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段沉那架势就知道他是要烤鱼了。
古代贝爷。
鉴定完毕。
跟着大佬有肉吃。
白凉跑了几圈，突然想着烤鱼没有调料，为了自己的味觉着想，又假惺惺地按照二狗子开的小灶摘了点果子，采了几棵草，混在别的果子和草里面。
野外生存能力为零的公主咋可能知道啥植物可以调味，采到那一定是靠运气的。
真真假假真亦假，假假真真假亦真。
等白凉再次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半暗了，段沉已经把火给生了起来，给夜里寒冷的山谷带来了一丝暖意。
可惜白凉没看到他怎么生火的，说不定是现场版钻木取火。
串好的鱼已经被架在了火上，一股烤鱼的香味隐隐传了出来，大大勾起了白凉的食欲。
她听到自己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果然单单只是果子并不能满足自己的胃，她开始想念京城的蒜香排骨、烤乳鸽、蟹粉豆腐、卤鸡爪、松鼠桂鱼、葱油饼……
白凉正在脑子里想着京城的那些美食，平时随随便便都能吃到就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现在真是想想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要是让她知道是谁害她掉崖的，她一定天天给监狱送好吃的，让狱卒们就在他面前吃，让他体会一下看得见吃不着的痛苦。
白凉正想着，就听到段沉的在呼唤她。
“公主殿下，过来吃饭了。”
白凉从美食的海洋里一下子回到了现实，面前的烤鱼同样很香，吃遍了山珍海味偶尔尝尝这乡野小食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她迈着快乐的小步走到段沉边上坐下，走了这么多路确实是累了，她示意段沉看看她拔回来的那堆草里有没有能吃的，明明心里有答案还要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
段沉果然不负众望地把她混在里面的调味料找了出来。
大概是白凉的视线太灼热，段沉转头看了过来。
白凉面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段沉看见她眼里都是崇拜的小星星。
他给烤鱼翻了个面，嘴角勾了勾，“以前行军的时候，不一定都有东西吃，我们经常拔野菜，煮野菜糊，就算是吃的好的了，要是有鱼的话，那绝对算是上等的。”
“那你一直在外行军，岂不是都没吃过什么好吃的。”白凉觉得段沉有点可怜，“等我们回京了，我请你去京城最好的酒楼吃饭。”
“那在下就在这里先谢过公主了。”段沉低垂着眉眼，看着在火上噼噼啪啪的烤鱼，曾几何时有人关心他吃得好不好，过得好不好，大家都只在乎他杀了多少敌军，打了多少场胜仗，就好像他就是为打仗而生的。
烤鱼一直飘着香，白凉觉得自己的肚子饿意更明显了。
她这个想法刚一闪过，肚子很配合的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白凉赶紧用手捂住肚子，这也太有损自己形象了，但是转而想起来自己昨天晚上的睡相，她又默默把手放了下去。
这时候再维持形象好像确实有点儿晚了。
段沉好笑地看她一眼，“公主殿下可是等不及了，这烤鱼马上就好了。”
白凉有些不好意思，眼巴巴地看着段沉手里的鱼，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托腮，也不说话了，怕一张嘴口水流下来。
段沉看白凉一副求投喂的样子，把树枝递到她手里的时候，忍住摸摸她毛茸茸的脑袋的冲动，语气仍带着一丝笑意，“慢点吃，小心烫。”
白凉迫不及待的一张嘴，果然被烫了一下，小声bb了一句，“乌鸦嘴。”然后把鱼凑到嘴边使劲儿吹吹吹。
火烧得噼里啪啦的，段沉也没听清楚白凉在说什么。
这烤鱼外焦里嫩，虽然野外的调料实在是有限，整个味道不是那么尽如人意，但是它胜在香啊。
也不知道段沉怎么把握火候的。
两个人吃得都不慢，但是却不会让人觉得鲁莽，颇有一种在吃着什么山珍海味的感觉。
等吃得差不多了，白凉终于腾出了嘴讲话，“想不到你的手艺还不错啊，是不是经常做给别人吃啊？”
“没有，在下大多只有独自一人的时候才会做，这还是小时候父亲教给在下的。”人只要一放松了，说话就开始不过脑子，“等我们回去了以后，只要公主殿下想吃，我还做给你吃，只给殿下一个人做。”
原来直男的耿直都是这么撩人的吗？
白凉脸颊泛红，觉得有些上头了，明明这话里用词都规规矩矩的，偏偏说的话就让人觉得不那么规矩。
她从鼻腔里挤出来一个，“嗯。”
段沉顿了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突然冒出来一句，“公主殿下你和范丞相……”
范天昀？怎么突然提到他了？关他什么事？
白凉示意段沉继续说。
“你们是和好了吗？”那梦里的场景还是时时出现在段沉的脑海，特别是九公主十里红妆嫁给范天昀的样子更是一遍遍地回放，让他于心不安。
段沉看着燃烧着的火焰，火光映在他眼底，明明灭灭，看不清他是个什么表情，但白凉觉得他一定是严肃脸。
“你为什么这么问？”
段沉没有说那个光怪陆离的梦，而是换了件事，“前天晚上……我看到你们两个一前一后走进了小树林……”
去小树林被他看到了？？？明明没有碰到任何人啊。
算了，自己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看到就看到吧。
“那个狗男人想把我迷晕。”白凉想起这个事情情绪就有些愤懑，点儿后悔怎么没把范天昀再暴打一顿，眼里不由得闪现出一道凶光。
“你……他怎么能……？！”
段沉一下子语无伦次起来，不知道该怎么问，但是他明显被震惊了，脑中的想法繁杂但大多逃不过后怕和心惊。
要不是范天昀现在不在这儿，可能段沉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刀就直接劈过去了。
白凉拍拍他一下子攥紧的拳头，“没事儿，我这不好好的吗？他不能拿我怎么样的。”
段沉仔细回想了一下，那天晚上白凉确实没多久就回去了，脚步轻快不像是发生了什么的样子，但是……范天昀好像并没有出来。
他脑补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疑惑地看着白凉。
白凉不想让段沉有不必要的误解，误会都是由不把话好好讲清楚而产生的，只能勉为其难的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末了，问了一句，“倒是你，为什么会看到我？”
段沉本来听得很认真，突然被提问，慌了一下，“我……我在交代士兵守夜的时候，正好看到的。”只不过看到了之后，徘徊在原地迟迟没走，直到看到白凉出来，他才回去了。
“不过为什么这件事殿下不告诉陛下？”他又接着问白凉。
“范天昀不能怎么早就进大牢，让他活着还有用的。”这个白凉就没有细说，这计划是她的小秘密，“这事儿你也不许告诉皇上，听到没有？要让它烂在肚子里。”
段沉点了点头，白凉觉得以他的人品应该是可以保守秘密的。
“反正我和范天昀是不可能了，他这种人，配不上我。”白凉对以上对话做了个总结陈词。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丝不屑。
不过段沉从她脸上看到的，却是属于公主的骄傲。
她是最受宠的公主，天底下数一数二尊贵的人。
不要说范天昀，自己也是配不上的。
可是她现在和自己坐在这个山谷里，群山环绕，廖无人烟，让人忘记了她的身份也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如果范天昀真的不可能了，那自己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