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锐就是精锐,脱欢下达命令之后,所有瓦剌骑兵顿时骑着马往东边狂奔。
在这个过程中,神机大炮的第二波攻击也直接到来,震耳欲聋的声音再度的响起。
这一次,又损失了近三百人。
接战短短时间,脱欢就已经损失了七百人,而剩下的两千三百人,也几乎丧失了所有斗志。
不过好在,在这一轮炮响结束之后,这些人终于进入密林之中,马匹在其中不好行走,才走进去没多少,便呼哧呼哧的闹着脾气,不愿意再往深处走。
脱欢无可奈何,对于他们骑兵而言,马匹是生命的最大保障,没了马匹,他们也就陷入了最危险的境地。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两害相权取其轻,与其在那处平原被人打死,还不如放弃战马,进山碰碰运气,至少进入其中,那些神机大炮的威能,就不好发挥了。
而那些极为恐怖的火铳,在树林的遮挡下,也不可能发挥出如何强大的作用。
所以就拖着,等到晚上,再寻找合适的逃生时机,是最好的选择。
而且做到这一点,应该不难,因为他们进入密林之中后,大明的神机大炮和那新式火铳的威能被限制,这些该死的大明人,真想对付他们,就只能进入密林之中,与他们进行丛林野战了!
可野战?我瓦剌骑兵从来不弱于人!
况且此刻大明的配置,也不过两千五百人?兵力相差仿佛,那就是瓦剌占优!
既然马儿不肯再继续前进,这些瓦拉人就将马匹栓在树上,拿下准备好的干粮,将身上的甲胄全部除去。
而那些海量的金银铜铁,瓦剌骑兵只能恋恋不舍的将铁丢掉,将珍贵的金银铜揣着,其他什么都不要。
等到他们进入林中足够深,已经能够听到西边西边奔腾的淮河之水,众人才坐下休息,稍微缓解一下紧绷的情绪。
可越舒缓,他们的心态就越爆炸,有些人啃着干粮,啃着啃着就嚎啕大哭起来。
“去东边看看,有没有什么埋伏!”脱欢也颓然的坐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吩咐道。
只是所有人都低垂着头,似乎没有听到他的命令一般。
脱欢抬起头,看着全都垂头丧气的将士们,产生了一种极为无奈的感觉,他们已经被打的没有任何心气可言了,而且派出去的探子损失的太多,使得他们不敢做这种事情了。
“巴哈,你去吧。”脱欢实在没有办法,只得转头看向自己最好的兄弟,他们两人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巴哈是不会拒绝自己的。
巴哈也毫不含糊,当即站起身,朝着东边走去。
而剩下的每一个人,都在焦急的等待,巴哈这一去,一定程度上决定了他们的生死,如果他能活者回来,他们或许还有一丝生机,但是如果巴哈回不来,也就意味着他们所有的生机,都已经被锁死。
他们没有生路,甚至连干粮,都只够维持一天的是时间,而在那之后,顶多打点候鸟,挖挖松鼠苟活几天,那些外面的大明人什么都不用做,等着他们死就好了。
好在长生天是保佑他们的,过了许久,巴哈终于回来了,脸上头颅出一丝喜色。
“王爷,东边没有埋伏!属下一路走到河边,依旧没有遇到任何东西,那边没有人,也没有雷阵,咱们要是能拖到晚上,到时候牵着马渡河,有很大的可能活下去!”脱欢急切的说道。
原本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些死志,所以才接下这个任务,但是他发现,他似乎为兄弟们发现了一条生路!
听到这话,众人总算提起了一些心气,能够活下去,谁愿意死啊,渡过淮河就好,渡过淮河,就是一片坦途了!
脱欢也非常高兴,这些人,当真是百密一疏,不过或许也是没这个能力在那布设地雷阵,毕竟能有如此恐怖威能的东西,价格肯定不便宜,以大明的国力,也不一定能造出太多。
而现在有密林阻挡,那些神机大炮和新式火铳的威力降到最低,他们拖到晚上的机会,将变得更大。
“王爷,咱们要不现在就走吧?牵着马,渡江离开。”有人显然是受不了死亡的威胁,想要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脱欢摇了摇头,说道:“白天不行,白天动静太大,目标太大,到时候咱们渡河的时候,那些安在河道的神机大炮,就会像打活靶子一样打咱们,能过河的,怕是十不存一!”
“而等到晚上,那些神机大炮就会变成瞎子,咱们只要小心些,说不定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渡过淮河了!咱们是瓦剌最精锐的将士,夜间作战,是咱们的长处!”脱欢不停的给兄弟们加油鼓起。
“王爷,那现在,咱们要做什么?”那人的一个疑惑被脱欢解答,又问出了一个新的疑惑。
脱欢看着西边,沉声说道:“现在咱们要做的,是把守西边,提防着那些人冲进来,跟咱们贴身肉搏。”
脱欢从来不害怕跟大明人肉搏,就算那两千五百人全部一起上,在这样的环境,他有自信能够将那两千五百人全部杀死。
“希望他们不要做出这样的选择,否则咱们可能会高兴坏了。”巴哈也挥了挥手中的弯刀,一脸狞笑。
连那剩下的两千三百瓦剌士卒,都笑了起来,近身互搏,他们有绝对的自信。
他们不止一次跟大明打交道,一旦近身,大明士卒就完完全全是废物,就是待宰的羔羊。
士卒们重新拾起了信心,让脱欢也有些高兴,他知晓此刻这些兄弟们的神经异常敏感,再摆他的王爷架子也不合适,于是也跟着探子们,往西边密林去探查。
密林之外,就是那对他们造成巨大伤亡的平原,脱欢正感慨着,就看到那平原上,有一队人,手持各种奇怪的兵器,身后背着一把火铳,缓缓的朝着密林之中走来。
那群人穿着奇怪的衣服,人人都戴着铁面,而为首那人,脸上覆着铜面,身穿黑色劲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