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宝宝将灯笼依次点燃,四个灯缓缓升起,奔着天上的大部队飞去。顾夜霖眼尖的看到一个霖字后,唇角弯了弯,那是 叶单的灯笼,原来竟还有他的份儿。
快到宵禁了,众人各自散了。
叶单回到小院,将莲花灯插在门口院门处,一觉睡到天明。
顾夜霖这边却睡不着了,盯着那盏花灯静坐一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叶单睡到天光大亮才醒,收拾了一番就去了镖局。
远远就看见镖局门口却闹哄哄的,一群人似乎在争吵着什么,里头还夹杂着两个妇人,正是他昨日救下的王守君母女二人。
“叶管事,真是对不住!”王守君脸色涨红,有些难堪。
叶单冷着脸,扫了一眼与王守君争吵的几个人,道:“有事进来说吧!”
那几人脸上带着傲气,进到镖局就大咧咧的坐在主位上,叶单站在堂中反倒没了位置坐。
为首的那人斜眼打量一眼叶单,见他长身玉立,气质冷清,是个俊秀的小哥,脸上便带了几分猥琐笑意:“呦呵,你就是管事的,看着还挺年轻。”
叶单没搭理他。
赖三继续道:“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要打扰你做生意,只是王守财借了我二百两银子没还,如今连本带利共二百四十两,如今人找不到,这么多钱总不好打水漂了不是?官府有规定,子债父偿,你们王家还没分家,即是一家人,我只能找你们拿这钱了。拿不出钱,便拿人来抵。叶管事,你看我说的可对?”
叶单沉默,律法规定的确这样,还不出钱拿人抵账也是常事,这也就是为何昨日他不想管闲事的原因。毕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今日,便是上衙门,我也是有理的。”赖三扬了扬手中的借条,心中嘲讽了下谭九这个废物,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
“娘,我不要,我不要跟他们走!”王守玉哭的梨花带雨,和她娘紧紧地抱在一起。
“这钱可否多宽限几日,我们也是才知道这事,家里筹钱也需要时间。”王守君无奈道,他怕妹妹和娘待在家里被堵,特意将她们带来镖局,没想到这些人追到镖局来了。
“宽限几日嘛,也不是不行,我这人好交朋友,想请叶管事吃个饭,就看叶管事给不给面子了....”
赖三猥琐之色明显,他好男色多年,见到如此冰美人早就有些春心意动。暗想,这要是弄到床上,该有多好,说着话,就把手随意的放在叶单的肩膀上。
可没想到赖三刚触碰到叶单的衣襟,手就被反剪到背后,接着就是一阵剧痛袭来,赖三惨叫一声!
仅一瞬间,赖三的右臂脱臼了。
“我不喜欢别人随意碰我!”叶单抚了下刚被碰的衣角,难得出现表情的脸上浮现一抹厌恶。
“找死!!!”见自家老大被打,几个小弟坐不住了,就要动手。叶单给冲在最前的人当心一脚,随手又卸了俩人胳膊。这些混混平时只会仗着人多欺负些普通人,哪里懂什么功夫,五个人三两下就被叶单撂倒。
速度之快,王守君想帮忙都没来的及插手。
叶单还是很公平的,卸了谭九他们的右臂,也卸了赖三他们的右臂,因赖三作死,叶单也把他左臂卸了!
王宝宝今儿起晚了,才到镖局,就见赖三和他小弟疼的满地打滚。不用看也知道是叶单的杰作。
叶单的本事,王宝宝是知道的,当初叶单曾考核过他的功夫。那种无法望其项背的强大给王宝宝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也正是因此他才加入镖局,叫叶单老大的。
听完前因后果的王宝宝蹲在地上,拍了拍赖三的脸,笑着道:“呦呵,谭九这是学精了,自己不敢来,让你过来了,你还敢觊觎叶老大你胆儿挺肥啊!”
王宝宝说完,便是对着赖三命根子处猛踢了一脚。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觉得下身似乎隐隐作痛。
王宝宝,是个狼人!比狠人还多一点。
赖三的惨叫响彻镖局,叶单挑眉,给了王宝宝一个微笑。仿佛在说,踢得漂亮。
王宝宝像扔垃圾一样把赖三一群人扔出镖局,赖三知道了叶单的厉害后也不敢多纠缠,放了两句狠话后带着人跑了。
王守君带着母亲妹妹又是道歉又是道谢,保证会尽快筹到钱,不让这样的事再发生影响镖局,叶单却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听进去几句。
赖三的态度提醒他了,本朝好男风,自己长得不如顾夜霖都有男人觊觎调戏。
那顾夜霖那副容貌,岂不是更招惹是非.....
