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淮满心思都在晚上的日料上,什么东西全抛在九霄云外。
然而大腹切好放到他面前,某人吃了两块便腻得不行。
“要不要尝尝烧酒?”
“好喝吗?”
温淮歪歪脑袋。
“这是米烧酒,有股淡淡的米香,你可以兑着乌龙茶喝。”
贺之川给他倒了一杯。
温淮上去就咽了几大口,五官随即皱成一团:
“还行,但是还是有点点辣……不对哦,你怎么又喝酒?”
温淮夺过他的杯子一看,恼了:
“你自己喝乌龙茶,骗我喝酒?”
贺之川笑了笑,把黑松露和牛送到他面前。
温淮眼中已经不太清明,迷迷糊糊地喝光了杯子里剩余的酒液。
他的饭量不算大,除了金枪鱼泥海胆盖饭和芒果鹅肝合他的胃口,还有炸金枪鱼皮因为好奇吃了两片,其余基本都是浅尝辄止。
肚子里还满满当当的。
“鱼尾不尝了吗?”
吃到最后,温淮几乎是软乎乎地长在贺之川身上,浑身骨头都酥了。
他连摇头都觉得酸,脑袋胀胀的,有种微醺的飘飘然。
“尝一小口,张嘴。”
金枪鱼尾质地很好,可惜温淮不吃就等于白扔。
贺之川毫不在乎,搂着他离开座位:
“三十度的酒两口就醉,出息。”
他把人抱起来,一直扛进车里。
路上温淮双臂环住男人的脖子,整张脸埋进去。
“祖宗,别蹭了。”
贺之川深吸一口气,猛地站定步子,将他往上托了托。
“谢谢你哦,贺之川,你真好。”
他瘫成一汪水,融在副驾驶上:
“等会儿,我是不是忘了什么?我好像还没有结账。”
温淮像是被按下了慢动作键,缓缓眨了下眼,后知后觉地瞪着贺之川。
男人启动车子,法语歌响起。
“系好安全带。”
温淮赌气,没有动作,只盯着他看。
贺之川扭头,与他对峙片刻,率先败下阵来,俯下腰身要帮他系上。
凑得太近,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夜晚与歌曲的律动,温淮鬼迷心窍般贴上去,在他右脸靠近耳朵的位置吧嗒亲了一口。
alpha当即僵住,安全带从手中溜走,发出极大的响动,机械一样瞥过去,眼神是不同寻常的恐怖。
温淮吓了一跳,对方的眸光深不见底,如同风雨欲来、乌云密布的天空。
他头皮发麻,被钳制在方寸之间,语无伦次道:
“不是喜欢让我占便宜吗?那我占你个便宜怎么了?”
贺之川一言不发,空气静谧的吓人,呼吸都清晰可闻,温淮张嘴,又要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了。
一切的喘息都被封存在口腔里,贺之川恶劣地把他所有的氧气搜刮殆尽。
温淮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神志不清,挣扎的手软趴趴地搭在男人怀里,反抗的能力也被剥夺干净。
贺之川舍不得分开,含糊道:
“你自找的。”
只一句,他便连忙再堵回去,争分夺秒,不让怀里的人有思考的机会。
温淮舌头都麻了,生理性泪水不受控制滑落下来,掉在贺之川脸上。
贺之川心上一揪,霎时间慌张起来,鼻尖蹭掉那潮湿的触感:
“别哭。”
温淮终于得到了呼吸的恩赐,大口大口喘气,像一尾脱水的鱼。
贺之川便将人搂在怀里,改啄他的耳垂和额头。
如果温淮是个alpha,就能感受到此刻车内的信息素浓度有多可怕。
贺之川紧盯着他的后颈,像是垂涎猎物的野兽,那里洁白无瑕,只是空空如也,少了个腺体。
但男人舔舔牙齿,还是觉得馋。
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温淮最终成功绑好安全带,迷迷糊糊歪倒在座椅睡着了。
贺之川取出一条毯子给他盖上,音乐声调低,转动方向盘。
翌日,清晨。
红日初升,温淮翻了个身,缓缓醒过来。
他抱着被子蹭了半天,都没发现花色不对,直到起床气消失,慢慢爬起来,才发觉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
甚至连身上的睡衣都是陌生的。
不。
不陌生。
温淮低头看着,总觉得眼熟。
好像之前贺之川那件深灰色的真丝睡衣,只不过他现在仅仅穿着上身的衬衫,宽大的领口快要掉下来。
他光溜溜的双腿正好能被衣摆盖住,不由得浮想联翩。
动脑子想想,就知道这是在谁家。
温淮心里建设了一番,套上拖鞋慢悠悠地推门走出去,又发现一件更震惊的事——
他睡的是贺之川的卧室。
而故事的另一个主角正在厨房热火朝天地做饭。
贺之川抬眼看到他:
“早。”
温淮见他云淡风轻的样子,内心又开始动摇:
“早哦。”
“头还疼么?”
“不疼,我、我昨天晚上……”
他还是问出口了。
贺之川神色如常,从蒸屉中夹出几只纸皮烧卖。
“我没干什么吧?”
温淮拉了把衣服,可是挡住锁骨就遮不住屁股,搞得他尴尬无比。
而贺之川目不斜视,专注地摊鸡蛋饼:
“没有。”
温淮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
“你亲了我一下。”
悬着的心要爆炸了。
“去洗漱,吃饭。”
贺之川面上淡定,把做好的早餐在桌上摆好:
“昨天买的蛋糕卷和麻薯放在保鲜柜了,记得吃。”
“我的衣服呢?”
“你昨晚你吐在身上,我去洗了。”
“不好意思,我……我是第一次喝酒,真的,给你添麻烦了吧。”
温淮简直无地自容。
“不算麻烦,除了搂着我的脖子蹭来蹭去、把漱口水咽下去、非要睡我的卧室以外,还是很乖的。”
“还好,白天你照顾我,晚上立马就一分还一分了。”
“我要回去换衣服。”
温淮拔腿就跑,却被男人一把攥住手腕拽回来,不由分说地抱起放在餐桌上。
“唔……你!”
“温淮,我以为我做的够明显了。”
“陪你去逛超市、吃饭,你觉得这是在过家家吗?”
“超市是你自己要去的呀。”
温淮故意插科打诨。
贺之川深呼吸,郑重其事地看向他:
“你究竟爱不爱我?”
不晓得是由于厨房里热还是别的原因,贺之川上面几颗扣子散开,露出明显的肌肉线条。
温淮微不可察地顿了下,咬了咬嘴唇:
“刚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说过,贺之川,我喜欢你。”
他问的爱,他答的是喜欢。
但是贺之川很知足,他懂徐徐图之,不能把人逼得太紧。
“所以在男朋友面前,是可以不穿裤子的。”
男人在他臀上轻拍:
“浴室里给你准备好牙具了,洗完漱快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