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歌舞升平,一派祥和,宫外疾速追杀,逃命要紧。
“妈的!这小子怎么就这么能跑?”
“你们去那边,你跟我走这边……”
杂乱的脚步声渐渐远离,不见五指的街道恢复安静,这时一个穿着乞丐的衣服的男子,警惕的看了眼四周。
脚尖轻点,快速朝城门跑去。
还有半个时辰,城门就会关闭,而这里距离城门正好就是半个时辰,要是走近道还能再快点,希望路上不要碰到追杀他的人。
‘哈啦’
不慎打翻某户人家靠在墙上的竹竿,哗啦啦倒下一大片。在寂静的夜里十分明显。
更何况今日三皇子成婚,全城的百姓都去了皇宫门口,吃流水席。可想而知这声音,对于耳力好的人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来不及多想,这人拔腿狂奔。
“呼呼……哈……”
该死的,自己将近一个月没有好好吃饭了,身体体力跟不上了,不行,必须要出去!
“快,他在这边,一定要抓住他!!!”
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被追的人慌乱的无以复加,边跑边寻找藏人的地方。
突然,一个推着恭桶的马车,停在街边。
不管了,就他吧,命要紧。
‘呕……呕……’
深吸一口气,,这人捏着鼻子钻进桶里,集中精力听着外面的响动。
“大哥,这里有个木桶!”
‘唰’
刀剑出鞘的声音,以及渐渐靠近的声音,让气氛越发紧张了。
“歪,你们谁啊?想要干嘛?”
一道苍老的声音在黑暗处响起,佝偻的身影出现在这群人眼里。
“恭老,有人逃了,我们是奉老大的命令,还请谅解一二。”
“既知我名号,那那些恭桶也是我的,你们也要检查?”
“恭老,我们这也是……”
“行了,我有时间会去你们帮里的,走吧,我上工的时辰到了。”
苍老的嗓音带上呵斥,将追杀的人纷纷斥退。
身下的马车滚动起来,去往城门方向。
留在原地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收好刀剑,转身回去复命了。
城外十里地
“孩子,出来吧。”
繁星落入头顶,恭桶里瘦小的身躯在老者的帮助下,爬了出来。
“多谢相救。”
恭老借着月光,打量了这孩子几眼。长相略显阴柔,但胜在气质干净沉稳,眼神通透。
“孩子,走吧。”
无糸(si)跪在地上,向老者磕了三个响头,随后顺着前路,走进黑暗中。
身后的老者欣慰的露出了黄牙,拿出腰间的酒壶饮了一口,慢悠悠的回去了。
万景朝以北的最北边溧(li)白邦
无边的风雪席卷着满地的白霜,刺骨的寒风透过丝丝缝隙进入温暖的毡房。
“溧王,溧后目前高烧不退,隐隐有加重的趋势。”
矮桌后,身材宽阔的男子穿着厚厚的皮毛,面容不威自怒。
“快走,我去看看。”
‘唰’
风雪进入房内一瞬瞬间又被遮挡,深一脚浅一脚的前往不远处的白房子。
“溧王,溧后他……”
挥手止住了男侍的话语,接过对方手里的药碗,让对方下去了。
转眼间暖暖的房内只剩下床上烧的通红的少年,以及端着药碗的高大男子。
“安安,安安……”
见唤不醒,男子心疼的扶起床上的少年,靠在自己身上,端近药碗给对方喂药。
奈何效果不佳,于是男子一口喝光碗里的药汁,掐着余安的下巴渡进嘴里。
一炷香后,男子放开余安,瞄了眼下身,贴心的将其放回床上,盖上动物皮毛织就的毛毯,回味的舔过自己的唇瓣。
床上的少年,即使浑身通红,依旧难掩不凡姿色。
细弯的眉毛,小而挺的鼻梁,肉嘟嘟的唇瓣,月白的肌肤,巴掌大小的瓜子脸。不怪自己当年一眼看中对方,将他带回溧白邦,细心呵护这么些年,去年答应和自己在一起了。
安安,快点好起来吧,我想你了。
余安这一病,病了三个月。从大雪开始到大雪结束,一直昏昏沉沉,期间邦医来看过不少次,好在情况都在好转,不然他可承受不了溧王的怒火了。
大雪渐渐融化,逐渐露出嫩绿的草坪,以及暖暖的太阳。
“咳咳……水……”
“溧后?!溧后醒了!”
男侍尖锐的嗓音穿透厚厚的门帘,传递到守门的耳里。
嘶哑干涩的嗓子因为温水的进入,逐渐不在那么涩痛,连喝了两碗温水,余安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帘子被暴力掀开,逆着光,余安看到自己的丈夫大步走了进来。
络腮胡的脸满满的担忧、心疼、自责……跟个犯错的孩子一样,站在旁边不敢轻易上前。
“努哈,你过来。”
挤过伺候的男侍,高大威猛的男子使劲儿擦干自己的大手,这才小心翼翼的摸上余安惨白的小脸。
“安安,你瘦了,都怪我没有好好照顾你,┭┮﹏┭┮”
余安还没说呐,这人自己反倒哭了起来,抬眼示意手下的人出去,余安抬起这人的脸,轻轻在对方唇上落下安慰的一吻,拍拍对方的狗头。
“好了,努哈,我没事,让你担心这么久,真的很对不起你。”
努哈用力摇摇头,表示是自己的没照顾好他。
当年十岁的余安为了活下去,一路辗转来到溧白邦,随后见到了努哈,开始了自己的生活。
这些年的余安一直没忘记当年自己一夜之间家破人亡的场景,每次梦到,余安都恨文府所有的人。
“溧王,左右溧士到了。”
努哈有些不满,自己正跟余安亲热,他们怎么就这么不识趣呐,看来是事情少了,他们太闲了。
余安知道这两人是为了正事,于是拍拍努哈。
“进来吧”
敦厚的嗓音传到门外,男侍掀开帘子让他们进去。
“溧王,溧后好。”
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左右各站两侧,恭恭敬敬,但难掩高兴的情绪。
“十八,有什么事情让你们怎么高兴?”
“溧王,我捡到了一个孩子,他自称是明珞族的人,手里握有整个明珞族的秘密,要跟我们做一场交易。”
余安眼睛微眯,抬手让他进来。
十九转身去了门外,拎着鸡仔一样把无糸拎了进来。
“溧王溧后,我叫无糸,是明珞族的大公子达奚木的贴身侍从。”
一个瘦瘦小小,面黄肌瘦的黑色瞳孔的少年跪坐在地上,穿着破破烂烂的乞丐服,瑟瑟发抖。余安有些心疼,于是把自己左手边的毛毯递给了无糸,让他披上。
无糸感动的两眼泪汪汪,抓紧身上的毛毯,朝着余安行了明珞族最高的跪拜礼。
接下来的时间里,无糸把达奚木当初跟文书逸说的故事重复了一遍,着重强调了地下宝库还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