难道他也遇到这种事了才郁郁好几日?
“王守君也够可怜的,摊上这么个弟弟,听说他媳妇气的带孩子回娘家了。”王宝宝拿了一把瓜子在叶单耳边碎碎念着。
“宝宝,石鼓书院最近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么?关于顾夜霖的。”
“噶?怎么突然聊到顾二公子了.....嗯!我想想,顾家公子容貌惊为天人,前阵子在书院引起了不小的争议呢!”
“争议?”
“嗯,顾公子凤表龙姿,传来传去就越传越离谱,谁都想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好,可惜那顾公子为人低调,从不参加诗会雅集,外人也轻易见不到。就有人总是堵在书院门口,就为求得一见呢~”
“被堵?”叶单皱眉。
“嗯呢,里头不仅有好些个女子,还有许多男子!不过也正常,顾公子的样貌的确出众,谁看了都想着再多看两眼。”
叶单皱眉,竟是这样,难怪他昨日不想多说.....被男子堵,实在不是件什么光彩的事。
“宝宝,你守着镖局,我出去一下!”
“好~”
伴着一阵鸣钟声响起,石鼓书院放课了,学子们陆续从大门出来。叶单一眼就瞧见了顾夜霖,他穿着白色的学子服,将头发半束起来,用一块成色极好的白玉为冠,其余头发自然垂落肩头,是最普通的学子打扮。可他长的实在是好,尤其是狭长的凤眸带着一丝无人可比的贵气,混在众多学子中犹如鹤立鸡群,十分扎眼。
顾夜霖从大门一出来就掠夺了众多人的目光。几个马车车帘也悄悄掀起一角,里头是用小扇半遮面的世家小姐们。
顾夜霖仿佛尤未察觉般与同窗笑着不知在说些什么,叶单观察了一会,并没发现有王宝宝说的男子堵人,反倒是有两三个面露羞涩的小姐们走出马车,跟着自家兄长或弟弟身后跟顾夜霖搭话。
叶单看了一会,正想走时,一位蓝衣男子忽而从学院冲出来,眼看就要揪住顾夜霖的衣领,叶单伸手甩出一粒小石子打在那人右腿上,那人只觉得右腿一麻,腿一软就跪倒在顾夜霖面前。
顾夜霖敏锐的往石子甩来方向一看,却什么都没看到。
“顾夜霖!你...你...!”那男子面色涨红,显然气的不轻。
“宋老师,因何事行大礼,学生受不起啊!”顾夜霖笑着道。周围的哄笑声让那位蓝衣男子更为尴尬,踉踉跄跄的站起来后,指着顾夜霖威胁道:“顾夜霖,你竟敢如此戏弄我。”
“哦?我如何戏弄老师了?”顾夜霖眨眨眼,俨然一副无辜疑惑模样。
“你......哼,我即便不是这石鼓学院的老师,我依旧是宋家的人,我们走着瞧!!!!”蓝衣男子神色怨毒,说完便恨恨离去。
顾夜霖有些不屑的勾了勾嘴角,向叶单藏身的树后瞟了一眼后上了马车。
叶单没继续跟着,第二天跟王宝宝问起了宋家。
一问才知道,易城宋家正是宋年安将军的本家,他家是有个嫡子,在石鼓书院教书,名叫宋言书。
宋年安叶单知道,从三品上将军,王爷的心腹,叶双的顶头上司。
那蓝衣男子是宋将军的叔表亲?
“叶老大,突然问那宋言书干嘛?那个宋言书人模狗样的,还自称读书人呢,品行奇差,前日他亲叔叔死了,他不帮衬也就算了,还与一妓子私会,碰巧让石鼓书院的院长发现了,气的老院长直接给他赶出书院了。”
王宝宝叼着一块菱角,又抓了一把莲子放在叶单跟前。叶单剥了一颗莲子放在嘴里,道:“昨天我看他找顾夜霖麻烦。”
“啊?该不会他看上顾小公子了吧,我可听说与宋言书纠缠的妓子是个男子!这两日闹得沸沸扬扬的。”
“不知道...”叶单皱眉,指尖敲着桌面,想着昨日那宋言书怨毒神色,心中略过一丝不安。
“宝宝,守着镖局,我出去...”
话还没说完,王宝宝一抬下巴“叶老大,王守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