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猎为期三天,头一天大家都是小试身手,出来熟悉一下环境。猎场很大,位于京城东郊,随着冬日过去,春意归来,这里满满的都是春天的翠绿。
“咻……”
一支箭矢洞穿了一只灰毛野兔的身体,几个年轻的贵族子嗣立刻欢呼了起来,原来是三皇子顾幽书拿下了今年狩猎的第一个猎物。虽然只是一只在冬天饿得只剩皮包骨的野兔,但是能够在三十步开外,精准射中,足以证明顾幽书的射术了得。
“嗯,不错,不错。”林牧云跟着,瞅了瞅,也拍了拍掌。
“牧云兄,你当真不会射箭?”顾幽书甚是满意这个开门红,听说林牧云不会射箭,他就有点不信。现在林牧云在他心里,应该是个无所不能的人物。
“不会很奇怪吗?”林牧云看了看周围几个同龄的皇亲国戚子嗣,男子皆是背着箭壶,手持长弓,他们可全都会弯弓搭箭,先不讨论射不射得准,至少都懂得开弓。
这就让林牧云很尴尬啊,同是十几岁,这些人吃奥尼尔长大的吧?手劲这么大。
“男子自会行走开始,除了接触诗书典籍,还要学习挥剑拉弓,就算是农家,十几岁的孩子也可以拉拉土弓了啊。”宁若安手里也有一把弓箭,他是文历四年的秋闱状元,妥妥的读书人,可是也会拉弓,足以证明读书人不会拉弓根本不是身份的原因,而是愿不愿意学的原因。
这个时代的贵族家庭,孩童的消遣还是比较野的,十八般兵器可以当做玩具,从小接触,这种风气在武将世家尤为突出。
林牧云在心里暗骂前身真不是个东西,吃喝嫖赌都会,就不学这些可以自保的东西,也难怪现在想学几招保命武功都没办法。
真是天理不容,胖子老爹是个武圣高手,天下武功最强的九个人之一,可是这儿子典型的废材,若不是被自己的意识占据了身体,恐怕就是文不行武也不行的辣鸡了。
“罢了罢了,聊不下去了。”林牧云摆摆手,原以为自己这个重生者可以处处无敌,没想到并不能。
“哈哈哈!”林牧云此举,惹得一堆同龄人哈哈大笑。林牧云也有吃瘪的时候,真是难得。
“驾!”
这时,几匹马踩着沉重的步子奔跑而来,激起地上的泥垢草屑,跑在最前面的白马冲将到林牧云面前,嘶鸣一声,高高抬起前蹄,吓得林牧云退了好几步。
“林牧云?”骑在马上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看起来差不多四十岁的样子。
“这位大人是?”林牧云定了定神,周围全是人,还有手持兵器的御林军,此人就算再如何放肆也不敢骑马袭击别人,冒出人命可不是开玩笑的。
“大胆,这位乃是澄王,你这厮挡了澄王的路,还不快快让开。”跟随在后面的澄王府门客骑马过来,对林牧云就是一阵呵斥。
澄王?
林牧云记得这个人,当今陛下的弟弟,封地不在这里,不过过年的时候准许回京,没想到都二月份了还能留在这里。
当初皇子争夺王位的时候,身为次子的顾临渊其实没什么胜算,只是太子自作孽,最终将所有的优势都浪费掉了,而澄王顾临山一开始并不表态,基本就是看最后谁的胜算大就跟着谁,自然而然,最后是选择了力挺顾临渊。
在别人看来,澄王顾临山并没有什么抱负,他似乎很满足只当一个王爷,在自己的那点封地养老。
“不必。”澄王做了一个阻止的手势,示意其门客不必如此,门客只好乖乖退下,“林牧云,春猎的猎场复杂,山里野兽众多,你这样子不带一点防身的东西,出来瞎跑,遇到危险可怎么办?”
“承蒙王爷关心,小人想,这里是营地,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林牧云毕恭毕敬回答道。
“营地也不一定安全。你还是注意点好。”说着,澄王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让门客递给林牧云,“这是本王随身携带的匕首,跟随本王二十载,以至于本王至今没有遇到过危险,当年流浪天下的大师把他送给本王的时候就说,这是可以带来平安的东西,现在本王把它送给你。”
门客把这把做工精细的匕首拿到林牧云面前,林牧云看了看,确实是个好东西,可是想想,自己同澄王一不带亲而不有故的,头一次见面就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出来,实在有点问题啊。
“王爷,这可是保佑您平安的护身符,给了小人,恐怕不好吧。”
“哈哈哈,本王享受了二十年的福气难道还不够吗?你还年轻,留着吧,也许最后当真可以为你带来意想不到的帮助呢。”
澄王执意要送,林牧云再继续拒绝可就是坏了王爷的一番好意,最后,林牧云还是选择收下了。
王爷的队伍扬长而去,只留下林牧云站在原地。顾幽书等人围了过来,皆是羡慕林牧云可以得到澄王的赏识,还送他这么好的一把匕首。
“你是不知道,我这个皇叔对人从来都是冷冰冰的,也就今天看到你才这么热情。”顾幽书对林牧云道,一时间,众多贵族子嗣更是羡慕林牧云。林牧云在京城做出来的事迹人人皆知,澄王对他赏识也很正常。
林牧云握着这把沉甸甸的匕首,又看了看早就远去的澄王队伍,莫名觉得奇怪,不知哪里奇怪,总之就是有些不对劲。
吃过午饭,林牧云被顾临渊召见,去了属于陛下的大帐,不愧是皇帝,出门住的帐篷都是富丽堂皇,简直就是复制了他的寝宫一般。
陛下的大帐内还有宁相,林牧云进来的时候,看到宁相,回想前几天郭沐说宁相可能就是那个不轨之徒,林牧云心里就多了一点芥蒂,总觉得宁相那个和蔼可亲的笑容不是很真实。
当然,林牧云也不可能跟宁相当面对质什么,只是一想到这位以后大概率就是自己的老丈人,如果宁相当真有问题,自己岂不是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