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年是没想到，程易江也捧了一束花。
她捧着满天星，他捧着玫瑰，两个人站在路口愣愣地对望，随即一起笑起来。
“怎么突然想起送我满天星？”
程易江笑着问道，她没看他也能想象到他眼神里的炙热和欣喜。
“饶辰阳说你喜欢，今天去了花市，就买了一些……”
他动作轻柔地把花接过：“谢谢知年，我确实很喜欢。”
林知年脑子一抽：“那你为什么要送我玫瑰？”
程易江把玫瑰递过去，很认真地回答：“因为喜欢你，所以每次见你都想带点什么。”
真的，很难忽视他的真诚和温柔。
“那……”林知年学着他的样子接过来，“谢谢易江，我也很喜欢。”
“我们走吧。”
他捧着花为她打开车门，护着她头的时候，她的发丝拂过手指，他再次不由自主把眼神看向她用来扎头发的蝴蝶结发圈。
是他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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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览长廊里。
展览名为“ALL”，以科技技术为依托3D投影还原“爱恋”主题油画，浪漫的主题和新颖的呈现方式都吸引来了不少人。
林知年和程易江就这么走着，不约而同在一件作品面前停了下来。
皮埃尔·奥古斯特·库特的《春日》，原始森林里，光线从密密的树林间透下来，少年和少女坐在秋千上亲密地依偎着，少女环着少年的腰，眼神娇俏而深情……
动态投影使得秋千晃了起来，明明暗暗的光线，飘扬的发丝，飞舞的裙角，以及二人眼神中闪烁的深情的亮光，好像他们活了过来，生动而优雅。
“这幅《春日》是他最有名的作品之一，还有一幅《暴风雨》，也很有感觉。”
程易江偏着头低下来小声和林知年耳语，本就被会场中放着的舒缓音乐牵动情绪的她，心里有些痒痒的。
“我不太懂画，”她也转头小声道，双唇差点贴近他靠过来的耳朵，眼神愣了半秒，“……只知道的确很好看。”
“其实我也不懂，这是我提前背的台词。”程易江笑道，呼出的气若有若无轻轻扫过她的耳尖，
林知年被逗笑。
展出作品在宣传时明明是保密的，她才不信程易江是背的台词呢。
“《暴风雨》听起来很张狂恣意的样子，但也是这样细腻的画风吗？”
“并不算恣意，少年拥着少女在暴风雨来临前夕奔跑，是很隐秘克制的美。”
这幅画周边的人越聚越多，嘈杂中的耳语，就像在人声鼎沸里做着独属于自己的一份隐秘。
“我们去别处看看吧？”
驻足了片刻，林知年这么说道。
两人走出人群，在长长的厅廊里走着，时不时碰到的手臂和肩，使得周遭温度一点一点提升。
林知年眼神飘到宣传海报上，看见最下方一行小字：
爱恋——It is what it is
本该如此，事已至此。
坦然接受、表达自己的爱，已经是现下很稀缺的品质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林知年抬头望着程易江，他的眼里一泓春日的清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你有没有想过我要是拒绝了你……”
他的眼神暗了几分，又很快回复平日里一贯的认真：“想过。如果最后我没有好到你愿意选择我，我会干净地退出；防止你在队里和我共事不舒服，我也会辞掉安南的工作，搬去邻市；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随时回来……”
原来他真的想过……
“还有，”他继续说道，“其实上次在青衿街那不算正式的表白，只是想要告诉你我以一种认真的态度靠近你，而不是玩味的暧昧。正式的表白，至少要从鲜花开始。”
见她没说话，他又解释道：“你不要有压力，这些是我心甘情愿的付出，是我心甘情愿地追求你。”
停了半晌，像是再次确认，林知年直直望着他的双眸：
“互相了解是一件漫长的事情。”
“你说得对。”他笑道，“漫长但值得的事情。”
……
林知年最终整张脸都红的不成样子，倔强地偏向一边。
该死！程易江怎么越看越帅！
“我知道了……”
“好，那我们继续看，人有点多了，你可以拉着我的衣服。”
夕阳在此刻到达了色彩最浓最柔和的时候，一抹粉色霞光笼罩到二人身上，宣传海报上大大的“ALL”字下面，便出现了一对最适配的例证。
林知年没好意思拉他衣角，两个人这么静默地走在一起，看到让人眼前一亮的就交谈几句，倒也十分自然舒服。
“晚餐……你想吃什么？”
到了七点，二人差不多看完了，程易江便看看手表，问道。
“来的路上看见附近有一家水果捞，我吃点水果就好啦！”
“嗯，我也正好想吃水果。”
两个人从出口出来，一时逆着人流。她被他护在身旁，不自觉低头扬起嘴角。
林知年选水果的时候，程易江出去接了个电话，片刻后回来也挑选了一份，结了账，和她一起在店里坐下。
他穿着正装，陪着她在如此充满少女心的水果捞店里和她面对面吃水果……
有点，喜欢，这样的感觉。
“易江？好巧呀！”
林知年转头看去，是上次在门口请教程易江案情的那位他的“学姐”。学姐人很和气，双眼含情，天生妩媚动人的气质，林知年看得入神。
程易江礼貌颔首：“你好。”
“这位是你的同事吧，上次我们远远见过的。”
学姐伸出手要和林知年握手，她便连忙站起来把手伸了过去。
“如果易江你不介意，可以带我去展里看看吗，人看起来很多的样子，我怕我迷路。”
一瞬间，两道目光都看向他。
“抱歉，知年和我刚出来，如果你怕迷路，可以多联系工作人员，或者……”程易江语气坚决，随后一顿，“二楼有两位我的同事，他们可以陪你去。”
猜到程易江约林知年出来所以一直悄悄跟着的此刻坐在二楼探头探脑的吃瓜小分队被点名，虎躯一震，转而讪讪地朝下面打招呼。
“……嗨。”
“……哈喽。”
林知年看程易江一副淡然的表情，再看看其他人，学姐面露难色，饶辰阳和梁禹满脸尴尬。
没忍住，她捂住嘴偷偷笑。
“……那还是不必了，谢谢关心，我先走了！”学姐淡定离场。
那两人目送学姐离开，前后脚立马飞奔下楼。
“不是程易江，你把我们推出去算什么男人！”饶辰阳故意在林知年面前搞事。
“就是就是，其实你很想帮吧？”梁禹玩的更大。
林知年看得懂，也猜到程易江这么做的原因，不得不说，这俩人跟踪人还是很有一套的，她居然现在才发现。
她反过来帮他说话：“你们恰好出现在这里，恰好学姐有事需要人帮忙，恰好你们两个可以帮，怎么能叫把你们俩‘推’出去呢。”
程易江接话：“我不想帮她，只想和知年待在一起。”
饶辰阳和梁禹大为震撼。
“夫妻档下逐客令是吧！梁小禹，我们走！”
“一句话，结婚请我。”
林知年还是觉得这事儿好好笑。
……
……不是，什么叫夫妻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