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你这可怜的智商，还能谈上恋爱？”
方逸宁直接把“不信”两个字摆在脸上了。
“爱信不信。”
方俊驰刚想说“你们见过”，却猛地意识到温淮的职业性质，马上出口的话又拐了个弯：
“反正你们看见他一定会喜欢的，没有人会不喜欢他。”
听弟弟这样说，方逸宁微微抬眉：
“是么，你谈了个仙女啊？”
“嗯，姐你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仙女都不足以形容。”
方俊驰细细思考片刻，皱起眉毛。
“哟哟哟，看你这个花痴的样子，那请问，你这位天仙儿一般的对象在哪里呢？”
她双臂环在胸前，探头打量着对方。
“他、他先回去了。”
“你说你是陪她一起来的，结果她先走了？你被人踹了吧大傻子？”
方俊驰当即破防，惊骇道：
“才没，他没不要我，我明天就回去找他，他不可能不要我，我们在一起有……八年了，他不会丢下我的。”
“哦。”
方逸宁冷淡地敷衍他一句，已经对他的感情生活失去了兴趣，坐到办公桌前随意翻开文件。
“总之，我很快就会把他带回家去见你们的，你通知爸妈和哥一声，时刻做好准备，还有红包。”
“快滚。”
他亲爱的姐姐眼皮都不抬一下。
温淮落地沪城已是午夜，稍稍休息几个小时，第二天就前往拍摄场地录广告。
男士腕表的代言，算是高奢品牌，他很少接广告，每次都要研究许久才能敲定。
但聚星这么大的公司，还得养活上下的职工和艺人，少他这几档广告收入，就等同于亏掉多半。
温淮很清楚，五年的合同濒临到期，他在谋划一件事。
下午的时候，他在家里的健身室运动，出完汗后去冲了个澡，外头天色已暗。
他站在落地窗前喝着一杯暖茶。
铃——
他的手机在大理石桌面上嗡嗡发出振动。
温淮半偏过头，瞧见屏幕显示的备注。
“喂？”
“哥。”
“你……”
温淮听到他的声音，语气不由自主地和缓下来。
“我在你家楼下。”
方俊驰说话忽然很慢，咬字颇为含糊，音色拖得老长，哼哼唧唧地像是撒娇。
“你来这里干什……行吧，我给你开门。”
他还是拎着那个小小的黑色行李箱，俯身钻进门，站在他面前：
“哥把我的衣服拿走了，我穿着酒店浴袍叫人送件上衣来。”
“对不起小驰。”
温淮本来还想责备他两句，见他这副样子，瞬间又软化下来，接过他的旅行箱：
“这个空调温度冷吗？要不要我调高一点？”
方俊驰摇摇脑袋，伸出双臂就要环住他。
“等等。”
温淮忽然想起什么，先将他推开，匆忙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操纵窗帘拉好，严严实实才放心。
再回头时，男人的手臂已经已经耷拉下来。
“但你也不能突然到这里来，万一……”
“哥，我没地方去了。”
方俊驰弯下腰，下巴搁在他肩上贴着：
“我租的房子到期了，房东就把我给撵了出来。”
“怎么会？你接的通告不少，签合同的时候是多少分成？聚星没给你工资吗？”
温淮把他扶起来，又拉着人坐到沙发上，给他拿了个桃子放手里。
“合同有电子版吗？我看看。”
方俊驰冲着桃子屁股就是一口，咔嚓咔嚓在牙齿间咬，掏出手机找出来给他看。
温淮越往下滑脸色就越沉重一分，尤其是当看到注意条款和方俊驰的亲笔签名时，差点大脑缺氧晕厥过去。
“方俊驰，你是白痴么？！”
他把页面放大了凑到方俊驰脸前看：
“这摆明是叫你打白工，你怎么不找个律师好好看看呢？还是三年，你知道吗，这东西就是一张卖身契！”
“别生气，哥别生气。”
方俊驰夺过他握着的手机，埋进他怀里去。
“这个问题很严肃，你……”
“我好饿。”
他在温淮胸前拱来拱去，哼唧道。
温淮嘴上说着叫他别来这套，却还是掰开他的头起身，进了厨房。
切点葱花，盐、糖、生抽和醋倒两圈，又撕几片紫菜，舀勺猪油甩进去，热汤一淋。
两碗简简单单的清汤面即刻上桌，还分别加了一个煎蛋。
温淮怕他吃不饱，再煎了几根烤肠。
“那里面是洗手间，用蓝色的毛巾擦就行，可以吃饭了。”
他们两个落座桌子两侧，安静地低头吃起饭来，只有吸溜面条的声响。
而温淮吃面条是掐起一缕卷在勺子里，添点汤汁放在嘴边吹吹，才送进口中。
他就这么慢吞吞地屯着面条，猛然听到对面的方俊驰抽噎的声音有些奇怪。
方俊驰眼泪滚了下来。
“小驰？”
温淮匆忙起身，拽出几张纸巾贴在他眼底：
“没事的，有我，我会陪着你的。”
他搂住方俊驰的脑袋揉了两下。
“你还记得，我们两个在出租屋的时候。”
方俊驰出声。
怎么会不记得呢？
温淮听他提及，脑中的思绪顿时漫游起来。
他们两个是在一家酒吧认识的，那时候方俊驰在兼职，虽然这样说很奇怪，但就算时隔八、九年的今日，温淮也只能用“一见钟情”来形容。
闪烁着的灯球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打在年仅十六岁的方俊驰身上，令人心猿意马。
特别是他冷淡而又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对温淮这种天生纯gay来说简直是绝杀。
起初，方俊驰对他也爱搭不理的模样，温淮使尽浑身解数，几乎算是死缠烂打，尽管他丝毫不了解方俊驰的背景，甚至连他的年龄都不知晓。
说实话，他现在也只清楚方俊驰是在沪城读的高中，美国念的大学，至于家里情况，对方从来没有主动提及，他就没有问过。
就像他应该也不知道自己从小就有个不健全的家庭。
不过所幸，温淮的猛烈追求撼动了方俊驰的心，然而直到在他终于“抱得美人归”的那一刻，都没想到自己是下面的。
回忆结束。
温淮晃晃脑袋，哄着他吃完了饭，又带他去洗漱冲凉，然后便将碗筷放进洗碗机里。
他漱完口之后，方俊驰也裹着浴袍走了出来，径直闯入他的房间。
“隔壁有床。”
方俊驰充耳不闻，只合上门一步一步靠近，爬上床抱住他。
温淮本来就半躺着，现在是彻底陷了进去。
他倒在床上仰头看着方俊驰，后者眼底的漩涡马上就要把他吸进去。
“我想吃……”
“什么？”
温淮被美色冲昏了头脑，下意识问出来。
“奶。”
他刚要开口说冰箱里有鲜牛奶，却被方俊驰压在床上，看着他解开自己的睡衣扣子，将脸埋下去。
温淮突地攥紧床单，轻叫一声，挺起腰，浑身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