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铁军推昊珺出去，不仅仅是怕圣流萤说出什么，更重要的是他要留下来和神主谈判。
“老谭~”昊珺怒吼的声音在远处响起，随后是一片厮杀声。
圣流萤流着泪，突然觉得面前的谭铁军很陌生。
“你一点都不像军哥，你是谁？你把军哥还给我吧，好不好？”
她的军哥，从来不会有这么多的心眼。
谭铁军也笑起来，“是，我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可我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
“我们三人在一起，你眼里从来都没有我。你满心满眼都是我师父，你看他的眼神让我嫉妒的发狂。”
“可他明明不喜欢你，你却仍旧不愿意看我一眼，阿莹，我到底差在哪里？”
神主冷笑，“就你，也妄想配上阿莹？忘恩负义，出卖同伴的渣滓。”
谭铁军愤怒的看向神主，“你能比我好到哪里去？你用的下作手段不比我少了。如果不是我，他们两如今已经双宿双栖了。”
圣流萤垂下头，“我从来都不知你对我有这样的感情，我一直拿你当哥哥一般。”
“你在侮辱我吗？”谭铁军听见那声哥哥，仿佛是受了刺激一般。
他看着神主，“我帮了你们，圣流萤让给我。”
神主轻蔑的一笑，“我从未答应与你合作，是你自己蠢笨。”
圣流萤听不下去两人的对话了，插嘴道：“那即便是恨，你也该是恨我，昊哥从没有对不起你呀。”
谭铁军本来很生气，听完圣流萤的话，却笑了，“对，他从来没有对不起我，可我控制不了自己，阿莹，我也很讨厌这样的我。”
他似笑非笑的看向神主，“既然你不愿意做这笔交易，我不介意用这条烂命来让你后悔。”
话毕，丝毫反应都没有留给神主和圣流萤，一掌击向包围着自己的神众。
场面瞬间杂乱起来，谭铁军故意受了神众几道不轻不重的伤，状似艰难的突围出去。
正好撞见一个神众的刀锋砍向昊珺的腰间，他不假思索就扑了过去。
后背的痛楚竟让他感觉到一丝丝快感。
昊珺一脚将神众踹飞，扶着谭铁军站稳。
也是在这一刻开始，谭铁军有了求死之心。
他想跟他说一声对不起，又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最终他一咬牙，再度将他推开，身上灵力暴涨，手中的长刀挥的飞快。
他没有再防御，只管将手中的长刀砍在神众的脖颈上。
血脉喷溅，有他的，也有神众的。
他缓缓倒下间，听见昊珺嘶吼，“老谭~”
他嘴唇微张，“对不起”三个字却消散在风里。
神主冷笑一声，对着谭铁军的尸身挥出一道灵气。
刹那间，谭铁军尸身化作粉末，形神俱灭！
昊珺怒了。
他双目鲜红似血，周身黑雾奔腾。
一时间，天色也暗下来。
天上雷云滚滚，他竟在此时突破了。
雷劫砸在他身上，他也顾不得了，裹挟着雷电，他奔走在神众之间，一时间，血流成河。
圣流萤也呆了，看见谭铁军的死，她心如刀绞。
再看着昊珺的疯狂，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昊哥不能死。
她扑到神主的怀里，苦苦哀求，“我跟你走，你放了他吧，好不好？求你了，从今以后，我安心做你的圣女。哪怕为奴为婢也可，放过他。”
神主看着昊珺的疯狂，也不禁皱了眉。
想着不若就卖阿萤这个好，让她从此忠心于自己也是不错。
嘴上便强硬道：“看在圣女为此魔头求情的份上，今日且先放过你！众神听令，回界。”
话毕，搂着圣流萤就化作流光回了天神界。
昊珺已是杀红了眼，未曾听得分明他说了些什么。
只是看见他们撤离，他便追着又杀了几个神众。
直到追不上了，他才回到原地，沉默的将谭铁军的骨灰捧起来，收进一个玉瓶里。
这是他第一次掉眼泪，谭铁军那憨厚的样子不断在眼前浮现。
......
故事与回忆交织在一起。
昊珺沉默许久，最终什么表示也没有，起身依旧立到船尾吹风。
当年谭铁军不是没有露出过异常，他只是没有探究。
圣流萤突然的叛变，包括后来，神界本来可以轻而易举的摧毁乾元宗，而他们并没有。
种种迹象表明，当年的事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可知道真相后，他能怪谁呢？
九玲珑本来心里有些郁闷，看见昊珺与圣流萤一番交谈后又落寞的立到船尾，心下又有些担心他。
“还好吧？”九玲珑轻轻碰了碰他。
昊珺将九玲珑拉到身前，从后面搂着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上，沉声开口，“小狐狸，过去的事，我想放下了。”
九玲珑点点头,“不管孰是孰非，你们彼此都真心对待过，如果你觉得放下能好过一些，就放下吧。”
“但有些仇还是要报的。”
九玲珑挑眉，“那当然，你们三人间谁是谁非也是你们三人的事，那什么神主凭什么杀人？又凭什么给你冠上魔头的名号？”
昊珺低低的笑起来，“小狐狸，所以你一直都有偷听。”
九玲珑脸一红，梗着脖子道：“什么偷听？你们说的声音也不小，都在一个船上，想不听都难。”
茆永和玄武不知何时出现在二人身侧的。
茆永附和着，“确实，我们都听到了。”
玄武木讷的点头，“不想捂耳朵。”
九玲珑得意的扭头看他，那眼神，得意的在说“看吧，不是我想偷听。”
昊珺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就听茆永又道：“如此说来，人家姑娘不仅没有对不起你，还为你做出了不小的牺牲呢，你打算怎么办？”
昊珺沉吟片刻，松开九玲珑，右手对着圣流萤一招，她身上的锁链就松开，飞回昊珺身体里。
“你们走吧。”
圣流萤站起来，显得有些无措，过了片刻才问道：“你，信我说的？”
“信或不信，我们如今都已经处在对立面了。错也好，对也罢，老谭这条命不能白丢。”
“从今以后，你不必再维护我。我与神主的事也不会牵扯到你们母子！”
圣流萤身子颓唐的往后一靠，这是在划清界限吗？我们终究是走散了啊~
“我能不能在这多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