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寻月大典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月槿衡是没想到的,不过对于他这三叔的野心,他却是早已知晓。
当年父亲月海将这家主之位传给他时,就唯月林最为反对,这么多年,月林凭借在月家资历,不知道倾吞了月家多少家产,这些,月槿衡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连南宫雁想要出手惩治这三叔,月槿衡也是出面劝说,就是看在这月林是长辈的份儿上,他是家主,月家万不能在他手上出现自相残杀的局面。
可如今,这月林的狼子野心已是昭然若揭,月槿衡也知道,今日需得彻底做个了断了!
“三叔,真要如此?”
“你这家主之位坐久了,是该挪挪地方了,瞧你这些年做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这月家改姓南宫了呢!”
月槿衡此时的脸色早是一沉,看向一旁的众长老,冷声道:“诸位长老,要如何抉择?”
那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说话,只有月山,高声说道:“大哥如何选择,我月山跟着就是。”
这一众长老之中,只有月山与月槿衡关系密切,不仅因为当年月槿衡救过他一命,更是因为他们二人从小一起长大,虽不是兄弟,却胜似兄弟。
端坐其位的月幽则是紧握手中长剑,起身站在了月林身后,这是自己的亲爹,她又如何能不帮?
其他原本还在犹豫的几位长老见月幽起身,便也跟着站了过去,在这月家,他们虽是长老,可若是论武学,他们还不如这月家的一众女娃呢。
而月幽身为月家唯一一位女长老,已是驭气境巅峰,这样的实力,自然让他们更为折服,况且,这么多年他们也听说了这月林背后所做之事。
他们可不会认为这野心勃勃的老头老糊涂了,在明知道月槿衡一对儿女实力超群的情形下月林还敢如此放肆,自然是留有后手。
月槿衡看着向月林而去的众位长老,他也知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他们,也不过是想活命罢了。
此时的月林则是一阵大笑:“槿衡啊槿衡,你看看,如今都这副局面了,你不如自己了断了好,也省得三叔我亲自动手。”
随后,又看向一旁的南宫雁和月小年,一脸的猥琐之相:“至于你们二人,待我坐上这家主之位,就让你们母女试吧试吧老夫这床上的功夫,保你们是欲仙欲死。”
月小年听后,则是一脸的愤怒,眼中的杀意尽显,她没想到自己从小敬重的三爷爷竟是如此的令人感到恶心。
“三叔,这家主之位还没坐上,就开始做梦了不是?今天,你的命,我月槿衡也要了!”
说着,月槿衡从怀中掏出一锦盒,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一雪白的参丸,那参丸之上蕴含着一股磅礴真气。
月槿衡丝毫不犹豫,一口径直将那参丸吞了下去,紧接着,大喝一声,只见月槿衡体内真气疯狂涌动,不过刹那,竟有了驭气境的实力。
袁北庭被这一变化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这是什么东西竟能将一从未习武之人瞬间便提升到了驭气境。
此时,原本还热热闹闹的云台之下,只剩下了谢玄同和月兰二人,至于其他月家子弟,则在月槿衡的安排下早已离去。
说到底,这是他们月家长辈之间的事,他不想牵连到更多无辜之人。
谢玄同见情况不对,一个闪身便来到了云台之上,看着袁北庭一脸疑惑的样子,他也是一脸的沉重,缓缓说道。
“此物名叫洗髓参云丹,能瞬间提升修行者的武学境界,就像月家主这般。”
“世间竟有如此逆天之物?改天我也寻一枚试试。”
“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此物虽能提升武学境界,可一旦服用此丹,必死!”
谢玄同一番话瞬间将袁北庭从那幻想之中拉了回来,然后一脸凝重地看向月槿衡:“月家主,你......”
月槿衡此时已将那洗髓参云丹吸完全吸收,浑身充满得真气让他说话都比之前更具了一丝威严。
看着袁北庭担心之色,月槿衡只是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待我死后,这月家,还请世子殿下多多照顾一番。”
袁北庭听后,不再说什么,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而身后的月小年等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此刻的月槿衡与那平日里相比,多了某种变化。
月林看着眼前月槿衡此刻散发出的阵阵威压,先是一愣,随后笑道:“就凭你这点儿歪门邪道,就想杀我,未免太过痴心妄想!”
话音刚落,那黑袍之人终于动了,直接一步上前,将月林挡在了自己身后,那人散发出的那股威压,让袁北庭和谢玄同皆是吃了一惊。
逍遥境的强者吗?
“前辈看样子不是月家之人,为何要帮那月林?”袁北庭盯着那人,沉声道。
“报恩!”两字一出,在场众人皆是心里一沉,袁北庭知道,此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月槿衡自然也是看出了不对劲,朝着身后的月小年喊道:“小年,带着你娘先走,记住,保护好你娘和你弟弟!”
