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并没有立刻跑到冯军去的那个叫“中新国际”的地方,多年部队生涯培养出来的职业警觉让他十分肯定老冯绝对是被那两名黑衣男子“押”着过去的,一来是冯军突然不辞而别,二来前者一定是知道了自己看见他的行踪,如果冯军要引他去那所谓的中新国际,根本可以直接带他去,自己不会有一丝的怀疑,事情如此这般便很明显,冯军是被“请”过去的,并且走的很急,连招呼都不带打的,唐明立刻想到那个名字:卢建国!
云路之所以不亲自来找冯军便是怕连累他,想不到换了唐明前来还是引起了卢建国的注意,那个“中新国际”大概率便是卢家在太原的根据地吧!
唐明连忙想要重新拨打云路的电话,把刚才那些猜测告诉后者,便在此刻、云路的来电从手机那头传了过来。
“冯军去了哪?”
手机那头的云路分明有些焦虑,开口直奔主题,并没有丝毫掩饰。
“被带到一个叫‘中新国际’的地方。”
“中新国际?我听过这家公司,我爸和陆大海之前有跟该公司合作过。”
电话那头传来王婳的声音,料想应该是王家兄妹此刻也在云路那,见云路似乎打开了免提,唐明也不再隐瞒着说
“最坏的情况是,卢建国已经察觉到我的到来,冯军此番看来凶多吉少。我刚才查过,这个中新国际的老总姓林,叫林立国,祖籍山东,在云南、青岛、厦门等诸多边境城市都有公司产业,是个不折不扣的物流大亨,这样的人如果想让一个老人消失的无影无踪并不算太难,哪怕是晋商协会的副会长。”
“咱们先不要自乱阵脚,冯军的事有蹊跷,并不一定就有去无回。”
云路突然冷静的说着,好像心里有着不能言喻的想法。
“云路、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不好说!只是我自己的一些猜测,还需要看接下来事情的发展,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冯军不会有生命危险。”
“此话怎讲?”
“其一、如果真是卢建国出手,以之前刘长志、王德茂的经历,冯军会死的‘悄无声息’,不会在晋商大夏众目睽睽之下就被带到中新国际动手,其二、冯军可以独身事外生活那么些年,并且身居高位,切莫低估了他的手腕,明知道有危险他断不可能慷慨而去,其三、我感觉,冯军是有意将我们往那个中新国际引…”
“不会吧!如果说中新国际与陆大海有瓜葛,那大概率便与那卢建国有联系,冯军这么做岂不是只身赴狼群?”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我一直迷惑的是、卢建国为什么要阻止我们调查之前的事?按照冯军的说法,他们五个人最终也没能拿到真的‘建文遗宝’啊,那卢建国杀人的动机是什么?怕同样身陷囹圄的同伴把事情散布出去?还有一点不合理,若冯军所说属实,他们所有人不都应该隐姓埋名苟活起来吗?你再看今时今日,刘长志在阳城有志远集团、王德茂在苏州有地产公司、冯军更甚者是晋商协会的副会长!这不有背常理吗?”
云路说完,唐明也陷入了沉思,按照冯军回忆里所说,他们五人遭无端陷害,必定得是躲起来隐姓埋名才对,建文遗宝的失散,且不论华夏国会不会震怒,引路人组织便是不会饶了他们,要么故事还有其他版本冯军故意撒谎,要么就是卢青山后面良心发现了,亲自又把建文遗宝送还给国家,相比后者的荒唐设想,前者的可能更大,但为什么冯军要撒谎?
“云路、我想有没有这样的可能,卢建国提前一步找到了冯军,威胁他说出那些话来故意扰乱我们视线,从而达到令我们偃旗息鼓的结果?”
“还是那句话,卢建国做这些,到底为了什么?”
