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靶子中心,赫然出现一个弹孔!
而刚刚发射的铁弹丸,狠狠的镶嵌在靶子当中,弹丸上,好冒出一丝丝黑烟。
这是火药击发之后的残余。
朱棣惊呆了,一百步啊。
这么远的距离,竟然能一枪命中靶子,而且是靠近靶心的位置,实在是难以想象。
如果有这种准度,那以后谁还用弓箭啊?全部换成这种火铳不就好了?
可能是巧合,再看看其他靶子!
想到这,朱棣脚步匆匆,朝着不远处的第二个靶子走去。
没谁曾想,第二个靶子上,赫然也有一个铁弹丸镶嵌在上面,只是与第一个靶子相比,位置没有那么居中。
但到底还是打中了,这么远的距离,能打中,已经是非常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他继续查看第三个靶子,郑和等人在后面紧紧跟随。
第四个……
第五个……
接连查看,但无一例外,靶子上,都有一颗黑乎乎的铁弹丸,在宣告着这火铳的准度,到底有多可怕。
“瞻壑啊,这枪的精准度,没话说!”朱棣非常满意,他已经可以想象,有这种精准度的火铳,会给敌人带来多大的惊喜。
不知道他们,准备好承受了吗?
李端看着这弹孔,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艳羡,嗫嚅着说道:“殿下,能让我试试这火铳吗?”
李端久经战阵,靠着军功坐上了游击将军的位置,可以说是天赋卓绝,对于火铳的使用,可以说是非常熟悉。
他也想看看,殿下这火铳,到底有多厉害。
朱瞻壑笑道:“既然想试,那就试一试吧。”
“王老五,把你手中的枪,给咱们的忠义伯用一用!”
王老五是其中一位小队的队长,闻言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枪递给李端,目光中全是不舍。
李端看着眼前受伤擦的锃亮的火铳,心道在这个王老五的眼里,这火铳怕是比他爹娘还要珍贵!
李端将火铳握在手中,顿时生出一股强烈的自信。
这火铳的质感太舒服了,做工打造,可以说是无一不精,比那工部打造的火铳,不知道要好到哪里去了。
要知道工部的火铳,甚至枪管子都会漏气,火药少了没声,火药多了炸膛,简直就是杀敌一百自损一千。
但是眼前这火铳,这流线,这质感,比他媳妇的手还好摸!
他站到一百步之外,举起火铳,模仿者侦察兵的方法,对准一百步之外的靶子,他刚刚一直在观察。
随后按照他刚刚学到的方式,开始击发。
一声巨响,铁弹丸在火药的推动之下,瞬间迸出去,又狠狠的镶嵌在远处的靶子上。
李端知道自己已经打中了,这毋庸置疑。
他觉得特别爽,用这杆火铳的体验,实在是太舒服了。
大明要是早些拥有这种火铳,交趾怕是不用打的这么艰难,早就平定了吧?
要是早些拥有这种火铳,北边的那些鞑子,怕是屁都不敢放一个吧?
什么,天灾人祸?羊被冻死,不得不南下劫掠?
那你剩下的羊,也没必要继续养了,拿来吧你!
朱瞻壑笑着说道:“怎么样啊,李端!”
李端羞赧一笑,说道:“殿下,我从没有用过这么厉害的火器,此物如果出现在战场,必定会让敌人闻风丧胆,会怀疑是不是天降法术,不然怎么可能在百步之外,次次都能精准取人性命?”
朱棣听到这话,恍惚之间,想起了曾经有一次模拟,瞻壑那小子带着一千人支援北方,而这一千人,人人手中都有箱子。
而后来得知,这箱子里装的,就是手榴弹!
当时这手榴弹,也是震惊天下,让那些鞑子,以为大明有无数天师,他们都会雷法。
和此时此刻的场景,岂不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都有些见猎心喜了,也打算试试这新式火铳。
郑和同样如此,只有杨荣,他虽然知兵,但只是知兵,具体打仗的事情,他从来不做,所以也没想着要试试这新式火铳的体验感怎么样。
结果轮番试下来,都觉得非常好,做工、准度、威力,都让他们非常满意。
朱棣满脸笑容,问道:“瞻壑,这新式火铳,能否大量装备?”
朱瞻壑道:“皇爷爷,此物制造极为麻烦,你也看到了,制作之精良,举世罕见,想要装备全军,不可能。”
其实制作并不算如何艰难,朱瞻壑手底下的这些工匠,手艺都特别精湛,而且由于环境使然,他们的开发能力和创造力,得到了完美的释放。
再加上朱瞻壑言语上的引导,让他们少走了不少弯路,所以轿子山科技水平的发展,可以说是一日千里。
在冶铁方面,自然也不必多说,而且这种新式的燧发枪,成本并不比传统的火绳枪成本高。
但是想制造全军使用,那还是不行,轿子山没这么多的财力。
而且这火铳掌握的人太多,也容易出问题,比如边关那些边将,很有可能就将装备的火铳卖给北边的鞑子。
这并非不可能,要知道大明一朝,边将喝兵血吃空饷,只是基本操作,卖给北边那些鞑子武器粮草,更是禁之不绝。
就像明末,八大皇商卖粮草给建奴,背后站着的一票票人,有边将,有朝中的勋贵大臣。
大家合起伙来,把大明推入深渊。
此刻是永乐盛世,这种情况要少很多,但并不是不会存在,毕竟人性的贪婪,无论是任何时候,都不可能消亡。
总之,弊大于利,还是再等等。
而且这要花费多少钱?就算只装备京营和边军,那要花费的银两,也得是数百万之巨。
我朱瞻壑穷鬼一个,都只有几十万两的流动资金了,如何支撑?
压根儿就没法支撑!
“既然装备全军不可能,那装备京郊兵营?”朱棣继续问道。
火铳这么好用,总不能都用在这些斥候身上吧?那这火铳即便先进,那意义也不大吧?
朱瞻壑皱着眉头道:“很难。”
朱棣听到这两个字,顿时嗤笑一声。
这小子的心思,他比的谁都清楚,很难?那就是可以,但得加钱!
不过此物造价昂贵,单凭这小子,恐怕的确难以承受。
听说这小子在交趾发了一笔横财,但大多都用来填补李端随意许诺的窟窿了,现在轿子山,应该不会有什么钱。
“杨卿,你带着这火铳,回去之后,找几位老大人商量一下,把这件事敲定下来……对了瞻壑,需要多少银两?”
朱瞻壑想了想,决定往高了说。
“京郊兵营正兵一万,需要一万支新式火铳,每杆火铳造价……三十两,加上铁弹丸一应等物,少说也得五十万两才行。”
朱棣原本以为多少,心里还有些慌张,结果就这?
“便宜,那就五十万两吧。”
朱瞻壑心中哀叹,价格又还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