“可是,爹爹,你......”
“没什么可是,记住爹爹的话!”
月小年此时终于知道了月槿衡想要做什么,于是含泪,拉着南宫雁向台下走去。
南宫雁回头看着月槿衡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动容。
“想走,走得了吗?”
话音未落,月小年身前闪出一人,此人同样身着一身黑袍,看不清模样。
袁北庭向后看去,心里更是大骂道。
娘操的,怎么又来一名逍遥境的强者,如今这逍遥境都如这般不值钱了吗?
可随后,袁北庭便察觉到了不对,这黑袍之人的修得并不是武学真气,而是内力!
这是,天罡级符师!
这天罡级符师虽不如逍遥境强者那般有抬手破敌之能,可胜在那手悄无声息地布阵,当年南子仲便是提前在凉城布好了大阵,才能杀得了那三万西蜀大剑士。
这符师刚刚许久未现身,想来就是布阵去了。
袁北庭摇摇头,一阵苦笑,这下,真的要完了!
正当袁北庭有些心灰意冷之际,一道熟悉地声音响起:“走就是了,有老夫在,我看谁敢拦你!”
伴随着话音,一道身影从一旁地阁楼之上飞了下来,挡在了月小年身前,正是徐玄参!
“前辈!”袁北庭见来者,不由得大喜,如今有剑仙来相助,胜算可谓是大增!
“小女娃,走。”徐玄参抠了抠鼻子,手中的酒壶更是不停地往嘴里灌着。
月小年见是剑仙前来,也不再犹豫,拉着南宫雁就走,袁北庭见状也是高声喊道:“月兰,带小姐走。”
“可是......”张怀钰见袁北庭又要抛下自己,自是不愿。
“别担心,有前辈在呢,不会有事的。”
“不行,我要留下,这次我......”张怀钰话还未说完,袁北庭一掌直接将她拍昏了过去,随后对着月兰沉声道:“保护好小姐。”
“是,世子殿下!”月兰坚定地说道,她也知道,如此情况之下,张怀钰留在这里,只会让袁北庭分心。
“哼,我看谁能走!”那黑袍,手中法诀掐动,一道法阵浮现,就向着月小年等人袭去。
“作甚,作甚,老夫还在这儿呢!”徐玄参见状,收起了手中的酒壶,呼吸间便来到了那符师身前。
那符师一惊,顾不得去找那月小年的麻烦,只能催动法阵,向徐玄参攻去。
而袁北庭见状,也不再等待,体内真气疯狂涌动,杀意四起,一阵剑鸣,桃花柳已紧握在手。
谢玄同同样也是法剑一出,气势疯狂地攀升,面对逍遥境的强者,他可是第一次,竟不自觉地有一丝兴奋,要说打架,他可比袁北庭更甚!
“月家主,这里就交给我们二人,你只管将那狗东西的人头取来就是!”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世子殿下了!”
月槿衡大手一挥,一柄长剑在手,竟是桃柳坪上的那柄月字剑,自那日月山将此剑从无忧手中拿回来后便一直带在身边,没想到今日竟派上了用场。
月槿衡虽然从未习过武,可自己从小就看看妹妹练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对这月家的剑术,倒还真能耍出一二。
在听到袁北庭的话后,他也不再犹豫,此时的他眼里只有月林,杀他,就是自己唯一的目的!
长剑一出,月槿衡大喝一声,就向着月林而去。
那黑袍之人见状,聚气于掌,想要率先将月槿衡杀了了事,却不想,袁北庭和谢玄同二人此时竟同时向自己杀来。
“前辈,莫要分神,小心闪了腰!”袁北庭大喝道,桃花柳径直就向那人刺去。
一旁的谢玄同也是紧随其后,手中法剑更是寒芒闪过,带着肆意的杀气,奔着那人而去。
那黑袍只得先断了杀月槿衡的念头,转身迎战这二人。
此刻的月林见月槿衡朝自己而来,不由得慌了神,赶忙大喊道:“救我!”
身后的月幽也不再故作旁观,手中长剑出鞘,就向着月槿衡而去。
而反观徐玄参这边,那符师是越打越吃力,他没想到这不知从何处窜出来的邋遢乞丐实力竟如此强悍,刚刚要不是他凭借着之前布下的符阵,恐怕早已被杀了去。
“怎么,就这等实力,也敢来跟老夫过招?”
徐玄参此时倒是不慌不忙,只是顷刻间,那人就被他逼得只能到处逃窜。
那符师面露苦涩,早是后悔不已,他原以为此次一战只有几个小娃娃,所以才现身欲堵住月小年等人,若是早知道有徐玄参这么个家伙在,打死他都不会出来。
“遁空!”只见那符师趁着徐玄参还未追来之际,手中法诀掐动,一道黑色符阵出现在眼前,一个闪身踏入符阵,竟当场没了踪影。
原本还有些嬉皮笑脸的徐玄参脸色一变,符师不似那修真之人,看不见,寻不着,才最可怕!
