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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青山翠(1 / 1)


天启年末,大梁王年迈体衰,于年关将近之际驾崩。霎时大梁王朝内群龙无首,皇后上官月在宰相王阳支持下,力压群臣,拥立年仅十二岁的世子梁肃为帝,改国号承元。

北境

“世子,这大雪天的,街上酒家都关了,这北风又刺骨的很,别冻坏的身子,我们回去吧”。只听一老者劝声道,说是老者,身形却不似他人般佝偻,只有时隐时现的丝丝白发显出无尽沧桑岁月。

“回什么回,老苏啊,天天待在府里,你就不觉得烦闷吗?要回你回,我可不回去”,只见一少年,头束玉冠,身披银狐雪袄,内着一袭白色百叶云纹长衫,腰间的銙带在月光下如明镜般烁晔。

要说,此人生的倒是一副好皮囊,剑眉星目,双眸冷冽而透亮,慵懒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觉目光,高挺的鼻梁,嘴角翘起的明朗笑容,一头如丝绸般顺滑的长发,身姿卓越。

如若不说身份,单是这股气质都得让人感叹如此英雄少年!可是又如何抛开的了这身份世家呢?

此时正值年关将近,往年这北境城内都是大红灯笼高高挂,人声鼎沸,一片祥和之象。可此时的北境城却是寂寥无声,往日的热闹景象也早已不见踪影,街上的店铺,酒楼也是早早的关闭,只剩这冰冷刺骨的北风在城中呼啸,衬的这都城愈加的肃穆。

“世子,这老梁王驾崩,整个大梁都得为老梁王守灵,已下令年关将至也不得有任何庆祝之行,所以大将军才在府中设家宴,您这跑出来,让大将军知道,又得唠叨您了”。

“让他唠叨去吧,老头子平常可有少唠叨我?本世子平常最不喜这繁文缛节,明天就是除夕,这家中还得迎客设宴,让我留在府里怕是压的本世子喘不过气来”。

“老苏,这酒什么味啊,苦涩至极,真是难喝!”

两人边走边说,插科打诨,虽是主仆之身份,可却更似好友之情。

走着走着,两人来到一家酒楼外。

酒楼只有三层,门口挂着两只灯笼,灯笼上画着青山,很是平常,酒楼门前连个迎客的门童都没有。在这家家关门,只有北风呼啸的街上,这酒楼倒显得有些突兀。

两人走近一看,门上的匾额赫然写着三个大字:青山居。这三层的酒楼在这北境都城算不得什么大酒楼,可在这种时期,就连都城第一大酒楼广行楼都不得开张迎客,这小小的酒楼却敢如此嚣张行事。

“这小小的酒楼敢公然违抗王府的诏令,如此时期,依旧如此行事,这背后怕是不简单咯。”

“小的曾经无意中听见大将军提过一嘴这青山居,如今它敢如此公然行事,怕是跟大将军有一定的关系吧。”

“我爹?也是,不然在这北境都城,有谁敢如此行事?走,进去看看。”说罢,两人便走进了这青山居。

一进正堂,为八角之型,中有亭山流水,足有两层之高,右手便是酒架之处,上百坛的美酒皆陈列于此,梁柱也皆有字画刻上,与普通酒家不同的是,青山居内皆是以玉为器,玉筷,玉盏等等,较之之前的门面,这楼里,倒显得有些奢靡。

“二位客官,需要些什么?”此时小二过来问道。

“把你们最好的酒拿上来。”老苏说道

“好嘞”,说着便回身从一玉匣内拿出一壶酒来。

那玉匣,竟是上好的羊脂玉,而用来装酒的酒壶更是顶顶好的和田玉,瓶身质地白而细腻,不含一丝杂质,光着瓶身怕是都价值百两有余,那里面的酒呢?怕是价值更高!

“客官,这是本店的镇店之宝,青山翠,每月只有一壶,让二位客官遇见,二位可是有口福了”

“哦?你倒说说此酒为何如此珍贵?”少年问道。

“客官有所不知,本店的青山翠,所用的原料皆是由人参之水加以灌溉,有专人加以照料,酿酒所用之水也是千年古井中的井水。”

“此井水质地甘甜,入口回甘,喝完有令人心旷神怡之效,再加之每次出水的量只够每月酿一壶青山翠。所以,本店的青山翠才显得弥足珍贵。”小二回道。

“老苏,没想到我们今天还有如此运气呢,能尝到这样的美酒,哈哈哈哈哈。”说罢,便喝起了青山翠。

“的确是好酒啊,入口绵而柔,带着一股甘泉的清香,喝起来倒是令人有些回甘了,老苏,你觉得怎样?”

“世子说好酒,就是好酒!”少年哈哈大笑,说完便结账离开了。走后,二楼探出一道身影,盯着二人离去的方向,不动于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苏,你懂酒吗?觉得刚刚的青山翠怎么样?”

“世子,小的怎么会懂酒呢,小的觉得刚刚的青山翠狗屁都不是。”

“哈哈哈哈,老苏,本世子也不懂酒,也觉得狗屁都不是”。说罢,两人哈哈大笑,遁入这夜色中。

......

北境王府。

“北庭那小子呢,从大早上就没见到人,如今晚宴都快开始了,怎么还不出现?还有把我这个爹放在眼里吗?”只见王座端坐一人大声问道,盛气逼人,正是北境王袁冲!

