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今日并不上朝,但是陛下的圣旨,根本就没有人不敢当回事。
所以很快,在京的文武百官,除了有要事没法来的,其他人都忙急忙慌的往奉天殿赶。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他们终于到来,在朝房候着。
而这一段时间,朱棣也终于搞清楚了关于木牛流马的基本原理。
可越清楚,他就越觉得不可思议,这种厉害的孙子,当真是老朱家的种吗?
当然是老朱家的种,除了咱们,还有谁配啊?!
“陛下,太子太孙以及满朝文武,都已经到了,正在午门之外的朝房候着。”海童上前回复道。
朱棣点了点头,说道:“都让他们进来吧。”
海童施然后退。
过了少顷,这些穿着各色官袍的官员,鳞次栉比的出现在奉天殿外的广场。
而太子和太孙在最前面引领百官,看到那一排又一排的木牛流马,他们的心情,瞬间就又低落了几分。
而当他们看到朱棣身旁站着的朱瞻壑的时候,这种低落的心情瞬间更加阴沉,脸上都快要拧出水来。
在太子和太孙的带领下,这些人齐声跪拜,山呼万岁。
朱棣看着眼前的老大,还有老大的那个废物儿子,以及满朝的那些文武大臣,瞬间变了样子,再也没有一开始面对朱瞻壑的那种和蔼可亲,只剩下了威严与肃穆。
“平身。”
所有人站起身,他们看着那些木牛流马,都大概猜到了陛下叫他们来的意义。
“诸位,可曾看到朕身旁这些木牛?”朱棣淡淡问道。
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看不到?
而且今天汉王世子驱使着这些木牛,高调的进入城内,引燃了整个京城,现如今整个京城,有谁不知道这件事?
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宗室勋贵,现在谈论的话题,不都是这木牛流马?
“回陛下,臣等知晓。”下方众人齐齐回答道。
朱棣的目光落在朱瞻基身上,沉声问道:“太孙,你知晓吗?”
感受到朱棣的凛然目光,朱瞻基心中登时一冷。
最近这段时间,他经历的太多了,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够看出,他失宠了。
陛下对他的宠爱,已经转接到了汉王世子身上。
而由于多次的打击,让他在面对皇爷爷的时候,变得有些畏惧。
“回皇……陛下的话,孙儿知晓。”朱瞻基原本想称呼皇爷爷,可突然想起上次皇爷爷说过,正式场合,称呼他为陛下……
“那你可曾知晓,这物为何能无人推动,自动行走?”朱棣再度问道。
朱瞻基瞬间踯躅。
他每日诵读经典,看诗书礼义,学春秋大义,观资治通鉴,可这些书,都没有记载这玩意儿是如何驱动的。
皇爷爷,莫不是又想找自己的麻烦?
“回皇爷爷,孙儿不知。”朱瞻基只得颓然的说道。
而朱瞻基的这幅模样,落在那些士大夫的眼里,就尤为凄然了
大明王朝的太孙,竟然被逼迫到如此境地!
要是陛下再如此,他们就要劝谏陛下,国储不可轻侮!劝谏不成,那就死谏!
可就在这时,朱棣语气又稍微放缓,说道:“不知也很正常,无妨。”
文武百官面色稍霁。
朱瞻基的心情,也稍微好了一些。
“瞻壑,给你堂哥讲一讲,这木牛流马的原理,对了,满朝文武,都可以抵近观摩。”朱棣转头对着朱瞻壑说道,而这时候,他的面容,就又显得极为慈祥了。
朱瞻壑心道这皇爷爷是把他架在火上烤啊!你看看这些士大夫们的眼神,简直是巴不得把我给生吞活剥了。
但是他能说不吗?
当然不能。
“是, 陛下。”朱瞻壑低着头说道。
朱棣顿时眉头一皱。
“你小子为何这么生份?以后都称皇爷爷!”
朱瞻壑瞬间感觉那些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愈发阴冷了。
尤其是堂兄朱瞻基看向自己的眼神,那简直就是能杀人,反观大伯,倒是满脸笑意,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充耳未闻。
这位大伯,当真是不简单啊。
“是……皇爷爷。”
朱棣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随后朱瞻壑走到朱瞻基面前站定。
这两位现在已经势同水火的堂兄弟,只能保持表面的祥和了。
朱棣看着眼前的两人,论长相,都可以说是丰神玉朗,两人站在一起,倒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只是皇帝的位置只有的一个,这两兄弟只有一个人坐上那至尊之位。
而无数次的模拟结果,都说明了一个结果。
瞻壑当皇帝,所有人都得活;朱瞻基当皇帝,所有人都得死。
想到这,朱棣的眼神,愈发坚定起来。
“堂兄,诸位叔伯,请吧。”朱瞻壑抻出手,指了指木马的方向。
朱瞻基并不想露怯,也摆出一副笑脸,笑着说道:“辛苦瞻壑了。”
这站在远处的人一看,怕是还真以为这两堂兄弟和睦可亲。
“这是发条,只要转动,这木牛流马就能向前驱动,因为这里面,安装了四组飞轮……你看这些齿轮,他会带动更大的这组滑轮运转……力量传递到这,这些牛腿就会向前运动……”
朱瞻基瞬间懵逼。
他一个读圣贤书的,要当皇帝的人,学习的应当是为君之道,如何揣测人心之内的,这种玩意儿,他怎么可能的懂?
不止是他,除了工部的那些官员,其他大多数人,都是一脸懵逼,这木牛流马,的确是触及他们的只是盲区了。
但是看着这木牛内部那些复杂的构造,虽然不甚明了,但同样觉得非常厉害。
“堂兄,诸位叔伯,懂了吗?”
朱瞻壑抬起头,笑着问道。
朱瞻基懂个屁,但还是摆出一副了然的神态。
“不错,有点意思,只需要轻拧发条,就能向前行走,堪称神物。”
朱瞻基现在哪里不知晓,这所谓木牛流马,肯定是那该死的铜面人做出来的玩意儿!
他原本不想夸,想把这玩意儿贬的一无是处,但是他真的没办法开出这个口。
这玩意儿的作用可以说极为夸张,强行否定,那自己就是小丑。
更何况,皇爷爷今天叫他们来的目的,怕就是为了这木牛流马,与他对着干,怕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其他人大多都是是懂非懂,除了工部尚书宋礼等人。
“敢问世子殿下,此物可载重多少?”杨士奇沉声问道。
朱瞻壑笑着说道:“可载千斤。”
嘶!
听到这个回答,所有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千斤!?
要知道现在运粮主要靠什么,人背马驮!
人能背多少粮食?顶天不过百斤?而此物可背千斤,岂不是一人等同于十人?
这绝对不可能!
“臣认为达不到千斤,殿下可否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