他在那阁楼之上,看着这一切,自然也知道这符师未现身之际肯定是去布阵了,所以,他刚刚一掌接着一掌,不给那人喘息之机就是避免他趁机发动符阵。
可哪知只是一个愣神,这人竟然消失不见了。
突然,天空中一道雷声响起,原本还算明朗的天色此时已是黑云密布,一道巨大的黑色符阵在月府上空亮起,将其环罩在内。
顿时,袁北庭等人便觉得自己体内的真气开始出现躁动,伴随着逐渐落下的小雨,袁北庭竟然发现自身的真气在一点点流逝。
而此时的黑袍却是冷笑道:“怎么,终于察觉不对劲了?我既然前来,又怎会没有后手?这天罡级的符阵,我看你们能坚持多久!”
“前辈!”袁北庭大喝一声,他与谢玄同一同面对这逍遥境的强者,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地方,如今这法阵浮现,让他瞬间感到危机四起。
“小娃娃,你们等着,待老夫将那狗东西斩了去。”
徐玄参在符阵之内,自然也和袁北庭感受相同,他知道,若不尽快,只怕他们二人坚持不了多久。
话音刚落,徐玄参眼中光芒大盛,以指化剑,向那符阵四周一剑斩去,那恐怖的剑意,只是轻轻一挥,便伴随着破空之声。
一剑,那符界便被撕裂出了一道缺口,徐玄参一个闪身出了界去,向那符师寻去。
天罡级符阵,以他曾经的实力,一剑就能破,可如今,虽也能破,但需要费些力气,袁北庭几人可等不了那么久。
随着小雨渐渐地落下,袁北庭只觉得体内的真气流逝的越来越快,此时的谢玄同也是面色有些凝重,这样的情形,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而杀向月林的月槿衡此时正与月幽缠斗在一起,服用洗髓参云丹的他一招一式竟有了些大家风范。
面对月槿衡,月幽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她不是什么如她爹和大哥那般富有野心之人,她心中只有练剑习武。
在当年败给月栀清后,她便常年将自己关在房内,终日修行,只为有朝一日能打败月栀清,证明自己。
对于爹爹和大哥背地里做得那些背叛月家之事,她也是略有耳闻,但是,她不想管,也管不了。
此次出剑,也只是因为月林是她爹,就像之前一剑刺死的那冒充之人一般,她自然知道那人是爹爹安排的,可是为了不暴露爹爹的身份,她也只能出手。
而那黑袍看着眼前的袁北庭二人,则是面露喜色:“你还真以为那个老头能帮你们什么?真是可笑!”
“前辈,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袁北庭此时也知道,光凭他和谢玄同想要杀掉眼前这位逍遥境的强者实在是有些困难,更不用说有那天罡级的符阵加持,便想着拖延些时辰。
“赌什么?”
“就赌我手中这柄剑!我看前辈也是使剑之人,想来知道这剑对于练剑之人来说是何等重要,不知我手中这柄桃花柳,前辈可想要?”
那黑袍听着,满脸的不可置信:“你说你这是剑仙齐道陵的剑,桃花柳?”
“正是,想来前辈也听过,这桃花柳出自月家,今日这月家家主在这儿,我自不会框你。”
那黑袍听完,一阵沉默,刚刚他与袁北庭交手之时便觉得此剑甚是不凡,却没想到竟是那传说中的桃花柳!
“前辈,考虑的如何?”
又是一阵沉默,正当袁北庭欲再问之时,那人缓缓开口道:“不赌,好赌之人终没好下场,你死了,那柄剑照样是我的。”
袁北庭听后,脸上一阵抽动,心里骂道。
那你他娘的考虑个什么劲儿?
“千叶斩!”说罢,那人直接一剑朝着二人挥来,知道那剑是桃花柳后,他眼中闪过一丝狂热之色,誓要将此剑拿到手。
“离字,焚天!”
“梅山十字诀,散!”
袁北庭二人见剑气挥来,也不敢托大,皆是杀招净出,三招蕴含着庞然剑意的剑式相碰,震得整个演武堂轰然倒塌,就连一旁缠斗的月槿衡二人也是不得不暂缓下来,闪身出了去。
那人见一招不成,紧接着就是破开虚空,直接出现在了袁北庭二人身后,挥斩而去。
“乱金缚!”谢玄同慌忙掐动法诀,但效果却是微乎其微,眼见长剑就要挥来,突然,一阵梵音在二人耳边响起。
“禅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