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好像凭白捡到了天上掉的馅饼。
深夜,王宝宝从王淳的嘴里得知,一切始作俑者居然是顾府的一个叫李有才的管家。
这管家偶然得知顾夜霖还有个做生意的有钱舅舅后,便起了歹心,联合山贼给那顾小公子绑到山上去了,索要赎金一千五百两。
王宝宝听了王淳审问出来的前因后果以后,大为震惊。
“我的天,还有这种事,他一个管家居然敢对主子下手?”
王淳淡淡道:“他不过也是被人当刀用的棋子罢了,他的背后是顾家主母,这管家就是那主母派来干扰顾夜霖乡试的。”
“怎么会?顾公子过了院试,乡试,不是顾家光宗耀祖的事儿吗?他们主母怎么会阻碍顾公子乡试?”
“顾家嫡子顾正齐,比顾夜霖还大一岁,现在秀才都未考上,她怎么甘心一个庶子越到嫡子前头去,自然要使些手段。”
王宝宝听后,不寒而栗:“这世家大族真不是好混的,顾公子还未中举,就闹出这么多事。”
王淳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扯过王宝宝酸疼的小腿,轻轻替他按摩起来。王宝宝早就习惯了王淳的照顾,任他施为起来。
王宝宝忽然想起王淳是官,肯定也有功名,便问道:“王淳,你当年乡试的时候考了多少名?”
“第一。”
“哇,你好会读书。真厉害!”
王淳自小没少听过夸赞,但像王宝宝这么直白的,还是头一份。
王淳诚心逗他,道:“大齐开国至今,唯一一个三元及第在床上给你捏腿按脚,还是王大侠你更厉害。”
王宝宝脑子空了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你说什么,你是三元,三元及第?你是个状元?!!!!”
王宝宝声音大的离谱,震得王淳耳朵嗡嗡直响,他忽然有些后悔,就不该逗这小子,最后遭殃的总是自己,王淳揉了揉耳朵,无奈道:“大晚上小声些。”
王宝宝哪管那么多,高兴的扑在王淳身上,两个黑葡萄似的眼睛紧紧盯住王淳,好像要重新认识他一次似的。
“宝宝,在看什么?”
“我看看,你怎么这么好。”
王淳勾着嘴角,亲了亲王宝宝那双带着笑意亮晶晶的眉眼:“是么,那多谢王大侠抬举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王宝宝致力于王淳的慈幼局,恰巧叶单回了老家,王宝宝便镖局慈幼局两头跑,腿都跑细了。惹得王淳十分不满,派了个人帮王宝宝跑慈幼局的事,让王宝宝只顾镖局一头就好。
王淳派给王宝宝的人叫书润,这人王宝宝在府衙的时候见过。在书润的嘴里,王宝宝第一次了解到了王淳的过去。
王淳来自京城最大的世家,王家,王家家主从龙之功的国之重臣,王家老太爷更是有着开国功勋的元老。当今圣上见着王家老太爷都以晚辈之礼相待,王淳是王家的嫡长子,二十二岁的年纪便考中状元,是王家最出息的孩子。
王淳考中状元后,皇上给定了个大理寺评事之职,是王家老太爷奏请圣上要王淳从民间做起,懂民之苦,才能解民之忧。
皇帝听后甚为感动,准了王家的奏请,王淳才来了易城当县令。
王宝宝听后,惊讶的说不出话,懂民之苦,才能解民之忧,简直就是他听过最伟大的事了。
这一刻,王淳在王宝宝的心中超越了话本子上的那些威风凛凛的大官。为此,王宝宝这段时间在王淳面前更加乖了,可王淳这个月总是很忙,大部分时间留宿在府衙处理公务,王宝宝知道他忙也不敢抱怨,每次见王淳都格外乖巧。
一个月后,黑虎山的案子大概都结了,王淳发了两个告示,一则是关于李管家曲解上意绑架主子的告示,李有才被判了秋后问斩。另一则则是官府出了个奖勉公告,看了这告示,王宝宝惊讶的发现,里头有自家叶老大的名字,公告上写叶单立了头功,官府要封赏他银钱和匾额,还要打马游街。
王宝宝兴奋的立刻将这告示告诉了刚从老家回来的叶单,并带着叶单去看了公告。
谁知,叶单却一直皱着眉头。
王宝宝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直到两人回到镖局,叶单才对他说:“宝宝,以后 ,你要离王淳远一点,知道吗?”
王宝宝疑惑不解,为什么?
叶单没瞒着王宝宝,当即将那公文告示的利弊给王宝宝分析了一番。
老实说,王宝宝开始听的时候没太听懂,他想不通一纸公文里头竟然还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曲解上意那几个字居然会引起顾家和王淳争斗?
叶单想了下,又开了口:“另外,按道理来说,协助剿匪不用单独发奖勉公告,因为匪患不会轻易断除干净,为避免被报复,协助的百姓即使有奖赏,也是私下发。王县令单独发一个,甚至夸大了我在其中剿匪的重要性,我觉得,他是想祸水东引,避免顾家不满,因为若不是他当日就去剿匪,查清了是内外勾结蓄意害主,自然也没有后续这些事。当日剿匪的人太多,我猜李有才的事没瞒住,王县令才把功劳都归结到我身上的。”
王宝宝心中咯噔一下,这句他有些听懂了,叶老大好像在说,王淳祸水东引,推镖局出去当挡箭牌。
“还有..他单独找你,给你透露审案的细节,我猜不到他想干什么,最坏的可能就是利用你,让我知道这事是顾家嫡母做的,以我和顾夜霖的私交,必然也会和顾家对上,他抽身事外。宝宝,无论背后真相怎样,王县令此人不简单,你离他远些就对了,避免被卷入不必要的争斗中。”
王宝宝此刻完全被说蒙了,他是有些小聪明,但是对官场的事却是一点都不了解。经过叶单掰开了揉碎了跟他讲清楚后,他知道自己被王淳利用了一把,坑了叶老大一下。
王宝宝心里满是内疚,无比痛恨自己为什么要把叶老大和顾小公子私交甚好的事对王淳说,若他不说,王淳也就利用不了叶老大了。
王宝宝眼泪顷刻间就蓄满了眼眶。叶单发现他状态不对,不禁问道:“宝宝,你怎么了?”
“叶老大,我感觉我就是个傻子,我说他之前怎么老问我咱们镖局的事儿呢,还问你跟顾公子的关系什么的。原来,原来都是有目的的。我...真对不住,叶老大,我没想那么多都跟他说了。”
“没事,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说就说吧,我们以后离远些,不卷进去他们的争斗中就好。别哭了。”叶单柔声安慰道。
王宝宝听后心里更愧疚了,情绪低到了极点。
外头敲锣打鼓声响起,王淳带着宋捕头给叶单送剿匪奖勉的镖银和匾额,叶单起身迎接。王宝宝心里带着气,坐在椅子上看都没看王淳。
“宝宝,把匾额收好。”
“嗯。”王宝宝站起身,接过那红木匣子,同王守君一起把匾额抬到了镖局后头。
王淳挑了挑眉,这是怎么了,不是该黏过来乖乖的才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