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小曼所说并不无道理，大殷就是一个重视文学的国家，所以追求诗词歌赋依然还是主流，一时间很难改变。
因为很多人从小就接触诗词歌赋，有了一定的基础，所以到时候学习的时候会轻松一些，导致文学科必然成为最抢手的科目，甚至可能会有一半的人选择文学科，这很不好。
文学可以启迪人们的思想，促进社会的进步，但是仅限于高水平的文学，一百个人里面能出几个高水平的文学创作者？与其这样，还不如鼓励他们去投身实业，成为商人或者工人，亦或者高级的农民也行啊，不比天天写那几首肤浅的诗词强？
想到这里，林牧云又觉得有必要调整一下课程，引领大家更加理性的选择科目，而不是为了学得轻松，为了得到进士出身。
这些都是后话，现在应该是和楼小曼好好聊聊，楼小曼认识到了喜欢文学科但不一定适合文学科这个问题，这很好，值得肯定，不过随之而来的问题是，她真正适合哪个科目？
京城四美都来了云隐山，这倒算是一段佳话，在出发之前，宁若雪就已经由林牧云明确表示，她具有商道天赋，所以她最后必然是学习商道，进入商学科，而聂轻柔的家族就是从事医学工作的，她从小耳濡目染，对医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加之春猎期间与林牧云配合救活了陛下，更是突出了她的医术天赋，所以她到来的目的也是明确的，就是进入医学科，精修医术。
顾幽兰虽然来的时候目的不明确，但是经林牧云开导，她也找到了方向，那就是从事写作，一个对上层社会最为了解的公主当然也可以写出大多数普通人想要看的上层社会的生活，而且，顾幽兰又是一个感情丰富的女孩子，写作简直是得心应手。
目前来看，四美之中，就楼小曼还是不清楚自己的走向，她越学越迷茫，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她从小接受《礼训》的指导，对礼这个东西的了解和实践是有目共睹的，但是，离开了上层社会，礼这个东西就是虚有其表的摆设，一旦四体并进正式施行，阶级趋于平等，很多礼仪就得废除，那时候，学习《礼训》就显得非常多余。
楼小曼想到了这些，所以她才有危机感，如果成为人妇，她绝对是公公婆婆满意的儿媳，必然会是相夫教子的好手，但是现在不是让她嫁人，而是让她学习有用的知识促进大殷实现太平盛世，在这方面，她显然接近一窍不通的程度。
“你觉得……我应该学点什么呢？”楼小曼试探性的问林牧云。
“你平时有什么爱好吗？”林牧云问。
“额……琴棋书画，诗书礼乐等等。”楼小曼想了很久才说。
“你对这些都感兴趣吗？还是说仅仅是因为这些是一个合格的大家闺秀应该学习的东西？”
“……”楼小曼沉默了，确实，她真的谈不上喜欢这些东西，只因这些东西必须要学，她又正好比其他女子更有耐心一些，所以才很好的接受了。
这不是她的爱好，而且这些东西不够具体，林牧云没办法指引她去学习一个课程。
“好吧。看来你还没有什么感兴趣的东西。”林牧云也没办法，想了想，“这样吧，十四休息，你随我去城里走走，去各种作坊看看，看能否为你带来一点启发。”
“好！”
楼小曼答应了，不过看得出来，她有点失落，她曾经以为自己很优秀，至少在成为大家闺秀这条路上她很优秀，直到来了云隐山学院，这里学习的东西与以往知道的截然不同，她发现自己的长处没了优势，挫败感油然而生。
这时，出去调查清神茶的窦晓晓风尘仆仆的回来了，林牧云也没办法一直跟楼小曼探讨迟迟定不下来的学习方向，于是就让她回去休息了，十四出去走走，说不定会有所启发。
楼小曼看到了窦晓晓，知道林牧云跟窦晓晓有话要说，便十分识趣的告退了。
“去了这么多天，你终于回来了。”林牧云让窦晓晓过来坐下。窦晓晓也是累得够呛，走了过来，将一个小袋子丢在桌上，然后拿起茶壶就往嘴里灌茶水。
林牧云拿来宛如锦囊的小袋子，刚打开，一股奇怪的味道就扑面而来，这种味道有点像是一大堆香蕉搅和到变质奶酪里面又经过长时间的发酵散发出来的味道，堪比泔水桶的刺鼻，化粪池的酸爽。
“我去，这么臭，你确定这是清神茶？”林牧云把袋子放的远远的。这味道，洛玲珑都避之不及。
“……”窦晓晓还在喝，直到把整壶茶都喝完了，喘了几口气才说，“千真万确，就这臭得令人作呕的东西竟然是茶叶，而且还卖一百多两一斤，据说喝过的人都为之沉迷，说这东西香的很，我曾一度怀疑是我有病才觉得这东西臭。”
“你怎么得到的？”
“当然是凭借我的美色。”窦晓晓撩了撩发髻，极力展示她的婀娜多姿。
“什么？你不会是为了拿到这点清神茶把身体给卖了吧？”林牧云等人皆是震惊。
“怎么可能？”窦晓晓羞红了脸，解释道，“新阳县最大的清神茶馆的当家是巫国人，小当家的有点傻，又是个好色之徒，用清神茶哄骗了不少新阳县的女子，我将计就计，让他拿一袋清神茶来没人的地方跟我幽会，这色徒果然中计，等他一来，本姑娘手起刀落……不对，是一拳把他打晕了，这茶叶不就到手了吗？”
呼！
林牧云松了一口气，还好窦晓晓没蠢到出卖身体的地步。现在手里有茶叶了，就该拿去给懂药的人看看是什么东西。
林牧云捏着鼻子看了看袋子里的茶叶，黑乎乎的就像是捣碎的梅菜干，不管是味觉还是视觉都在提醒林牧云，这东西根本就不能吃。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的东西还能让新阳县的疯狂追捧，不是毒物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