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潇看着庚辰青开了瓶敕了金光的矿泉水,随后剑指沾着水在木头和酒上画金光讳,又见她捻着串子站在一旁念诵净天地。
两个基础得不行的咒语愣是让她用得风生水起,只是那咒与她往日听到的略有不同。
准备完这一切,她把桃木先扔下去铺底,又把向阳的柏枝沿着坑铺了一圈,剩下的堆在桃木上,最后是枣木。一切都压的严严实实。
倒完九缸黄酒的时候,她愣是闻见一股青松气息。
庚辰青看了眼时间,下午两点,正未时。
“去给我找盒火柴。”
白潇本想让助理去买,但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回家的时候,路过一烟酒店买烟,里头还卖火柴,她觉得好玩就买了一盒。
她从车里拿了,又给她拿了瓶水。
庚辰青接过火柴,拉着她退到半米开外,“小心些,不然一会儿这火把我们头发燎了。”
她站在外面,把划燃的火柴一根一根扔进去,连扔了三根,远处看着还是无波无澜。
白潇有些怀疑,“着了么。”
说着就想过去看看,庚辰青一把拉住,“别急,没划完呢。”
第九根火柴一下,那火冲天而起,随后又小了。
“你看。”
白潇插着手,尽力压着心里的惊诧,“有点东西。”
那股子腥臭味隐隐散出来,但很快又被刚刚那股浓烈的青松翠柏味儿盖过去。她再闻,那腥臭味几乎消失殆尽,连带着坑里黑烟也没那么浓烈了。
这火烧了两小时还没灭,助理把电脑和文件都搬来,让她直接在棚子里处理了。
庚辰青又让人去买几箱木炭来,说是要保证坑里的木材都能烧成灰,然后顶着热浪把炭全倒了进去,噼里啪啦的声音依次响起,温度又高了几分,她皱着眉避开了。
一米多深的坑,一路烧到傍晚。
她拿了一根两米的木棍,大致搅了一下,感觉东西都成灰了,让白潇去把看着最顺眼那位先生喊来。
那人过来之后,看到眼前的坑洞先是有些吃惊,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朝庚辰青点头示意,“什么吩咐?”
“这群会开挖机的工人里,找个合适的,气息纯良干净的,开挖机把这土坑埋了,埋结实了,七日后再动工。”
“辛苦。”
那人点点头,“份内。”
庚辰青选了一台挖机,在那机子的铲子上画了个讳。
“就开这台。”
交代好一切,白潇凑过来,“饿了没有。”
助理表情差点没绷住,但还是忍了下来,白潇出了名的面冷心冷,说话带冰碴儿,什么时候学会关心人吃没吃饭了。
“饿了。”
“中午那家。”
“行。”
白潇交代了几句,拉着庚辰青马不停蹄地走了。
准点下班,绝不拖延。
助理那表情还是没绷住,边上那位大师见怪不怪,淡定从容地指挥着手下人做事。
她心里暗自嘀咕,大师不愧是大师。
吃过饭回家的路上,白潇还是没忍住,“你怎么知道工地出问题了。”
庚辰青一脸见怪不怪的模样,“你有危险我能感觉到。”
说完扬了扬手上的珠串,“两串互相连通。”
“而且你跟我住一起,那个感觉更强烈了。”
虽然她眼睛不及她看得多,可在观想方面,她也还算过得去,尤其面对路子不对的东西。
“不过我只除魔,剩下的东西你自行请人去办。”
颇有几分划清界限的意味,白潇听着心里有点疙瘩,庚辰青向来不愿意拿这些手段去做盈利,更何况这是白家的生意,能做到这步已然很不错。
可她就是不高兴。
“知道了。”
踟躇半天,她还是略显艰难地开了口,“谢谢。”
“不客气。”
听到她那句不客气,心底里的无名火一下蹿得老高,她心里不悦,把她送到家门口,“晚上应酬,等下再回来。”
庚辰青依旧是那副不温不火的模样,还叮嘱她少喝些,那股火蹿得更大了。
她沉着脸开车走了。
白扬正好打电话来,问她要不要去酒吧,电话那头人声鼎沸,音乐震天。
“马上到。”
灯红酒绿的卡座上堆满了酒水,白扬身边又多了个新面孔,他们家的人向来花心,她又怎么会是个例外。
她自嘲地灌了一杯,白扬满脸八卦的探过头来,“怎么还带情绪喝酒呢,我亲爱的妹妹。”
见白潇还冷着脸,他又神秘兮兮的凑过来,“你跟那谁吵架了?”
白潇极不耐烦,“别吵,能不能喝。”
“不能喝让你那小女朋友替你喝。”
这招对白扬很管用,他没说二话,拿了酒杯一字排开,统统满上,“这可是你说的啊妹妹。”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干了一半,白潇不落下风,把剩下那一半也都给干了,众人又再次起哄,混杂着暧昧不明的灯光和震耳的音乐,气氛达到了最高点。
她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的环境里,喜不喜欢她不知道,但酒精很让人上头。
觥筹交错中,她习惯性地抽出手机看了一眼,随后又失望地塞进包里。
她拉住那几个输了骰子的,“喝。”
有个女孩被人半推半就的退出来,拿着手机走到她身边,语气里还带着几分羞赧,“能加个微信吗?”
不远处那桌开始疯狂起哄,看着像是真心话大冒险输了,说话细细柔柔的模样,像极了庚辰青,想到今晚干干净净的消息弹窗,她突然闹起脾气来。
报复性地拿出手机,让那女孩扫了一下。
白扬揽住她的肩,唇角微扬,表情暧昧得紧。
“我就说嘛,我们家不可能有情种。”
“来来来,再喝一杯,庆祝你想开了。”
说完一仰头把酒干了。
白潇没搭理他,心情不爽,把那杯也干了,提起包准备走。
“明天还要上班。”
“十佳员工。”
白扬笑得更灿烂了,“哥敬你。”
说完把那杯酒干了,送她出了酒吧门,外头的寂静和里面震天的音乐声形成明显对比。
白扬吁了口气,从烟盒里拿出来两根烟,自己叼一根又给她递一根,“陪一根。”
说完还给她打上火。
“工地上的事我听说了。”
“那人厉害是厉害,但你要是不开心,就不用强求。”
白潇一愣,白扬似乎曲解了什么,但她也懒得解释。
门口找了个代驾,把烟扔地上踩灭。
临走前还是嘱咐白扬一声,“先走了,别喝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