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的梦境画面变得更清晰,她的肩膀突然一阵刺痛,分神往窗外一看,那东西已然浮现于外,她立刻抽神回来,右手起剑指,一道捉缚咒打过去,金色带电光的锁链紧锁着那鬼怪的脖子,尖利的叫喊声听得她直皱眉头。
她召了剑出来,可还未出剑,那东西双手抵着锁链,另外飞身至她跟前,她右眼突然一阵刺痛,她右手捂着眼,左手慌忙打出一道屏障隔绝开。
手上那把银身长剑已经按耐不住,直直冲向它,一剑扎进那个干枯腐烂的躯体上。
庚辰青捏住雷诀,咬着牙诵出会雷咒,数千道密集细小的电光聚拢到一起,汇成长河一般的巨型光束,狠狠地砸下,那玩意儿瞬间就碎了,碎掉的瞬间,它身后似乎有人操控般,又迅速聚拢起来,只不过较之前弱了许多。
她把视线拉长拉远,居然看见了另一个,那个站在左手边的先生。
嘴角扬起一抹玩味儿的笑,原来在这搞渗透呢。
常用蛮力她也打累了,她一剑挑飞他的墨镜,常年戴着墨镜的人,无非目不能视,要么目不可被视,是为弱点。
银剑如惊鸿游龙,迅如闪电般刺中他的眉心处,双眼瞬间爆了血,往日不太能见血腥的她此刻倒是平静得很,拔了两根翎羽化作两把细长的银剑,带着电光直直插入眼窝。
那些血液发着黑,在剑身辉光的作用下燃了起来,随后蔓延至全身,不多时便只剩下地上的黑灰,身后扒在白潇身上的东西也瞬间燃了起来。
她再次回到那个地下室里,石室里那条锁链还在,那一整个石室也还在,伸手碰了一下墙壁,看似坚实的墙壁被她烫出了个手印,还有被火灼烧的痕迹。
似乎不是真的搭建了个地下室,而是在某处设的一个阵,有些正道术法里会用此类法术拘作怪作恶的孤魂精怪,拿来拘生人倒真没见过。
她在白潇的魂前蹲下身,把左脚脚踝上的锁链震碎,随后双手圈住她的脚踝,口中默念法咒,为她布下新的防护。
“以吾身护此身,诸邪恶咒不得侵,咒者得噬心万苦之罪。”
念完拔下自己的一根翎羽,绕成圈系在她纤细白嫩的踝间,金紫色的电光锁在她的脚踝处,像一条漂亮精致的脚链。
站起身,从心间引了三滴血滴在她的额间,原本灰暗的面色瞬间恢复了原样。
庚辰青终于松了口气,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口中念诵咒语,周围开始震动崩塌,数道雷光落在她们周围,把那个地下室砸得粉碎,她心念一动,周围迅速燃起大火,站在那一片火光中,她默念了一句。
“速归其魂。”
怀里散出微微的光亮,随后愈发亮眼,最后完全消失。
漆黑的房间里,白潇趴在被窝里,转了转微微发酸的脑袋,胳膊肘从温热的被窝里伸出来,眯着眼看了眼手机,这才下午四五点的光景,她钻出被窝,把遮光窗帘一下拉开,外头刺眼的眼光让人睁不开眼,顺势伸了个懒腰。
睡前那股束缚感已然消失,脚踝上有一个凉凉的东西,她有些好奇的伸手去摸。
毛茸茸的触感像是一片羽毛,外头还带着炁光电光,金紫色的尊贵做派,她一下明白了这是谁的手法,细细看了好一会儿,倒还挺好看。
“臭龙,笨龙。”
盯着毛茸茸的脚链看了半天,她心里突然委屈起来,知道她出事了也不来找她。
身后的鞭痕还没愈合,隐隐发着疼,她起身换了套衣服,又喷了从庚辰青家里顺手带过来的香水,清润的木调香,柔和透彻得像刚从山里走出来的上古仙人。
凌徽晚上组了局,喊她一起喝酒,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酒吧里灯光昏乱,到处都很暧昧,催得人上头,也让她的脸在一群人里更显出众。
她伸手拒绝了几个拼桌的还有几个要微信的,面无表情地灌酒,看得凌徽忍不住问她,“你是不是失恋了,这么个喝法?”
白潇嘴边抵着酒瓶子,弯着唇轻笑,“分手罢了。”
“又不是没分过。”
随后一仰头,把剩下的大半瓶吹了,抬手给凌徽满上。
“别想赖酒,给我喝。”
“还真分手了。”
凌徽嘀咕着把那杯啤酒干了,“我这还没谈呢,你都分手了。”
“我什么时候也能有个漂亮姐姐。”
“谈什么恋爱,搞钱搞事业,哪个不比谈恋爱好,自由。”
凌徽的八卦之魂后知后觉的燃起,“你们怎么分的手。”
“感情不是挺好的吗?”
“而且我看你最近气色也不错。”
白潇轻描淡写的带过,“性格不合。”
“噢……”
凌徽若有所思,“性格不合那是挺麻烦的。”
她仰头喝下一杯,又拿起一瓶,和白潇碰了碰瓶子,“没事儿,今天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兴许是一群人喝酒更容易上头,她一个人喝了一打就醉得不行了,凌徽求饶得早,脑子还算有点清醒,结了账带着她和另外两个朋友去了附近酒店。
酒店里就剩一间套房,但好在里面有两张床,白潇把另外两个醉成一滩的扔上床,又把开始醉了的凌徽扔上去。
她有洁癖,趁着还清醒,收拾了才好安心入睡。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那三个睡得特别沉,她关了灯,也跟着入眠了。
大概是喝了酒睡得特别沉,这一觉睡得还挺安生。
可第二天一起出去吃早饭的时候,凌徽略有些紧张地看着她们,“你们昨晚听到什么声响了吗?”
白潇一脸困惑的抬头,“没有啊,那房间不干净吗?”
另外两个脸色一变,“昨晚我被鬼压床了。”
“我也是。”
她一下来了兴趣,她听庚辰青说过,鬼压床一晚上最多只能发生一次,除非那东西特别厉害,亦或者通过鬼压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能够继续进行。
总不能她们三个一晚上同时被压了。
她看向凌徽,又看了眼另外两个,她跟这两人不算太熟,打过照面的交情,右手边那个印堂处明显有一道黑气,她低头嗦了口粉。
似是不经意间提了一嘴,“多晒晒太阳就行。”
话音刚落,她就看见有个女鬼披散着发从那个女生身后冒出来,阴测测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