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不谈,是因为陈易不想让他们带着糟糕的心情吃饭。
现在说,是因为陈易知道,如果自己不为他们解开心结,这将会是极大的隐患。
更何况,陈家的事必须要解决,而且刻不容缓。
这不仅仅关系到父母,更关系到自己,也关系到了自己那素未谋面的爷爷。
“哎……”
陈卫国叹口气,终于开始打开了话匣子:“这件事,我本以为烂在肚子里一辈子,也就是了。”
“我自从离开了陈家,便不再有想过回来。”
“可没想,这陈家人不依不饶,直到他们给我下了毒,我才明白这件事不彻底解决,是真的不行了。”
陈卫国不再选择隐瞒,而是将心底的话,在儿子面前都掏了出来。
倒是陈易愣了一下,有些意外。
“爸,你知道是中毒?”
“从病倒的那一刻起,你爸就知道了,本来无病无灾的,突然间就重病,任谁不怀疑。”
刘桂芬苦笑着:“本来不想连累你,可是还是没能躲过,真是作孽啊。”
陈易眨了眨眼,没有接下茬,而是看着他们俩,等待着后面的叙述。
陈卫国也看出儿子的意思,继续说道。
“这件事,要从你太爷爷那说起。”
“当年你太爷爷得到了家主之位,这件事本来已经尘埃落定,而按照规矩,陈康弼一脉就算留在海都,也要离家别居,为的就是要防止出现乱子。”
“怎奈何,你太爷爷心软,再加上他与陈康弼的父亲是亲兄弟,关系一直很密切,所以在继任家主后便废除了这条规矩。”
“可没想,祸端就出在了这上面。”
陈卫国再次叹口气,似乎是回到了当年的画面之下,眼中闪烁着不忍。
“你太爷爷继任家主的时候,已然年过六十,而我也才六七岁的年纪。”
“只记得那天早上,你太爷爷突然暴毙,死的毫无征兆,要知道在那之前他的身体一直是很好的,而且在前一晚他曾与陈康弼的父亲喝酒到半夜。”
“就在我们处于悲痛之际,准备为你太爷爷下葬,然后让你爷爷继任家主时,陈康弼的父亲却突然出现。”
“如果只是他,倒也怕,可他不知从哪找来了一群境界极高的强者。”
“我看着一向和善的二爷爷,宛如恶魔一样,丝毫不顾忌兄弟情义,对我们一脉的人誓要赶尽杀绝,就算是你爷爷,也被打的重伤,最后只带着我,以及有限的几名护卫,狼狈逃走。”
“那些护卫们,在路上也都一一被杀,直到我们逃到滨海,这才安顿下来。”
“你爷爷,也在那之后,一蹶不振,到我二十二岁的时候,终于还是撑不住离开了人世。”
“我到现在,都忘不了那时的情形,整个陈家宛如炼狱,到处是鲜血与尸体。”
“直到现在,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二爷爷会性情大变,为什么会如此对待我们,你太爷爷明明说过,会与他共掌陈家,甚至下一任家主也会改变规矩,从两脉中选出最合适的那个人继任。”
“可是……”
说到这,陈卫国捂住脸,显然当年的可怕场景,再次浮现,让他痛苦。
虽然那时的他年纪不大,可依旧深深印在脑海中。
“为了权势,人是会变的。”陈易喃喃说道。
“不,我小时候与二爷爷最为亲近,太清楚他的为人。”陈卫国却极为肯定的反驳,“而且,那天的他真的很奇怪,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那些强者,也都使着一身诡异的功法,完全不像是我们平时见到的武者。”
“硬要说的话,他们更像是……妖法!”
这话让陈易听的一怔,有些不理解。
什么叫妖法?
“他们真就好像会使用妖法一样,甚至可以改变已经注定的局面。”陈卫国又说道。
“那你后来还听过这些人的消息吗?”陈易问道。
“没了,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甚至陈家的变革,也被说成一次意外,那些人甚至都没有人知道。”陈卫国摇头,“不仅如此,他们曾经找到过我,在审问下确认陈家的宝物的确不在我身上后,让我立下永不归家的誓言后,居然就那么走了。”
这还真是古怪的很。
“那件什么陈家的宝物,是什么东西?”陈易好奇问道,“值得那些人这么紧张,甚至都在没找到前,都不敢对你出手。”
“是一个剑鼎!”陈卫国苦笑一声,“但是具体做什么用,我也不知道。”
“甚至于,我也只见过那东西一次,而且只是匆匆一瞥罢了。”
说着,陈卫国从兜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张放在陈易面前。
“这就是那鼎的草图,是我后来根据记忆所画。”
看向那张图,陈易更是迷糊。
这上面,分明就是一把剑,硬要说是鼎,最多也就是剑格为鼎的造型。
总而言之,很是奇怪。
“爸,这东西,现在藏在哪?”陈易生出好奇。
“不知道。”陈卫国苦笑,“逃亡的路上,被你爷爷藏了起来,他也只留给我几个可寻的线索,可一路下来我却是越找越糊涂,根本不得所以。”
说着,他又拿出一个小册子,交到陈易手上。
“这东西,我本来打算一辈子封在箱底。”
“可还是被陈家人逼的拿了出来,本想着能根据这线索找到,却是什么都没有。”
翻看了两眼小册子,上面写的果然都是些古怪的话语。
甚至华山东,身在山之西,开天合地,方得其一。
这乱七八糟的话语,看的陈易一脸蒙圈,不过他算是明白为什么父亲要先旅游,而不是直接到海都了。
为的就是找到这宝物,好以此换取自己未来的人生安稳。
将册子合起来等以后慢慢研究,陈易抬起头。
“爸,既然陈家本就应该是咱们家的,那你打算怎么办?”
陈易抛出关键性的问题。
意思很明确,只要陈卫国想,陈易会毫不犹豫的将陈家夺回来。
毕竟,那本就是属于自己爷爷,也属于自己父亲的。
“我也不知道。”陈卫国苦笑,“这么多年,每每想起这件事,我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选。”
“那就好好想想。”陈易也不逼迫,“等明天我们去陈家,你在做出决定,也不迟。”
陈卫国点点头,最后长叹一口气。
倒是旁边的刘桂芬,看到这爷俩终于说完陈家事,迫不及待的看向儿子。
“儿子,你的身份又是怎么回事,你这六年到底当的什么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