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十五年的第一天凌晨,大明的皇帝终究还是没有露面与民同乐。
午门外有不少人,他们当中有官员携家带口,有商贩行走叫卖,也有外国使者感受中原的宏伟与瑰丽,拿着纸笔细细记下今日见闻,回去就可以给他们炫耀,大明是多么强盛,多么繁华。
他们希望的陛下能露面,可是到最后,所有人都没能瞻仰天颜。
这其中,也包括瓦剌首领,此刻甚至只能算瓦剌首领之一的脱欢。
他与佐官巴哈看着眼前的巨型精美花灯,璀璨烟火,看着那些柔软到能够掐出水来的女子,心中有些怅然。
“巴哈,到了这,我觉得我是土狗。”脱欢不停感慨,这是他第一次来到中原,来到这个强大帝国的中心,而这个地方的繁荣昌盛,已经达到了一个让人无法理解的地步。
想起草原上的漫天黄沙,他们没有什么文化,他们没有什么技术,没有中原人的帮助,他们连一口锅都造不出来,更别说茶叶、丝绸这样的珍贵之物。
他们就像原始人一般。
“首领,他们的婆娘好嫩,难怪大元到后面打不过大明了,遇到这里的婆娘,再精壮的汉子都得被缠死。”巴哈没有脱欢那么高端,他的脑子里面没有太多的家国情怀,他只觉得这些婆娘屁股能勾人。
脱欢叹息一声,鸡同鸭讲,完全是鸡同鸭讲!
“首领,俺觉得他们都是些绣花枕头,看着厉害,实际上也不咋滴,你看那些站着的侍卫,有些都是东倒西歪的,这还是皇帝老儿睡觉的地方,其他地方,可能就更烂了。”
“巴哈认为,这些人好日子过多了,也要开始烂了。”
脱欢诧异的看了一眼巴哈,没想到这个看似愚蠢的汉子,竟然能说出这么有意思的话出来。
的确,辉煌之下,藏着的就是腐朽,蒙古从纸醉金迷到如今的艰难存活,已经过了五十年,恶劣的生存环境使得蒙古勇士变得愈发强大,愈发能够吃苦耐劳。
此消彼长之下,用不了多久,蒙古就能再度南下!而蒙古的勇士,也能享受这些纸醉金迷。
“只是可惜,今晚没有见到老皇帝,不过问题不大,明日午时,哦不对,是今日午时,老皇帝就要宴请外藩使节,到时候,我到要看看,这老皇帝,到底是个什么状态。”
“不过想来应该不如何了,毕竟这皇帝连俺的三千兵马都不敢放过大江,只让在江对岸驻扎,明显是失了锐气,多半状态不行了。”脱欢十分笃定的说道。
巴哈抬起头,瓮声瓮气的说道:“首领?不是你害怕这三千士卒过江,会被大明皇帝老哥瓮中捉什么?才将那三千精锐放在对岸,只带了两百骑渡江而来。”
脱欢一巴掌摔在巴哈的头上,“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没人会当你是哑巴!”
“明天,明天咱们既得表现出对大明皇帝的敬重,又要展现咱们威风。”
……
朱瞻壑得到朱棣便宜行事的许可之后,开始有条不紊的安排后续事宜。
宫内有郑和帮助安排,自然毫无阻滞,各类需要的辎重器械粮草等,都有条不紊的从京城送出,一路向北,进入早已准备好的大船之中。
这其中包括朝廷的神机大炮,这大炮运转极为不便,只能拆卸下来,到时候再安装。
而这些船,都是郑和下西洋的船,因为郑和先生二度受伤,下西洋的事业一拖再拖,没想到反而用来干这些事情了。
朱瞻壑站在轿子山上,看着灯火耀眼的京城,又转头看了看雪豹特战队的全体成员,想起了前世时常听到的话语。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朱瞻壑思绪万千,他转过头,沉声说道:“诸位弟兄!新春佳节,原本应该一家团圆,可你们却在这受这刺骨寒风,还要北去三百里的,心中可否有怨?”
“老大,什么时候不是团圆?咱们把这些蒙古鞑子给打疼打怕打灭,自然能好好团圆。”有人话语之中充满了凶狠。
“而且自从跟了老大你,家里面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过的好,亲戚朋友都得到了照顾,我看着他们团圆,就已经心满意足了。”也有人话语之中充满了温情,但眼中同样充满了坚决。
朱瞻壑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些年来,精挑细选,筛了又筛,才有了这一点家底,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既然如此,那兄弟们且去,到了洪泽湖南,按照计划做准备,此战,将是咱们雪豹特战队真正的扬名之战!你们是只会演习,还是真的具备强悍战斗力,这一战,就会得到验证!”
所有人眼中都充满了战意,似乎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这次的行动会失败。
“出发吧……一路小心。”
等到雪豹特战队的人全部离开之后,朱瞻壑缓缓走回山寨,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开发,从山寨都一开始选择的驻扎之地,已经完完全全连成一片。
那群山匪的玩命工作,以及那五千劳工的辛苦复苏,整个轿子山腰,被削平了好大一块,这个朱瞻壑一直向往的乌托邦,已经初见雏形。
除夕、初一、初二,轿子山也是放假三天,所以有些人在年三十儿一早,就拿着这些时日挣得的工钱,背着世子殿下给的盐和肉,兴冲冲的往家里奔了,想着妻儿老母见到肉的那种心情,他们的心就如同摸了密一般甜,步履更加匆忙了。
朱瞻壑看着从京城到轿子山的道路,摇了摇头。
实在是太烂了,以后轿子山出产的东西,送到京城得多麻烦啊,看来修建这个世界上的第一条水泥路,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
当然,也为了轿子山的人们,回家之路能更顺遂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