“你之前不是怀疑他是精通‘听风术’的卢家传人吗?或许他做的这些都是一种预感,听风术影响他做的这些。”
“如果卢建国是听风传人,那就更不可能有后面这些事了,鬼谷四象术有个统一的特点,便是传承者必须得在十八周岁之前,如果卢建国会听风术,那十八年前他定然也会听风术,一个会听风术的人是不可能把朔料鞋当做建文遗宝的!更遑论直到最后才知道被耍!”
“那如果冯军和卢建国是一伙的呢?”
“你的说法我并非没考虑过,倘若他们是一伙的,那么事情无非就两种情况,卢青山真的把建文遗宝交与他们五人,并且真的和刘英命丧越南,卢建国和冯军密谋私吞了建文遗宝,我父亲发现其中猫腻,被他们暗中杀害,王、刘二人随后遭恐吓,不得将事情泄露。还有另一种情况,卢建国和卢青山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卢、冯两人演戏骗过我父亲与其余两人,真的建文遗宝自始至终都在卢建国手里,他们编造谎言与危险局势,令其他三人不敢声张。”
“听起来两种可能都很合理啊!”
“只是听起来合理,事实上都具有很大漏洞。”
“啊?”
唐明的脑瓜实在是跟不住云路转动的思路,只能继续充当一个学生在听云路这个老师的讲解。
“第一种说法,卢建国和冯军既然对我父亲动手了,为何不让王、刘二人同样永远闭口?毕竟死人才是真正不会泄密,引路人组织更不会容忍他们二人将宝物占为己有,他们不可能相安无事。第二种说法,卢建国便是卢青山,那么引路人这个组织大概率也是他们两人编造、不存在的,卢建国既已达到目的,我父亲为何会身受重伤,又有何理由灭口刘长志和王德茂仅仅只是怕我寻仇吗?那他直接灭我便可以,更没有理由在我们面前演那么一出毫无意义的戏。”
“那、那他们就不是一伙的呗。”
唐明思来想去,也觉的刚才的提议听起来有些荒诞。
“所以问题又回归本身,冯军为何撒谎?卢建国又为何大费周章?”
“什么乱七八糟的,动脑子的事你可别指望我啊,你就说我接下去该怎么办得了。”
“你之前不是说冯军在训一名老部下吗?”
“是啊!我和那家伙差点还干一架呢。”
“查查他。”
“查什么?”
“训他总得有理由吧。”
“行,我知道了。”
云路这边挂完电话,便对坐在客厅沙发的王成使了个眼色,开口道
“陆大海的行踪,可有眉目?”
王成摇了摇头,沉着脸、一副沮丧样。
“这陆大海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公司那边已经很久没见他踪影了。”
“他家里人呢?”
“别提了,这该死肥猪把老婆儿子都送国外去了,苏州的两处房产也在租赁中,根本滑溜的很。”
“试试从那个叫小梅的女人下手,她人在宁夏阳关酒店。”
“会不会打草惊蛇?听你们说那个叫柳川的不正看着她吗?”
“无妨,你去便是。”
王成不知云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反正他的目的就是揪出陆大海那孙子,然后送他去见阎王,正欲起身,突听屋外传来门铃声,也不用云路说什么,水玲儿踩着滑轮一个哗啦的就蹿出了门,不一会便从院外传来她那铜铃般的叫声。
“云路哥哥,你们快点出来啊!”
听见水玲儿反常的呼叫声,云路顿时升起莫名警觉,一般很少有她对付不了的敌手,除非对方手上有武器,想到这里,云路再也顾不了其他,急忙往门外跑去,王成王婳兄妹见情况也紧忙跟着出去。
院外门口此时正站着两人,一胖一瘦,胖子中年发福,一身腩肉搭着宽大唐装,手里还提着两袋水果,瘦的个子颇高,帅气脸庞后背头,一身笔挺西装,双手插兜,眼神炯炯,见云路与王家兄妹出来,水玲儿指着两人一脸不太确定的说
“他说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水玲儿还未说完,只见身后的王成像饥饿的猛虎看见肥腻的野猪,疯了一般冲过所有人径直来到胖的那人身前,一拳就砸在其脑门上!
“陆大海!我今天就要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