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年关将至,天气愈发寒冷。
除夕当天,一家人搁置各自的工作,在明家庄园团圆。
前段时间,闻予惜尝试脱离师媛单干,跟了个低成本的网络电影。剧组刚刚杀青,许久没见到明浅,她黏人得紧,缠着老婆亲亲抱抱,聊天说话。
“我好想你。”闻予惜委委屈屈道,“感觉我们都半年没见了。”
“胡言乱语。”明浅忍不住笑,戳了戳她的额头,“你一共才出差两个月,而且,一月初的时候我不是去看你了么?”
“那是因为你易感期啊,特殊情况嘛,我们只一起待了四天。”闻予惜瘪瘪嘴,可怜巴巴道,“你都不想我的吗。”
明浅搂住她的肩,柔声哄道:“怎么会,我当然很想你。”
“真的?”
“千真万确。”
“那你亲我一下。”
明浅有求必应,亲吻闻予惜的唇角,抚摸她的长发,眼神爱怜,“乖。”
闻予惜正想得寸进尺,卧室门突然被敲响,苏曦的声音紧接着传了过来:“惜惜,浅浅啊,来吃午饭了。”
“哦,来了。”闻予惜满脸写着可惜,不情不愿地爬下床,跟在明浅身后前往餐厅。
吴姨做了一大桌子菜,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动,闻予惜一不小心就吃多了,小肚子撑得圆滚滚的,惨遭亲妈嫌弃。
“多大个人了,吃饭也不节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怀了呢。”
闻予惜轻哼一声,叛逆劲儿上来了,“我乐意。”
明浅失笑,“出去散步消消食吧。”
两人穿好外套,手牵着手出了门,到花园里溜了一圈儿,晒一晒太阳,闻一闻花香,取一捧松树枝头的薄雪,轻松惬意。
喝下午茶的时候,闻予惜接到一通电话,是闻倾城打来的。
“喂?”
闻倾城闷闷道:“喂,你和明浅姐在家吗?”
“我们在明家呢,怎么了?”
“……那个,”闻倾城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要说,犹豫了好久才勉强开口,“你们,能不能收留我一晚?”
闻予惜:“……”
闻予惜:“哈?”
·
两个小时后,一辆出租车停在明家庄园门口。闻倾城向司机师傅道了谢,付款下车,扶了扶墨镜,径直穿过宽敞的院子,走进主楼。
苏曦正在偏厅侍弄花草,见闻倾城来了,她放下水壶,惊讶地睁大眼睛,“倾城?”
“嗨,伯母。”闻倾城摘掉墨镜,笑了下,“除夕快乐,我来找惜惜。”
“来找惜惜?”苏曦下意识往楼梯的方向瞥了一眼,“她们估计午睡呢,你在这儿等一下,伯母帮你叫她。”
“是么?应该没睡吧,我们刚才还聊天了呢。”闻倾城歪了下头,拿出手机,“伯母您继续忙,我给她发消息就行。”
“也行。”苏曦点点头,来回打量她,忍不住念叨,“哎呦,你这孩子,是不是又瘦了?黑眼圈这么重……年轻人可不能总熬夜,对身体不好的。”
闻倾城埋头打字,微微勾唇,笑容略带苦涩:“知道啦。”
收到消息,闻予惜踩着拖鞋蹬蹬蹬下楼,敷衍了苏曦几句话,拉着闻倾城去明浅的书房,给她泡了杯热茶。
“别客气,随便坐,只要别碰明浅的书本文件就行。”
闻倾城捧着茶杯,陷进真皮沙发里,舒服得直叹气,“外面太冷了,还是屋里暖和。”
“说说吧,怎么回事啊?”闻予惜坐在她对面,挑了下眉,“大过年的,无家可归了?”
闻倾城眼神黯淡一瞬,啜了口茶,自嘲般笑道:“是啊,自己在家太无聊了,时间长了容易抑郁,来人多的地方凑凑热闹比较好。”
她与闻予惜不同,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性格开朗喜欢热闹,骨子里积极正向,哪怕屡次遭受打击,也不会自暴自弃,反而会想办法自救,尝试走出泥潭,重新振作。
曾经的闻予惜羡慕她,也嫉妒她;如今的闻予惜欣赏她,也敬佩她。
“你打算怎么办?”闻予惜问。
“怎么办?”闻倾城漫不经心地垂眼,“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
闻予惜过不去心里那道坎,觉得歉疚,沉吟片刻,食指敲打着膝盖,半开玩笑地说:“你知道我的立场的,这事因我而起,我必须是琳琳的娘家人,只劝和不劝分。”
闻倾城配合地笑了,一点也不走心,“你能别提她吗?”
闻予惜一脸无辜,“你来我这边,不就是想让我劝你俩和好么。”
“……”闻倾城气得太阳穴突突跳,特别想给她一拳,但又懒得动,僵硬地转移话题,“明浅姐呢?”
“在午睡。”闻予惜唉声叹气,“我本来可以搂着香香软软的老婆睡午觉的,现在过来陪你坐冷板凳——”
闻倾城纠正道:“沙发。”
闻予惜面色不变,改口说:“哦,冷沙发。我现在坐着冷沙发,调解你俩的感情,你还不领情,真是太伤我心了。”
闻倾城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甩掉拖鞋,抬起右腿踹了她一脚,骂骂咧咧:“这么欠揍,明浅姐怎么受得了你的?”
闻予惜乐不可支,“你管呢,我老婆才舍不得揍我。”
闻倾城的白眼都要翻到天灵盖上去了,没好气道:“真是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