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明浅姐姐？”
“嗯？”明浅回过神来，温声说，“怎么了。”
半小时前，她告别了科妮娅和苏珊，绕路给闻予惜买了冰淇淋，回到墨月公馆。闻予惜已经醒了，抱着咖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连背影都显得委屈巴巴。
明浅心疼极了，搂着闻予惜哄了好一会儿，像照顾小孩子一样，拿着勺子，将冰淇淋喂入她口中，直至吃完。
“你走神了。”闻予惜凑到她眼前，歪了下头，笑眯眯道，“在想什么？”
“在想你。”明浅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关心问道，“今天几点起床的，有没有不舒服？”
“十一点多吧，没有不舒服。”闻予惜钻进明浅怀里，像只黏人的小狗，无比欣慰道，“不错啊，明小姐，都会说情话了，有进步。”
明浅唇角微勾，有些难为情，“你喜欢的话，以后我会常说的。”
“真的吗？”闻予惜杏眼亮晶晶，“每天都说？”
明浅顿了顿，认真道：“我尽量吧，不能保证每天都说。”
闻予惜笑着吻她，唇瓣冰冰凉凉，带着冰淇淋的甜腻气息，“没关系啊，记得就说，不用当任务一样严肃啦。”
深吻过后，明浅凝视着怀中人澄澈的眼睛，脑海中思虑愈深。
倘若事实真的如苏珊所说，闻予惜暗恋她很久了，那么……
明浅秀眉微蹙，心里莫名酸涩，沧桑的无力感随着血液蔓延到四肢百骸，仿佛一座大山压在胸口，造成窒息般的阵阵钝痛。
暗恋多么辛苦啊。
满腔炙热藏在心底，不敢靠近，不敢表露，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刻独自回味。明明处于最骄傲灿烂的年纪，却要被迫演一场独角戏，看着心上人跟别人成双入对，备受煎熬。
她的予惜，真的受过这种苦吗？
明浅不想去相信。
她宁愿闻予惜不喜欢自己，甚至讨厌自己，唯独不想让她承受暗恋的卑微与苦涩。
“怎么了？”闻予惜敏锐地察觉到明浅的异常，抚着女人的脸颊，体贴地问，“累了吗，睡个午觉吧。”
“嗯。”明浅搂紧了她，“陪我一起吗？”
“我刚醒没多久，睡不着。”闻予惜亲亲她的耳朵，笑吟吟道，“乖乖老婆，我哄你睡觉。”
明浅笑得羞涩，眉目温柔，“好。”
两人把咖啡放在地毯上，相携回到卧室。闻予惜不知从哪儿找到一本故事书，语气特别幼稚：“老婆想不想听我讲故事呀？”
明浅被她逗笑了，白皙的面颊浮上一抹红晕，“你会讲什么？”
“讲什么呢……”闻予惜翻了几页，找到一个称心的故事，“就讲一个《海的女儿》吧，好不好？”
明浅翻身枕着她的手臂，有种被珍视的、奇妙的感觉，轻笑道：“好。”
讲完故事，闻予惜有规律地拍着明浅的背，嘴里哼着小调，“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明浅阖上双眼，满溢的幸福包裹着所有感官，像泡温泉一样放松舒适。她发出悠长的叹息，只想时间永远停留在此刻。
迷迷糊糊间，额头感受到一抹温软，闻予惜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乖乖老婆，做个好梦。”
明浅“嗯”了一声，彻底陷入梦乡。
.
临近傍晚，夕阳西下，云卷云舒。
做好晚饭，杨阿姨向闻予惜打了招呼，换衣服离开公馆。
闻予惜想去书房叫明浅吃饭，楼梯上到一半，恰好碰见了往下走的明浅。她惊喜一笑，“工作结束了？”
“嗯，下来倒杯水。”明浅歪了歪头，“怎么了，吃饭了吗？”
“是啊。”闻予惜拉住她的手，一蹦一跳的，笑道，“快来，杨阿姨今天做了油焖虾和红烧鲫鱼，超级香。”
“好。”
她们走入餐厅，相对而坐，开始吃晚饭。
闻予惜状似不经意地问：“都没来得及问你呢，和朋友见面怎么样？”
明浅勾唇：“还不错，她们过得很好，明天要去Z城参观明珠塔，行程安排得比较满。”
闻予惜点头，“这样。”
明浅抿唇，心下有些纠结，半晌过后，沉吟道：“予惜，我有件事想问你。”
闻予惜抽了张纸巾擦嘴，“你问。”
“我们……分开的六年，你是怎么过的？”
“你对这个感兴趣？”闻予惜笑了下，“就普普通通的过呗，好好学习，准备高考，上大学之后就回中心城租房子，然后，嗯，然后就和你结婚了。”
明浅与她对视，追问道：“就这样？”
闻予惜理所应当地说：“对啊，就这样。”
明浅：“你……你没有想过见我吗？每年的除夕我都有回国的。”
“我学业比较忙嘛，寒暑假都要打工，有时候还要跟剧组，没什么时间去。”说到这，闻予惜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姐姐，你在怪我吗？”
“没有，怎么会。”明浅连忙否认，“我就是好奇。”
闻予惜的表情太过坦荡，眸子清亮，瞧不见任何阴霾。明浅心乱如麻，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垂下眼帘，默默反思自己。
果然是她自恋过头了。
闻予惜怎么可能暗恋她很多年。
“唉……”
“怎么了？”闻予惜神情疑惑，巴掌大的小脸凑过去，“姐姐，你有点不对劲哦。”
“我……”明浅终究是脸皮薄，说不出口，转移话题道，“我在想，你的毕业旅行要不要定在国外，毕竟生活了几年，房产也在那边，我们去的话，住起来更舒服。”
“可以啊。”闻予惜笑着答应，“刚好，我想看看你在国外生活的地方，还有你的朋友。”
“嗯，那就这么办。”对于无意中定下来的旅行计划，明浅关心不多，“我会让人准备好的。”
闻予惜双手托腮，满眼憧憬，“好期待啊，一定会很愉快。”
明浅莞尔：“和你一起的话，无论去哪里，我想都会很愉快。”
闻予惜“哎呀”一声，美得冒泡，嘿嘿傻笑，“明小姐，你现在好会说话啊。”
“闻老师教得好。”明浅谦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