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林牧云要干嘛,他走进大殿之后也不知去了哪里,宁若雪和顾幽兰在外边看得十分担心。
天上的乌云黑压压的,时不时会电闪雷鸣,让人害怕。李应策不管林牧云了,反正天雷快来了,他高举双手,等待雷劫,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
顾临渊等一众大臣看得是十分揪心,倒不是可怜李应策这老家伙被雷劈,而是担心真就有天雷降下,到时候天下人岂不是相信了这群老家伙的胡话,认为当今圣上是无道昏君?
“你他喵的还没死心,还杵在那里等雷劫?”这时,林牧云的声音传来,众人循声望去,竟发现林牧云爬到了大殿顶上,手上还握着一杆长枪。
“他要干嘛?”顾幽兰很担心林牧云,自己爬那么高干嘛?
“你这厮想作甚?”李应策纳闷,林牧云怎么独自爬到大殿顶上去了,难不成要跳下来吓人?
“娘的,你这老匹夫叫什么?”林牧云直接痛骂李应策,随即手持长枪,将长枪竖起来,扣在拉上来的铁环上,而铁环连接一条铁链,铁链的另一头已经被林牧云深深埋入地下,如此一来,金属制作的长枪和铁链就变成了一根引雷针。
“今天我就告诉你,甭管你如何叫嚣,天雷都懒得劈你,老天是有眼的,陛下是明君,这杆长枪乃是陛下所用,专门用于驱散邪祟,等等天雷就会落到长枪之中,老天爷把他的力量传到长枪供陛下使用,有且只有明君才配获得老天爷的天雷力量。”
“胡说八道,今天天雷必然劈死老夫,看你还如何颠倒是非。”
李应策早就和蜇川李氏的门房计划好了,他们观察了好久,发现宫廷之中就这棵老树最容易被天雷击中,只要李应策站上去,天雷一来,也必然是劈这里。
在李应策看来,林牧云就是胡说一通,企图用他的七尺不烂之舌扳回一局,但是天雷是不会因为一个林牧云改变目标的。
“是谁颠倒黑白,那就看老天爷的意思吧。”
林牧云算是对李应策宣战,李应策一把年纪也不怂,高高举起双手,渴望雷击。
轰隆隆,轰隆隆……老天爷似乎听到了二人的赌注,鸣雷更是活跃,黑压压的乌云内部雷电滚滚,把乌云都照得透亮。
林牧云站在大殿顶上,离立起的长枪两步远,顶上风大,他只能尽力让自己站住。
大家都看着林牧云,他站得最高,当然看他。宁若雪和顾幽兰担心极了,不知林牧云此举到底是何用意,就算天雷没有劈死李应策,劈到他林牧云怎么办?难不成他真的和老天爷说好了?
轰隆隆,轰隆隆……雷声更大,突然,天空中一道闪电落下,眨眼之间,闪电打到了林牧云身旁的长枪,吓得林牧云差点脚底打滑摔下去,好在他半蹲下死死抓住金色的瓦片缝隙。
“这……这不可能。”
李应策与蜇川李氏门房皆是不信,这林牧云到底使了什么手段,天雷竟然真就听他的打在了长枪之上。
轰隆隆,轰隆隆……又是连续的电闪雷鸣,每道落下的闪电都好像是听到某种指挥一般,都打在了长枪之上,就连站在长枪边的林牧云都毫发无损。
“哈哈哈,一群老匹夫,真以为老天无眼吗?”林牧云哈哈大笑,站起来指着站在树上不明所以的李应策以及下边的蜇川李氏门房,其实他自己都怕得瑟瑟发抖,毕竟雷电就落在他旁边,说不准老天爷就跟他开个玩笑,一道惊雷落他头上,那时候,这故事可就没得讲了。
雷电落在长枪之上,林牧云立于大殿顶上开怀大笑,此情此景,宛如天神降世,朱雀街人人可见站在大殿之上的林牧云,争先传说林牧云是天上来的神仙,此番来到人间,不过是为了迎接天意。
雷雨交加,寒风萧瑟,林牧云就站在那里,天雷落下就是不伤他分毫。下边所有人都差点惊掉下巴,写诗作词不奇怪,你他喵的还会控制天雷?
不到半个时辰,乌云逐渐淡去,率先破了个洞,乌云背后降下来一道阳光,正好照射在林牧云身上,那一刻,林牧云就如沐浴神光的天神,朱雀街的百姓不管那么多,面对这样的神迹,他们当然要下跪摩拜。
雷电已过,站在老树上面的李应策一点事都没有,天意不如他的意,他慷慨赴死却没能得到上天准许。
李应策失望至极,悲愤之情难以忍受,指天大骂,“老天爷啊,你有眼无珠,竟然不劈死老夫,实在是可悲可叹啊。”
说罢,李应策急火攻心,一口老血吐了出来,没站稳,从七八米高的树上摔了下来,落到湿漉漉的草地上,蜇川李氏门房忙是过去救人。
“哼,在宫廷内胡闹,还假借天意诬陷朕,李氏三百门房,居心叵测,朕念李氏为开国功臣,既往不咎,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李氏一脉,削去贵族封号,全部贬为庶民,驱逐出京,子孙三代不得再参加科举考试,即日施行。”
顾临渊总算是逮到机会反打一波了,这群老家伙,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今天天雷没劈李应策,李氏就有假传天意的意思,免去他们死罪,已经是仁至义尽。
林牧云腿软得没了知觉,坐在屋顶看着下边的闹剧清场。
“牧云,你快下来啊。”
顾幽兰来到大殿前,焦急喊道,宁若雪也叫他快点下来。
林牧云看了看下边,李氏门房已全部被守军带走,这才说,“下不去了,腿软。赶紧叫几个人上来把我扛下去。”
林牧云此话一出,原本还担心他的顾临渊以及大臣们哈哈大笑,还以为这家伙天不怕地不怕,没想到都是装出来的。
没办法,顾临渊只能派人上去把林牧云带下来。二月春雨寒冷刺骨,林牧云淋湿了一身,风一吹,瑟瑟发抖,既是因为害怕而发抖也是因为寒冷而发抖。
承皇后随即让人给林牧云披上毯子,吩咐御膳房做好热汤端上来给林牧云暖暖身子。
林牧云被带到了御书房,在他面前摆了个火盆,这才暖和一些。御书房内只有他、顾临渊和宁昭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