑给淹没了。
总而言之,就是要给天下人一个说法。
“陛下!此等狂徒,戏耍天下人,你还要护他到几时?”
“陛下乃九五之尊,但九五之尊,就可以不考虑滔滔民意吗!臣请斩汉王世子!”
“汉王世子如此施为,背后未必没有汉王从中撺掇,臣以为,应当将汉王世子从云南召回!审查一番!”
“赵王和汉王也是穿越一条裤子,多半也是同党,建议彻查!”
“……”
各种声音开始响彻奉天殿,他们的言语不再弯弯绕绕,而是发起最简单、最凌厉的攻击。
以最平铺直叙的语气,最简单的话语,做最有效的进攻。
凡是和汉王世子有关的人和事,都是他们攻击的对象;凡是可能影响太子和太孙继承大统的人,他们都要不留余力的攻击。
杨荣瘫坐在地,眼中已经丧失了神采,他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正是因为非常聪明,所以他看不到一丝一毫胜利的机会。
郑和向来极为平和,但是这一次,他的脸上,也出现了不少怒容,双拳紧握,要不是顾虑良多,可能都要悍然出手,将这些上嘴脸的大臣一个个锤烂!
朱瞻壑看着眼前的众人,沉声说道:“肃静!”
声音夹杂着威势,一时之间,整个奉天殿,再度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汉王世子,他们不会承认心中的那一丝畏惧,他们不断的暗示自己,只是想看一看汉王世子这头黔驴,到底是怎么个技穷法。
这位已经到了悬崖边缘的汉王世子,要用怎样的方法,来挽救自己的性命。
是痛哭流涕?
是求饶?
是许以轿子山的重利,来换取苟活?还是如何?
“本世子原本不想争什么,只想让这个世界,变得好一点,让老百姓的日子过得好一点。”
“可是你们为什么不愿意呢?为什么一定要让百姓去死呢?他们活得好,你们心里难受是吧?”
“本世子看到你们,就像是看到一群蛆虫,恶心又肮脏,还穿着纯白的外衣,其实内里,已经在腐烂流脓了!”
听到这话,群臣顿时又激愤起来,都被指着鼻子骂了,再不反击,他们怕是会被写在史书中,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朱瞻壑不想理会他们,只是对着上首的朱棣说道:
“皇爷爷,孙儿想自请禁足王府,一月!一月之后,如果事情还是这样老百姓公心请孙儿去死,那孙儿,就去死!”
话语铿锵。
再度让整个奉天殿安静了下来。
“陛下,汉王世子之罪,其实禁足便可的?应当打入天牢,才算是可以给天下臣民一个交代!”说话的是监察院左都御史刘观。
“一个月?汉王世子要这一个月干什么?莫非要用这一个月的时间,进行什么阴谋诡计?”
丰城侯李彬也适时说道。
朱瞻壑看着眼前的这些人。
“今年年初,朝鲜棋手李文来此,满朝文武无一人可与之对弈,甚至连那嚣张跋扈的日本棋手,你们都不是对手,致使国朝蒙羞,是本世子出手,才算是挽回了大明的颜面。”
“脱欢来朝请封,却带着三千人来炫耀武力,你们无可奈何,只得背后咒骂,是本世子出手,将他斩杀于淮河河畔!”
“交趾叛乱,聚贼十数万,交趾官民无力绞杀,也是本世子出手,只用了三月,就将交趾完全平定。”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扬我国威的大功,你们这些庸碌之辈,也敢定本世子的生死?”
“天下百姓,真的要汉王世子死吗!”
这时候,有些人才想起来,汉王世子立下的这些功劳,有多让人震撼,又多有说服力!
“你诓骗了天下人,使得天下百姓升起的希望被打破,天下百姓想你死!”朱瞻基据理力争。
朱瞻壑摇了摇头。
“皇兄,你这样的蠢货,代表不了天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