先帝梁王早年征战,当时还是俊朗少年的北境王袁冲作为先锋将军为大梁立下汗马功劳,在老梁王登基后,获封北境王兼大将军,镇守北境。

当年大梁最尖锐的矛,如今成了大梁最坚固的盾,数十年间,使得北方匈奴不敢跃入大梁边境半步,可以说是赫赫威名。

“父亲,儿臣近日听闻北庭感染了风寒,如今想是在房间歇息吧”,只听一男子应声道。

“父亲,大哥说的是,女儿刚刚还去北庭房间看了去,都说小世子在睡觉呢”,一女子随声附和道。

世人都知北境王袁冲儿女双全且都是人中龙凤。

长子袁萧瑟,从小习武,自幼随父亲袁冲行军打仗,一身黑甲穿梭于战场之上,英勇无比,武艺更是冠绝三军。不过袁萧瑟虽是武将,却也不是草莽之人,幼年在母亲的教导下饱读诗书,文采斐然,谋略过人,打仗多年被人称为“马上书生”。

长女袁雪颜,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其中棋艺更是冠绝于世,相貌甚佳,气质若兰,有着“北境第一才女”的称号。

次子袁北庭,因从小体弱多病,幼年便被送上梅山,跟随梅山居士修习,近不久才下山回府,虽相貌堂堂,身姿卓越,但却因从小缺乏管教,生性言语不像个世家子弟,倒像是街上纨绔,与这龙凤倒是有点不沾边儿了。

“你们啊,就知道护着他,那小子从小在梅山修习,梅山那苦寒之地可比我这北境城寒冷的多,他如若这点便感染了风寒,早就死在梅山上了,”袁冲无奈笑道。

“呸呸呸,大过年的,夫君怎说得如此不吉利的话,庭儿自幼散漫惯了,这种场合不想来也是正常的,就随他去吧。”

“嘿嘿嘿,母亲,还是您懂我,”说着,只见从一人朝着宴厅走来,一身银狐雪袄,正是袁北庭。

“庭儿,你怎会来?身体好些了吗?”

“多谢母亲牵挂,身体已无大碍。我如若不来,有人怕是又要唠叨了,为了我的耳朵,来这一趟还是值得的。”

“好了好了,你小子知道来就好,不然我非得揍你一顿,既然来了就落座吧。”

说完袁北庭走到了袁萧瑟和袁雪颜身边落座,“北庭,你又出去了吧?还真是闲不住性子,我和大哥还想着帮你打打谎,没想到你自己竟然来了。”袁雪颜微笑着看着袁北庭说道。

“嘿嘿,谢谢大哥和二姐。你还真别说,这梁王驾崩,全国举灵,这北境城内果真一个人都没有,我和老苏出去一趟,街上除了飘着鹅毛大雪,再也不曾见过什么人。”

“如今特殊时刻,圣旨已下,谁敢违抗。没事儿,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是最好的。”袁雪颜轻声说道。

袁北庭听完便不再说话,是啊,天大地大,皇帝最大,违抗圣旨的事,寻常人家谁又敢做呢?

心里想着,宴会便开始了。

“在座的各位都是我的同袍,大家跟着我出生入死多年,明日是除夕,我在此设下家宴,希望和各位能够举杯痛饮,共贺新春”。说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看北境王如此,大家也不再拘束起来,各自举杯,好不热闹!

“好酒,好酒啊!”

“雪颜,北庭,来,我们一起喝一杯”,袁萧瑟笑着向二人举起酒杯。袁北庭看着大哥,他们虽自幼就分开,但自从梅山回来后,大哥对他都一直照顾有加,加上袁萧瑟盛名在外,所以,袁北庭对于这位大哥,内心还是非常敬重的。

“大哥,二姐,我敬你们”,说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酒刚入喉,袁北庭内心不禁道,“酒香而绵柔,带有一丝回甘,这酒怎么有点熟悉?”

“大哥,二姐,这酒......”

“这酒啊,是父亲珍藏的佳酿,名叫青山翠,你回家时间不久,这酒只有到重要时刻才会拿出来喝,所以这是你第一次喝,怎么样?好喝吗?”袁雪颜柔声问道。

“二姐,我回来之前曾在城内转过一圈,城内所有商家酒楼都是大门紧闭,可是却有一家名为青山居的酒楼还开着,我跟老苏进去时,他们曾拿出来一壶酒,说是镇店之宝,名字就叫青山翠,因为产量极少,所以极其珍贵,味道和这酒一模一样。”

“青山居?父亲曾经叫我整治城内各大市井之地时,特意交代过,莫去打扰青山居,当时我也不曾多想,想必这酒应该就是青山居的镇店之宝吧。”袁萧瑟回声道。

“经大哥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曾无意间撞见过自称是青山居的人来府里送酒,想必就是这青山翠吧,如若真如你说的那么珍贵,也难怪父亲只有在重要时刻才会将此酒拿出来喝。”袁雪颜接道。

“看来这青山居不简单啊,值得老头子这么上心,看这宴会上的酒,估计青山居大半的青山翠都是送给府里的,这背后怕是有什么隐秘”袁北庭听着大哥和二姐的解释内心道。

不过,这是北境城,北境王袁冲的北境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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