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尊者对弟子真是用心良苦,可以说是尽心尽力。
竹青其实没有细想,甘一紫对他何尝也不是如此。
“二公子宗政杰学了媚术?”竹青试探着低声问。
公仪静的心一跳,红着脸说:“今天早上,我知道他对我施展媚术,我也想利用他这点抓住他。”
竹青点头说:“这么说岭南尊者身上,确实不会有‘春光乍现’。”
公仪静:“宗政杰只能是从属下身上偷到它。”
“不对,不对。”竹青惊奇地问:“这怎么可能,你在千里之外帝都,他怎么可能偷到你身上的东西?”
公仪静又叹气说:“属下离开岭南前,世子为我饯行,当时宗政杰也在场。那天我们三人在一起喝酒,宗政杰应该是那个时候,从我身上偷走的‘春光乍现’。”
竹青:“世子为你饯行,二公子怎么也会在场?”
公仪静心里一乱,脸又一红,但马上又恢复镇定,轻声说:“宗政杰是不请自来,我们三个人走的一直比较近,所以当时并没在意。”
竹青突然想到,这个宗政杰一定长得帅气,公仪静对宗政杰肯定也没有什么反感,只是碍于她是宗政杰未过门嫂子,才不敢跟宗政杰走的太近。
他也突然明白,公仪静在看到世子的死状,她就已经猜到了世子的死因。她借口回家看望靖远侯,其实是去查访宗政杰的踪迹,想找到他对质。
这也就好理解,为什么钟离跟冯文卿会看到,公仪静跟一个陌生男人在一起幽会,还差点被对方轻薄这件事。
昊凡的推测也不错,她说跟公仪静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就是王府二公子宗政杰,也就是本案的凶手。
“公仪堂主,你现在是不是已经能确定,二公子宗政杰就是害死世子的凶手?”竹青突然寒着脸问。
公仪静心头虽是一颤,还是肯定地点头说:“肯定是宗政杰,不会有错。”
竹青:“宗政杰人现在在哪里?”
公仪静:“属下不知道。”
竹青疑惑地问:“你也不知道?”
公仪静摇头说:“他可能去的地方我都找过,没有找到。”
竹青抓抓头,又摸摸左眉上疤痕,耷拉着微微下垂的八字眉,叹气说:“公仪堂主都不知道他的行踪,看来这宗政杰是逃出了岭南。”
公仪静见竹青这样说,转脸看着门外漆黑的院落,心绪却是万分的不平静。
过了好一会。
公仪静收回目光,心里平服了许多,思绪也明晰了许多。
她望着竹青说:“以属下对宗政杰的了解,他不会离开岭南,也不可能离开岭南。”
竹青饶有兴趣地问:“你为什么如此肯定?”
公仪静又叹气说:“总教习,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害死世子?”
竹青陡然一惊,暗赞公仪静看问题的独到眼光。
岭南王就两个儿子,二公子杀了世子,他能为什么?
不是为了王位,他还能为了什么?
竹青同时暗叹,生在帝王家,真不件什么幸福的事。
“二公子宗政杰既然没有离开岭南,那他会藏身在什么地方?”
竹青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公仪静。
公仪静:“属下想到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竹青急切地问。
公仪静心里一阵翻腾,狠着心,忍着痛,寒着脸说:“蚺山,云涧岭,义刀门。”
“那是什么地方?”竹青故作惊疑地问。
公仪静:“是属下师父,岭南尊者清修的地方。”
竹青:“你确定!”
公仪静:“属下想不出宗政杰不去师父哪里,他还有什么其它的地方可去。”
竹青奸滑地笑着说:“只要知道他藏身的地方,事情就好办。”
公仪静又短叹一声说:“这正是属下担心的事。”
竹青惊疑地问:“你担心什么?”
公仪静:“师父最重师徒情义,众弟子中也最喜欢宗政杰,师父怎么可能轻易让我们,把宗政杰从他身边带走。”
“也是人之常情。”竹青突然问:“岭南尊者有多少弟子?”
公仪静心里一惊,随即心里又泛起一阵冷笑。
她已猜到竹青定是想用强硬手段,想把宗政杰从她师父,岭南尊者那里抓回来。
竹青的武功公仪静那天在天牢里见过,刀法确实了得,但要想跟她师父岭南尊者过招,功力上确实还要欠缺点。
“不方便说?”
竹青见她脸上神色惊疑不定,又笑着问。
公仪静猛然回过神来,脸微微一红,忙又说:“师父门下记名弟子有三十六人,入室弟子两个人。”
竹青狐疑地问:“尊者有近四十个弟子,怎么就两个入室弟子?”
公仪静:“师父收弟子要看这人的慧根,天资平庸的人,就算他身世再尊贵显赫,师父也不会让他记名在门下,更不会收他做入室弟子。”
竹青轻“哦”一声。
他完全理解岭南尊者的做法,谁收弟子不是想光大门派。
公仪静轻叹一声说:“当初岭南王让世子宗政俊和二公子宗政杰,同时拜在师父门下,师父只收了宗政杰,为这事王爷甚至都下了手谕,师父还是没收世子宗政俊做弟子。”
竹青暗自佩服岭南尊者这固执的性格,忙笑着问:“公仪堂主,你怎么会投在岭南尊者门下?”
公仪静:“不是属下自己要去,是师父看中了属下。”
竹青在天牢也见过她的武功,心想岭南尊者的眼光确实独到。
他又笑着问:“你是尊者的入室弟子?”
公仪静脸上终于带点笑模样,低声说:“属下和宗政杰,都是尊者入室弟子。”
竹青:“我听说世子的武功,也是十分了得。”
“世子的剑法在岭南无出其右,没有人比他更好。”公仪静用明显骄傲的语气说。
竹青:“世子是拜在哪位高人门下?”
公仪静:“世子是岭南隐者的记名弟子。”
竹青的心里好一阵诧异,心想看来这个岭南隐者,要比岭南尊者高明不少。
岭南尊者不收的弟子,记名在他门下都能有这样的成就,如果世子是他的登堂入室弟子那还了得。
“世子说是岭南隐者的记名弟子,实质也算是入室弟子,世子的剑法尽得岭南隐者真传。”
公仪静见竹青脸上神情诧异,忙补充说。
竹青抓抓头,似乎并没转过弯来,更是没想明白。
公仪静:“师父和岭南隐者本来是同门师兄弟,岭南隐者是属下的师伯。”
竹青不自觉笑笑。
刚才他心里还在疑惑,怎么会又是尊者又是隐者,现在终于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原来这两位岭南高人是同门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