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尚天看着迟疑的昊珺,怒气开始升腾。“师祖,您不信我师父?”
昊珺淡淡瞟他一眼,那眼神冰冷,没有任何情绪,“放开他。”
段尚天木讷的松开手,心中有几分失望。
茆永上前拍了拍他的肩,“你还年轻,有些事不懂。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这件事在他心中数万年,心结难解,你得明白。”
段尚天叹口气。
他明白。
怎么会不明白呢?
师祖出走万年,将自己封闭起来,便是想不通整件事的缘由。
被最信任的人背叛,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他不知道,他没感受过。
因为当年的事,他这辈子极少去信任别人。
他苦笑,就连他这样的都受了如此大的影响,更何况是师祖这个当事人呢。
他不再说话,默默的退到了一边。
昊珺靠近烈阳,声音抑制不住的冷凝。“说。”
烈阳依旧在笑,笑的肆无忌惮。“等我好了,我好了就告诉你,现在,不行,你会杀了我。”
烈阳冲动是冲动了些,却也不是什么蠢笨的人,以他如今的伤重程度,根本逃不掉。
所幸留在这里,昊珺想知道真相就一定会为他疗伤。
昊珺看向段尚天,段尚天叹口气,还是转身吩咐弟子将烈阳抬去了草药山。
在九玲珑这件事上,昊珺一直是个小心眼的男人。
所有的外事都处理完,昊珺就将眼睛盯向了玄武。
玄武莫名的看向他,就见他身后的黑色锁链飞舞着像自己拘来。
他脖子一缩,瞬间化身为一只巴掌大的乌龟,四肢和头都缩进了龟壳里。
茆永不厚道的笑起来,这老王八学的倒是挺快。
昨日他告诉玄武,打架会让九玲珑不高兴,若是昊珺要揍它,它就变成王八壳子,就不会挨打了。
玄武倒不是怕挨揍,就是觉得打架累的慌,又麻烦,所以听信了茆永的话。
昊珺看着眼前的乌龟壳子黑了脸,巨剑一收,还是用一根铁链卷起玄武,挂在了宗门的门梁上。
九玲珑过来拉他,“你干嘛?快把他放了。”
昊珺冷着脸,凑近九玲珑,“被他搂着你很舒服?”
九玲珑咽了口口水,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还是自己连累的玄武啊。
她讪笑着挽着昊珺的胳膊,“那个,不是为了给你帮忙吗?”
昊珺似笑非笑,“我记得当初搂你,可是被你打了好几个耳光。”
九玲珑暗掐了一下手心,这都是当初欠的孽债啊。
“那是因为我完全没有把它当人看过啊,它不就是只灵兽吗?”
昊珺心里舒坦了一些,却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玄武,灵兽也不可以占他魔妃的便宜。
为免九玲珑一直替玄武求情惹他心烦,他搂住九玲珑的腰,回了山顶小院。
茆永笑着将门梁上的玄武取下来,抱在怀里,回了山顶小院,又将玄武挂在了院子的树上。
“老王八,你就在这委屈委屈,你要是变回来太快,他又要找你麻烦咯。”
玄武的头往外探了探,又缩回龟壳里,睡起觉来。
乾元宗的弟子在山脚下面面相觑,“是不是结束了?”
这场闹剧,他们从头到尾,就像一堆吃瓜群众。
秉着吃瓜群众的本质,有人笑道,“刚才太师祖好像是在吃玄武的醋吧?”
“对呀对呀,太师祖吃醋的样子好酷。”
“唉,好羡慕太师奶,太师奶也太幸福了吧?”
段尚天听不下去这些八卦了,沉着脸,“不困了是吗?不然去斗武场练一晚上?”
弟子们哄闹着散开。
段尚天看着稀烂的山门外,愁眉苦脸,“这又要花费不少灵石修葺。”
几位长老相视一眼“老抠门”,一个个背转着手跑了,只留段尚天一人在原地惆怅。
惆怅完的段尚天,回神一看,原地只有他一人和地上那具神众的尸身。
他认命的叹口气,处理尸体去了。
......
昊珺一回房,就将九玲珑抵在床榻间,不等九玲珑话出口,就堵住了她的唇。
九玲珑有心哄他,于是学着他的样子回吻他,舌尖有意无意的扫过他的唇畔。
昊珺的呼吸开始变得沉重,骨骼分明的大手游走在她的腰间,后背,引得九玲珑一阵轻颤。
房间逐渐散发出一种淫靡的味道,九玲珑轻呼一声“痛。”
砰~
房门破碎。
昊珺手疾眼快的扯过锦被盖在九玲珑身上,神色不善的看着冲进来的玄武。“滚出去。”
玄武皱着眉,不退,“她喊疼,她受伤了。”
玄武时刻牢记着自己的职责,他要保小九儿平安。
昊珺扶额,这是哪里跑出来的大傻子?
九玲珑将头从锦被中探出来,脸红似苹果,“我,我没有受伤,你回去休息吧。”
茆永听见响动,出来一看,哭笑不得的拉走玄武,“你这老王八缺心眼是不是?砸人家房门?”
“我听见她喊疼,昊珺打她了。”玄武依旧在倔强。
“那是人家小两口的情趣,你懂什么,滚回去睡觉,尽坏人好事。”
“什么是小两口?”
九玲珑听着两人远去的对话,脸颊烫得恨不得贴快冰。
她嗔怪的看了昊珺一眼,钻到被子里飞快的穿好了衣服。
昊珺扯着她,柔声问,“我伤着你了?”
九玲珑呼痛他也是听在耳朵里的,动作放缓,却不肯停下来,这是男人最原始的冲动,他也抑制不了。
“没,方才有点痛,现在没事了。”
昊珺松口气,“换个房间睡吧。”
这个房的门板已经被砸烂了,虽说他现在也是没了那个心思,可没有门,总是不能叫人安心入睡的。
他到隔壁,亲自收拾了一下房间,将九玲珑连人带被一起抱了过去。
这一番折腾,九玲珑也是累得不行,拱进昊珺的怀里,没多久就响起匀称的呼吸声。
整个乾元宗又进入了一片祥和,姚天依拖着满身的伤痕立在窗边。
天上月儿皎洁,她的心中却一片凄惶,泪水划过脸颊,一滴接一滴砸落在地板上。
云歌睁开惺忪的眼,她的房里住了位病人,这就导致她睡不沉,时不时起来观察一下姚天依。
此刻见姚天依站在窗边垂泪,叹口气,起身为她披了件外衫。
“你一身的伤,还是别想那些伤心的事了,好好休息,好好养伤才是。”
姚天依擦去泪痕,不好意思的冲她笑笑,道了声谢,躺回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