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鬼也是你解决的？”
“应该？”
她不确定白潇遇到的是不是扒在她身上的那个，但根据描述来看，似乎不太像。
但即便是个普通的厉鬼，也比那些东西好处理多了。
四下沉寂，两人似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庚辰青清了清嗓子，“你把黑子抱走了？”
“对啊。”
白潇大大方方地承认，“我不抱走，他在你家等着饿死吗？”
庚辰青自知理亏，也没多问，好半晌听见背景里嘈杂的街道声，“出门了？”
“嗯，刚从酒店出来，昨晚喝多了。”
“好。”
又是四下无言，白潇微微叹口气，“那我先挂了，打了车，要去公司。”
“好。”
电话挂得一如既往地果断，庚辰青叹了口气，刚放下手机，一条即时新闻弹出来，耀山市山体滑坡，十四人死亡，五人失联。
她瞳孔一震，早上的梦境里她倒是梦见了山体滑坡，那山上树还不少，她一路狂奔，最后跳到另一处山上的一座亭子上，看着山下奔涌的泥土滚石，心有余悸。
她仔细搜寻了那泥石流处的具体地址，果不其然，在一处林场附近。
未免太奇怪，不过一周的功夫，各地到处出现意外死亡。
尤其昨日，一天之内居然在各地同时出现三起溺亡事件，其中一起更是诡异，两人开车开进了一个硕大的人工湖里，即便是下雨看不清路，可周边环境也很难让人往里开，她看了眼新闻图片，怎么都觉得那个湖的湖面透着古怪。
还有某处莫名燃起的山火，正是五岳之一，镇北的恒山。
她把事件列在纸上写写画画，不多时纷乱的思路竟然清晰了几分，恒山算北部，溺亡的几起算是中部南部，她在北部画上五行属火的离卦，又在下面画上五行属水的坎卦，未济卦。
庚辰青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话，嘴里喃喃道，“阴阳分离，水火未济，死象。”
她又往前翻了几个新闻，几乎一周内，金木水火土全集齐了，早几日的地震为土，今日的滑坡为木，前天的两起当街凶杀案为金，方位除了恒山在北，其余几乎都在中南。
这等五行排布杀人，怕是在做死局，是谁这么缺这等怨念深重的怨魂呢？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她又看了眼滑坡的位置，几乎正对着白潇公司的区域，她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抓了钥匙直冲外头。
司机似乎看出她有急事，车也开得急些，不过十分钟那车就停到了公司附近。
她刚下车，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大门口出来，边上还跟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儿，那女孩儿挽着她的手，很亲昵的样子，手上还拿了个保温袋。
白潇脸上灿烂的笑意彻底刺痛了她，她有些狼狈地转头，眼眶微微发酸，她用力地眨着眼，随后深呼吸一口气，喊了个车回家。
……
“那我走了姐姐。”
“去吧。”
白潇亲眼看她上了车，转身回到公司。
今天小姨炖了鸡汤，她推辞不得，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果不其然，过来送鸡汤的是她的孩子。
她同父异母的妹妹站在办公桌前，仿佛执行命令一般把保温盒打开，“姐姐，我妈说全部喝完。”
满脸不喝交不了差的样子，她默默接过来喝了一大半。她的饭量应该是让庚辰青养足了，往常喝了大半已经撑得不行，今天却多少还能再喝点。
喝到最后剩下个底，她有些郁闷地看着白玉晴，“我实在喝不下了。”
“你把这个带回去就行了。”
白玉晴看了一眼保温桶，水汪汪的大眼睛透着失望的神色，“那好吧。”
她和这个妹妹关系还算不错，她亲自把她送下楼，又给她打了车让她回去。
再回来时陈助理看着她的眼神就有些不对劲了，仿佛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她有些好奇地反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陈助理收回目光，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没事。”
她虽然很为那位年轻的师傅感到不值，但老板的事她还是少过问为好，这份工作算是她目前为止找的最好的一份了，白潇对员工向来大方，只要做得好奖金从不抠搜，更何况年轻又漂亮的女老总既清爽又不油腻，自从来到这，她对上班都没那么厌烦了。
只是白总找的对象类型差得还真挺远的。
往日大开着窗帘的房间此刻昏暗异常，庚辰青坐在房间的角落，边上堆了许多纸巾，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新鲜的空气涌入肺里，顺带拉扯到了她的肩，连带着呼吸都在疼。
她好像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更想不明白那个会为了她硬生生把魂碎掉的狐狸为什么在此刻会喜欢上其他人。
她把手放在胸口前，摩挲着那片护心甲，脑子里的思绪纷乱飞扬，尊严不允许她装作不知，可危险却是未知的。
她能真正地置身事外吗？
她反复地问自己，可答案都是不能。
即便结束了，也不能，她可以不管不顾任何人的生死，除了白潇。
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她深吸一口气，扒着那块护心甲，稍一用力，皮肉开始分离，她疼得直吸凉气，尾巴下意识地抽搐。
她把那块甲移到白潇心口的位置，神识一动，那片甲完完整整地嵌入她身体，她催动金光，好让那片护心甲贴合得更紧密些。
龙的护心甲只有一片，且不可再生，她的护心甲自然是天地间最坚固的东西，以此甲护住她的心神，可保平安无虞，也算是送她的自由。
她在血淋淋的心口处覆了层金光，踉跄着步子进了书房，有些无力地上了根香，把那几位相熟的神仙都召来了。
大概是看她模样可怜，玄女破天荒地没有对她劈头盖脸一顿骂，只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
不知上哪取来的材料，造了片甲，稳稳当当地贴在她的心口处，她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新的甲银底彩光，虽不如她原来那块护心甲，可也比她身上其他的鳞片坚固。
他们几位欲言又止，蹲在她边上看了她一会儿，见她没什么旁的问题，也不等香烧完，匆匆忙忙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