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姑娘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又刁蛮又毒辣,说她是个魔头都在夸赞她。落在她手上的人,最好的结果是快快速求痛快一死,
左闲此时是真后悔,为什么他会听伍道策的安排,去招惹蜀地唐门中的唐姑娘。
唐姑娘望着地上装死的左闲,脸上满是开心得意的笑容。
她又幽幽长叹一声说:“蜀道难行天下共知,左大侠怕是要吃点苦头。不过到了唐家堡一切就好了,本姑娘一定会好好招待你左大侠,让你左大侠好好享受一下‘荣华富贵’的知味。”
左闲听说唐姑娘要让他享受荣华富贵,内心彻彻底底绝望,绝望的无以复加,恨不得现在就死才好。
荣华富贵,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左闲怎么会想死?
他是无福消受,还是消受不起?
左闲虽是三短身材,但面相长得还算厚道,怎么看也不像是福泽浅薄的人,怎么会消受不起这凭空降下的好事?
荣华、富贵,是唐门中两种逼供手段。
据说“富贵”从没使用过,再强悍的江湖高手,在“荣华”面前已经屈服,根本用不上“富贵”。
唐门以用毒闻名江湖,唐门中的药物也不全都有毒。
“荣华”就是种绝对没毒的药物,却比毒药更令人恐怖万倍。
人只要服用了“荣华”这种药,内心立时就会不由自主地,生出无边无际的欲望。
那种男人都懂,女人偶尔也会懂的欲望。
据说男人只要吃了“荣华”,眼睛立时就会开始发绿,身体的某个部位立马就会不听使唤。
再卑微的男人也会立刻变得气宇轩昂,顶天立地、豪情万千。
男人此时光是把老母猪看成是双眼皮,那就太不够“荣华”,也太轻看了“荣华”。
这时男人的雄心是,只要是圆孔样物件,都想着要上前去试试。
可偏偏又会赤条条坐在那里,丝毫动弹不得,任由自己一柱擎天。
如果光是这样,有耐力的男人或许还能挺住,可此时眼前恰巧又会有群彩蝶,波涛汹涌的在翻飞,就算死寂万年的火山,这时也会热情又猛烈,不住的尽情自由喷发。
这么恶毒不堪的事,唐小姑娘说的是那么可人暖心。
左闲不是亲耳听到,打死都不会相信。
唐姑娘笑着问:“左大侠,这样的‘荣华’你还满意?”
左闲突然感到胃部有股莫名的东西在乱撞,难受的直想呕吐。
唐姑娘见左闲虽闭着眼,却是满脸痛苦之色。
她依旧笑着问:“怎么,左大侠你也有怕的时候,两个多月前,你不是挺能的吗?”
左闲猛地睁开眼,嘴一张,满肚子驴嘴里的腥臭气,混着肚子里残存的食物喷射出来,全部落在正舔他脸的驴头驴脸上。
驴,骤然受惊,跳到边上,啊…呃、啊…呃,一阵嘶叫。
它不住地甩头,仿佛也是在万分嫌弃这头脸上的污秽和腥臭。
“你怎么这么不讲究。”唐姑娘秀目圆睁,大声说。
左闲吐出心中的恶气,胸口豁然一敞,脸上开心一笑。
唐姑娘厌恶地瞅他一眼,手一抬,一点寒星奔出。
驴浑身一哆嗦,倒地,四蹄轻微一伸,再不见动弹。
左闲惶恐地问:“你怎么杀了它?”
唐姑娘寒着脸说:“本姑娘从来不用别人碰过的东西,更别说是弄脏的东西。”
左闲索性又闭上眼睛,跟唐姑娘这种无法理喻的人,他无话可说,也不敢说。
片刻。
唐姑娘用脚一踢左闲,笑着问:“左大侠,你也歇的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左闲躺在地上没动,想给自己再多争取点时间。
时间对他来说十分珍贵,多一分就多一分机会,多一分希望,多一分逃脱唐姑娘控制的可能。
“你是要本姑娘来请你?”唐姑娘突然厉声说。
左闲怎么敢让唐姑娘来请,她伸手请又有谁受得了?
他一骨碌爬起,站得虽说是东倒西歪,总算是站起来了。
“老子能……”
啪,脆响声起,打断左闲后面的话。
左闲惨白的左脸上多出五道彩虹,嘴角爬出条猩红的蚯蚓。
“左大侠,你看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害得本姑娘又动手,这样传出去多不好。”
唐姑娘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个小巧的人手样铁掌。
她用无比怜惜的眼神,看着左闲脸上无比炫丽的彩虹,无比自责,无比温柔地说。
左闲大度地笑笑,满嘴鲜红。
唐姑娘:“左大侠,你想要说什么?本姑娘在听。”
左闲咽下嘴里的血,腆着脸说:“在下能不能不跟姑娘你走?”
唐姑娘扑哧一笑,笑得妩媚又动人。
只要是男人见到她这种笑容,可能都会想“荣华”一把。
唐姑娘灿烂地笑着说:“左大侠,你早这么说多好。”
左闲小心地问:“现在说迟吗?”
唐姑娘:“迟倒是不迟,不过要看你左大侠说什么?”
左闲:“你想听老……”
他自知失言,忙收住后面的话,不敢再说下去。
唐姑娘看眼手里灵巧的铁掌,笑笑,温柔地问:“东西在哪里?”
“在这里!”左闲笑着,指着自己胸口说。
唐姑娘厉声说:“你是想考验本姑娘的耐心,还是想磨时间?”
左闲突然摇头说:“现在不要了。”
唐姑娘咯咯一笑,笑声刚起,手中小巧的铁掌五指箕张,已经抓向他的肩胛。
左闲身形本能一让,身上囚服袖子被扯下。
唐姑娘稍稍一怔,铁掌五指接连又抓了两抓,终于抓住了东西,往边上一带,竟然没有拖动。
“姑娘好身手。”
唐姑娘见铁掌抓住的不是左闲手臂,而是一支判官笔的笔杆,惊疑地抬头一看。
曾举人,三十多四十不到的样子。头戴文士巾,一袭月白灰的长袍,罩在他伟岸挺直的身上,更加透出股风流倜傥的韵味。
他红润的手里握着支判官笔,正含笑望着她。
唐姑娘把手上铁掌一松,不屑地说:“怎么是你?”
曾举人是唐门旁支的姑爷,在唐门中按辈分比唐姑娘高一辈,她应该尊称他一声姑父。
“就是他?”曾举人一掠身形,抓住左闲,用判官笔指着左闲问。
唐姑娘心神一颤。
她这次行动在唐门中属于绝密,只有掌门唐瓷知道,曾举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她还从曾举人说话语气中听出,他好像也知道事情的全貌。
唐姑娘不置可否地笑笑。
曾举人:“人既然拿住,交给我不怕他不说。”
唐姑娘犹疑地说:“交给你?”
曾举人含笑说:“姑娘还信不过我。”
唐姑娘眉目轻微一拧,不知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曾举人出现的太突然,也太偶然。
她不是信过他的武功,是信不过他这个人。