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稻,杂交?”贾思勰低声喃喃。
贾思勰作为农圣,对农林牧渔,都有极为深刻的了解。
所以贾思勰刚一听到朱瞻壑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心中便开始盘算,什么是杂交,又为何要杂交?杂交有什么好处?
“瞻壑,何为杂交?”贾思勰急迫的问道。
朱瞻壑想起前世那位满面慈祥的老爷爷,眼中充满温润。
“选用两个不同的水稻,同时他们的优良性状能够优势互补的水稻品种,攻克不育系,保持系,恢复系这三个难题……”
朱瞻壑侃侃而谈,将前世知道的关于杂交水稻的知识,大略的跟几位英灵说了一下。
体内的英灵们集体沉默了。
朱瞻壑说的话,他们每一个字都听得懂,但是连在一起是什么意思,他们就完全不懂了。
“瞻壑啊,那个水稻,还分雌雄吗?”柳永问道。
朱瞻壑当即翻了个白眼,没听说柳永一辈子过的多舒坦啊?听说死后都是歌姬凑钱给他下葬的。
怎么一副何不食肉糜的姿态?
“按照瞻壑所言,这不育系,解决起来并不如何困难,既然人工去雄非常困难,那寻找杂交母本的雄蕊本来就不能产生正常可育的花粉?不就可以省去这个步骤了吗?”贾思勰轻声说道。
朱瞻壑瞬间呆住了。
这就是农圣?这就是外挂?
这水平,这杂交水稻肯定是十拿九稳了。
而且农圣是个全能型人才,除了建立农学体系之外,动物养殖技术、农产品的加工、烹调、贮藏技术,都有极为深入的研究。
苟住种田的时候,有这种人才,无疑是一件非常令人兴奋的事情。
“贾老师说得对!等咱们在这安定下来,就开始着手研究杂交水稻!”
“至于现在,咱们先去跟皇爷爷卖波惨。”
……
整个京城,大街小巷,酒楼茶馆,最近议论最多的,就是汉王世子。
从参加京郊兵营的军议,被陛下礼待,想让他坐上那属于太子和圣孙才能坐的左首位置。
再到诡异的降服一匹神似乌骓的宝马,再到在圣孙车架面前大放厥词,甩出一首可以说是传世之作的蝶恋花。
以及后来朝堂上,被陛下封为五经博士。
在所有具备政治眼光的人眼里,陛下这一系列的举动,是对汉王世子的荣宠。
亦或者说,是对那可能至今还在前往云南路上的汉王以示荣宠。
但很快,一件非常离谱的事情,又让这群极具政治眼光的人们,开始质疑这个结论到底正不正确。
这件事,就是陛下从内帑之中,掏出了二十万两银子,让汉王世子研究什么新式火铳?而且还是一年为期,如果研究不出来,二十万两银子,如数归还陛下。
研究火铳没什么问题,咱大明向来重视火器的发展,陛下出钱研究火器,这很合理。
但为什么是汉王世子?
你如果问汉王世子如何讨女孩子,他可以给你讲解一千种方法,但研究火器?
能研究火器的,哪个不是在此道浸淫了几十年?
汉王世子不过十六七岁,怎么可能对火器有所研究?他要是能研究出什么新式火铳来,他们就直接把脑袋送到火铳铳口,来一个脑瓜崩给汉王世子助助兴。
所以所有人都觉得,这陛下给汉王世子这个差使,怕是不怀好意。
给汉王世子用以研究的场地,安排在轿子山,更是说明了这一点。
轿子山有山贼啊!而且大当家的外号宝塔,三百来斤的汉子,手持两柄大锤,有万户不当之勇!
要是不提前理清这些山匪,汉王世子的安危,可着实堪忧。
甚至有些阴谋论者,干脆就直接认为陛下此举,多半是想借此除掉汉王世子了。
不过这汉王世子也是个愣头青,竟然真答应下来。
而且今天一大早,就骑着高头大马,带着狗腿冯乐,兴冲冲的朝着轿子山去了,就像是去视察自己的领地一样。
“妹妹,世子糊涂啊!”
杨府后园石亭,杨荣长子杨恭和杨采萱相对而坐。
杨恭一脸恼怒的说道:“这等差使,他如何能够完成?要是说与人比作诗作词,那整个大明,恐怕没人是他的对手,但这是啥?这是造火器啊!这也就算了,轿子山是什么地方?那三百斤的汉子,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妹妹,要不你劝劝她?趁着那二十万两白银没有花出去,赶紧还给陛下。”
杨采萱抱着一个小小的手炉,披着绣金丝的袍子,面容清丽。
“大哥,你也知道,自从静海寺那次之后,我就没有见过他,如何能传话?”
“妹妹也没办法。”
杨采萱轻声说道,眉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忧。
能够在那样的情况,独占大内排名前二的高手,你还担心小小山匪?
至于研究新式火铳,杨采萱同样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当时她在观音殿大门的门缝看的清清楚楚,那将郑和炸伤,将龙柏炸断的,不就是世子制造出的新式火器?
“唉,大哥是见你好不容易找到了如意郎君,要是因为这破事有所损伤,那岂不是悔之晚矣?”
杨采萱摇了摇头,想起那首蝶恋花,心中顿觉温润。
“大哥不必忧心,反倒是父亲,今日下旨之后,太子并未邀请父亲去潜邸议事。”
杨恭愣了愣,随即一拍脑袋,无奈的说道:“懒得管你,我先去看管父亲!!”
说罢,杨恭径直离开,往父亲的书房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